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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哼着小曲好
 “奴婢是跟着张大人的,张大人先是喝了酒,然后吃了花生米,又吃了金丝脆…”裴韶叩了下桌子,沉声:“之后。”

 丫鬟涨红脸,想了一下,再次开口:“张大人喝了一壶酒后去如厕,奴婢提着灯笼跟着他,张大人呵斥奴婢,叫奴婢不许跟了。奴婢只能停在那边,幸好,幸好张大人很快平安归来了。”

 “停在哪里?”“后院点翠湖大桂子树旁边。”裴韶点头,叫她继续。张大人回来后继续和任大人说话,两人谈的是无关紧要的风月小事,没多久,任大人酒喝多了实在受不住说要出去吹吹风,没想到回来之后,两人忽然就不说话了。

 突然,张大人抓住任大人的衣领,目眦裂:“亏我把你当成多年知心好友,畜生都知道朋友,不可欺!”任大人嗤笑:“不过一个玩物罢了。你还把她当子了?”

 “就吵了这两句,旁边人看他们都要打起来了赶紧来拉架,然后宴席很快就散了。”丫鬟如是道。王侍郎站在旁边,一直在调他带的位置,把玉佩又转到侧边来。

 裴韶没忍住多看了他一眼,头上官帽不正没见他正一正,倒是一直顾着他这玉佩。

 “任大人出去吹风,是在哪里吹风?也是点翠湖大桂子树旁?”裴韶一问,丫鬟立马点头:“是,因为那边景致最好,任大人也没要奴婢跟着,他沿着点翠湖走了一圈也就回来了。”

 “王罗付,你们家点翠湖这么美啊…一个两个都要过去看看。”裴韶似笑非笑,上前把他的带转了半圈,玉佩落在肚子正中“走,带本王也去看看。”

 王侍郎不敢再调整玉佩位置,领众人去点翠湖。还未走近,就听到里头穿来一阵阵歌声。像是戏班人家一大早的吊嗓子练习唱功。

 裴韶自然以为王罗付在家养了个戏班,测测的视线还未看过去,王罗付立马机警开口:“王爷您这可误会下官了。不是,不是…是下官孙子的一个妾室,她是戏班子出身,所以所以现在也改不了…”戏班子出身?裴韶想起来。

 那时京中很是传过一阵闲言,道是正经官家出身纳了下九的女子进家门,他一步跨过月牙门,终于得见点翠湖真面目。清风袭来,花草自成一景,湖中有一小岛,上面有假山和一个小亭子。

 练戏的女子就是在上面吊嗓子,旁边停着一条小船。白天看来,点翠湖一望而尽,要是晚上,旁边繁多树木,很容易遮掩身形。

 “王爷,这就是点翠湖了。下官看着也没什么啊…这张大人和任大人要是跳河死的,下官还能帮帮忙,可他们是在自己家里跳井死的啊!”裴韶点点头:“你的确帮不上忙,既然这样,你还是尽早准备好叫家人给你收尸吧。”

 王罗付先是点头然后突然反应过来,双腿哆嗦着就跪下了:“不,不是王爷,怎么,怎么就收尸了?”点翠湖门口又进来一群人,凝儿哒哒哒跑的最快,抱住她爹的大腿不肯下来。拂生径直走到王罗付面前。

 在他眼前展开一张打后又晒干的纸。王罗付看清纸上内容当即吓得脸色苍白。纸上道,三更阎王不索命,厉鬼也要来索命,写着个王大人的名字。总之,正反都是个死。

 “王大人,您现在还是帮不上什么忙是吗?”拂生轻弹一下纸张。王罗付这时知道抱着他的官帽正位置了。重重一磕:“下官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裴韶趁人不注意牵住拂生的手,捏了两下,温声道:“查出了什么?”拂生看着眼前这一片点翠湖,小岛上的女人已经停止了歌声,划着小船到岸边来。丫鬟手上抱着孩子,女人轻轻福身,走到一边去。

