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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难得动气
 同时也很讨巧。以小姑娘的年龄,有这种灵敏度,也许将来会是参投电影节的好手,不过他是不可能直接对成欣然说这些的。电影部活动室中,他把她的剧本打印出来,十五分钟的剧本,薄薄三页A4纸。

 “你为什么写这个故事?”陈郁森问。成欣然经过仔细思索,回答:“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只是第一时间脑子里蹦出来了这个想法。

 “有两种可能。”他笃定说:“第一,你的生活里有一个中年男人真的皈依佛门。第二,这个中年男人做了一些事情,你心里的潜意识希望他改归正。”成欣然眉头紧蹙不说话。陈郁森问:“你父亲?”

 “你有意思吗?”成欣然有了被入侵和冒犯的感觉。他搁下剧本:“文学剧本就是创作者内心的摹写,没有例外。如果不是,那你写出的东西就不叫创作。”

 他认同她的剧本,但他不可能直抒臆地说认同,就是这么的别扭,但成欣然却突然福至心灵,被他的话点通,她抬头认真问他:“你为什么不写?大家也可以坐在一起拿你的剧本围读。”

 他抿:“不需要,有你的就足够了。”然后又补了一句:“你写的还行,只是有几场戏需要改。”

 “剧本就是创作者内心的摹写,没有例外。”她学他说话。寒假里。她不仅看了陈勉的ins,也翻到了陈郁森的。“难道你害怕被其他人看到自己的内心?”她模仿他一贯的轻飘飘的语气,非常气人。“成欣然你别来劲。”

 他表情带着隐怒,好像下一秒就要发作,但她现在却不那么怕他的语气,她知道这人只不过喜欢虚张声势。

 “Ethen,每个人都有秘密。”成欣然坦诚地说:“但你要知道,你随便把我爸按在这个故事里,是非常武断和没礼貌的,没人喜欢被这样对待。”

 陈郁森着一张脸没再说话。几天后,陈郁森组织电影部的同学开了一次会,将《银杏旅馆》这个短片正式提上程。

 在会上陈郁森说:“大家经过校庆短片应该会有经验,通常最难的是筹备阶段,一旦顺利开机,困难就已经解决了70%。所以希望大家在筹备期间,能够多和导演成欣然同学交流。”

 嗯?成欣然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成欣然悄悄问他:“这回我是导演,你确定?”“那不然我来导你剧本?”

 “为什么用我的剧本呢?”成欣然问。“电影学院导演系四轮考试,你什么拍片的经验都没有,准备在考官面前表演诗朗诵吗?”话还是不入耳得很,但成欣然明白他是想拉她一把。

 “谢谢部长。”她冲他由衷一笑,犹如春光扑面。她心里的天平又不由自主地往电影学院那边倾斜了。递了文理分科意向书后,成欣然开始和电影部的同学们进入了紧锣密鼓的筹备。这段时间陈勉一改平赶场子似的的时间安排。

 突然闲散得很。也经常去电影部活动室接她放学,末了再冷森森地在后门盯着陈郁森的一举一动。成欣然起初以为他在百忙之中挤出时间过来宣誓主权,后来才觉出。

 他现在是真的不需要那么多训练时间了。以往他每天都要上冰,后来慢慢从一周五次,变成一周四次,到现在一周三次。成欣然问起他是怎么回事,陈勉又开始嗯啊地顾左右而言他,直到有一天,她发现岳清也不来学校了。

 课间几个同学凑到一块儿讲话,成欣然才知道,岳清学了网球,现在要出国参加比赛为自己将来申请大学提前做准备。

 那陈勉呢?是一个初夏的清晨,陈勉陪着成欣然去北京近郊的一个小寺庙勘景。接待他们的僧人刚敲完晨钟,院子门一开,冲他们合十行了一礼,便安静离开了。寺庙整体非常你,是个方方正正的一进院。

 一间大殿,两旁有偏殿,院子中间还有一棵叶片茂密而绿的银杏树。陈勉不喜欢供香味,打从进庙就一直捂鼻子。

 转了一会儿又觉得哪里不对,问她:“你为什么不去雍和宫拍?雍和宫离咱们学校更近。”“就这间寺庙还是我们部长跟杨率费大劲才联系到的。”陈勉简直无知者无畏,还想着去雍和宫拍呢。

 成欣然不理他,一进到里面就开始拿着相机拍照,并且拿出本子认真核对,以后取景器里的这些场景都会被画成分镜。拍着拍着。陈勉突然出现在她的取景器中,手兜,凝神望着佛堂。

 “你去树下面坐着等我好不好?”成欣然指了指那可银杏。“好。”陈勉坐在那,也拿出手机拍照,拍的全是成欣然的侧脸,他开着滤镜反复的修,修到最后反而都没有原片好。勘完景,成欣然只身进入佛堂里,她并没有跪拜。

 而双手握在在前,低着头像祈祷一样絮絮叨叨。陈勉不信这个,在外面等她,他问:“你跟人家佛祖说什么了?”她笑着回答:“没说什么,只希望他能保佑我和我爱的人都平平安安的。”成欣然先走了。

 陈勉却回头望了望,佛祖眼睑微闭,也慈悲地回望他。回市区的路上,成欣然搭着她的手臂,两个人十指握,她问他:“为什么你今天不去奥体训练?”以往他一到周末就是周六上冰,每周地面训练,几乎雷打不动。

 “明天去。”陈勉淡淡的说。其实,今天也不用去,明天也不用去,以后天天都不用去了,他在队内打架严重违纪,已经被停赛了。

 ***去延庆第二天,队内采取红蓝对攻的训练方式,陈勉在对攻中挂零失利。教练滑到他身边云淡风轻道:“19号,下去吧,这儿没你位置了。”

 不说晚上开会让他总结总结,也不说再给他一次机会,直接给到二队,俗称陪练队。队内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他说句话。

 到了市队这个阶段,人员构成几乎全部来自体校。这些队友在体校期间就吃住在一起,相互之间感情比陈勉这个半路来的要深得多。再加上陈勉球风独,在学校据说又是个出尽风头的。

 就更没人稀得待见他。晚上黑着脸去食堂打饭的时候,听着几个队友堆儿在讨论他。“妈的看陈勉那小崽子就不顺眼,喂球也喂不的坑货,断老子球就算了还抢老子的线。”

 “算了算了。人孩子都已经去二队了。”“好好一个学生不上学,非得跑过来打职业,每次截断他妈真,下次再断老子球直接把人打哭。”

 “喂,”其中一人一脸神秘地说:“咱们赌陈勉什么时候滚蛋?”“不滚。”陈勉状似平静,端了碗鲜虾荞麦粥走过来,下手很稳,把荞麦粥均匀地淋在队友们的头上。

 “老子就不滚!”“…”一群人蜂拥而上,场面混乱不堪。不知道谁和谁一伙,打架的,拉架的,拳脚齐出,就着食堂的汤汤水水,糊成很滑稽的一团。事后所有队员站成一排挨训,唯独陈勉边上还跟着蒋素秋…他是这支队伍里唯一一个未成年人。

 原本要直接强制离队外加赛罚款的,也因为他未成年的缘故,免去了罚款。蒋素秋刚下手术就接到电话,匆匆赶到延庆,她难得动气,当然她是对教练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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