 “这湖是活水还是死水?”王罗付回:“是活水,连着古城河的。”孩子啊叫了几声,王罗付立马跑过去:“诶呦,我的大孙子!”拂生见状眉心:“先回去吃饭,饿了。”

 这是不想在这说了。裴韶点头,脚步艰难的往回走。“凝儿,下来。”凝儿猴子爬树一样:“不嘛不嘛,凝儿累死了。下不来。”吃饭的时候,凝儿碗里挑了自己喜爱吃的。

 一会儿坐在娘旁边,一会儿爬下来又坐到爹旁边,他们怎么还在说话,都不关心凝儿!凝儿又爬下来,非要挤到爹和娘中间,她爹干脆把她抱给丫鬟,吩咐福禄:“你看着她吃饭。”

 “啊…爹坏!”凝儿小小的抗议很快被压制。拂生接着说道:“这二位大人都喜欢听戏,是青戏班的老客,二位夫人说,以前他们经常夜不归宿,后来是因为戏班的台柱子凤儿姑娘嫁人了。二位大人这才归家。”

 “跳井自杀前,二位大人都没有什么异样,只是听他们随侍的下人说这两位身上都有一块玉佩从不离身,他们的大人都很在乎那块玉佩,但是死后尸体上都没有这块玉佩。”

 裴韶想起王罗付间那块被他细心爱护的玉佩。这朝廷命官,一个两个,怎么都喜欢玩玉。

 “井水干了。这玉佩也不是掉井底了。”凝儿把青菜挑了偷偷放在爹碗里,裴韶空又给她放回去。凝儿瘪嘴。裴韶问:“可仔细问过下人,这玉佩大概是什么时候注意不见的?”

 凝儿端着碗绕了一圈,绕到拂生旁边,又把青菜放到拂生碗里,又要爬下凳子走,被拂生一把拉住小胖手。一个使劲就把凝儿按坐在了怀里,捡了青菜喂到她嘴边。凝儿:“…”兜兜转转,还是她吃了。

 拂生摇头:“初三那宴席回来的时候两人身上似乎就没了。下人也不敢确定,我只好都找了一遍,总之是没找到的。”

 “那玉佩的样子我已经让他们画下来了。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你看。”拂生终于松开凝儿,凝儿一骨碌滑下去,端着自己的小碗跑得远远的。裴韶看着画的玉佩样子,眉头不一蹙。这和王罗付身上那块差不多。

 “这两块玉佩的来处我也问了,只是当时二位夫人都在,下人不敢说实话,夫人走后,下人才开口,这原是青戏班老客才能有的东西,只要有这信物就能随时随地见凤儿姑娘。”王家内宅。

 孩子在外头塌上哭喊的嗓子都嘶哑了。“爹,您就先让我去看看孩子吧。”凤儿拉着帘想要起来,被王罗付下。

 “乖儿不急,先让爹过过瘾,好几天没碰你了。”随之而来,又响起紧促的啪啪声和女子娇的声音。餍足之后,王罗付拍拍肚子逗已经不再哭泣的小儿。

 “儿子,我的乖儿子嘞!凤儿,倒杯茶给我。”凤儿默默穿好衣服,收拾了榻,给王罗付倒茶喝。

 王罗付喝完,对着凤儿脸蛋亲了一口。凤儿则看着他间的玉佩:“爹,这玉佩穗子都脏了。儿给你重新换一个吧。”

 王罗付拾玉佩,眯眼细看:“嗯,的确脏了,那就烦累凤儿给爹换个新的了。”说着,他把玉佩拿了下来。凤儿笑了。

 收好玉佩:“爹,下午没什么事听儿唱唱新戏。”王罗付心情很好,哼着小曲:“好,看我儿最近又排了什么新戏。”

 等裴韶的人再次冲进府里时,点翠湖小岛上还是一片闲暇欢乐。凤儿唱着曲,尚在襁褓的孩子也开心的笑着。王罗付则躺在椅子上,舒服极了。这岛上只有他们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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