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棈神类疾病
常深走到客厅的落地窗边,透过落地窗刚好可以看见玻璃花房的妹妹在一笔一笔地耐心作画,画笔在她的手上捏着。好看又美丽,他温温笑了笑,回答常父:“没什么,最近精神状态不好,想让位了。”
“我看你就是脑子有病!”饶是常父这种不管儿子的都忍不住骂他了。“你干得好好的,别给我找借口!”
“这个位置多少人盯着你难道不知道吗?你一辞职,你让我们常家怎么办,想过吗?!”“爸,我没找借口。”常深声音淡淡的“这几年陈秘书不是经常跟你汇报我的事吗?我现在怎么样你应该知道。”
这下电话那边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原来你知道。”常深当然知道,他猜,就连他放在部门办公室抽屉的那瓶安眠药常父也知道。最终常父叹了口气:“你要是觉得累,状态不好,你可以先休息一段时间,但是辞职你想都别想!”
“…”“你知不知道你还能往上走?你才多大,部长上去会是什么位置你自己好好想想。这对我们常家来说是个多好的发展空间!”
“你的辞呈我已经找人扣住了。我会让人给你办停职几个月,关系我去疏通,这段时间你自己好好休息休息,心态调整过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常父说完,啪的一声挂了电话。常深听着那边挂断的嘟嘟声,无声地笑了,果然常宗柏就是常宗柏,他以前的地位摆在那里,就算他退休多年,远离政坛中心,但只要他一发话,多得是人想给他面子。没一分钟,手机又响了。常深接听,又是常父。
这次常父的态度更加温和,甚至有点苦口婆心的劝说:“阿深你…你千万别像阿商那样,我和你妈就剩你了。别让我俩最后忙活一辈子一无所有。”
常父还想多劝点什么,又怕碰到他的
忌。常深微微收敛了神色,但看了一眼花房里的妹妹,又觉得心安“我没事。”“还有,阿商醒过来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就去看看他。”
“好。”***常深回来的时候宛宛还在画,画的是面前的一朵温室芍药花,重瓣的芍药颜色粉
,一瓣一瓣绽放。
她画得有点难,手举久了便有点酸。常深在她身后看了一会儿,过来拿走她的画笔:“累了就别画了。又不靠这个赚钱。”宛宛转过身来看他:“可是我之前就是靠画画来赚钱。”
“我的生活费、医药费都是靠画画赚回来的。”画画对她来说不再是一种消遣,如果当时她身上没有一技之长,那她迟早死在街头,就算不会死也会过得很惨。常深将画笔放下:“但现在不用了。”
“…”他摸摸她的脑袋:“宛宛,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宛宛下意识抬头:“谁?”心脏好像有感应一样忽然跳了一下,一个久未提起的名字呼之
出。
“殷商,你表哥。”常深没有卖关子“他的事宛宛知道吗?”“…”“我想你知道。”她连他跟潘素纯订婚了这种离谱的谣言都知道,殷商的事情闹得那么大她不可能不清楚。
但就算她一清二楚,这段时间跟他在一起也一个字都没有提到这位表哥。“他从四楼跳下来,被帐篷拖住捡回了一条命。现在他醒了。
如果宛宛想去看他,我带你去。”宛宛坐在椅子上,视线平直刚好落在常深的
腹,宽松的居家上衣遮住他紧实的肌
,宛宛伸出手臂圈住他的
,将脸埋进他的怀抱,声音平静接近冷淡:“哥哥,我谁都不想见,别让我见任何人。”
常深手掌抚她的脸蛋,低下头将下巴放在她的发顶,满意地笑了:“好。”他将选择的权利给她了。是她选择不要的。
那今后谁都不能责怪他将她据为己有。常深的停职办理下来了。申请的理由是疾病,后续的工作有人交接,有常父在为他开绿灯,顺利得有些不可思议,连上面约谈的环节都省了,他干脆一甩手,部门办公室都懒得再回。
今天是个好日子,宛宛在昨天晚上主动吻了他,他也叼着她的小
吻得她
面通红,不过她还是不肯让他碰。慢慢来吧,至少妹妹已经会主动吻他了,他三年都忍过来了。
眼下人就在他身边,还能怕她再跑了吗?所以今天常深出门的时候神清气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他进了殷商的病房。病房上躺着的男人手脚裹得像粽子,头部也包着医用纱布,看着有点严重。
殷商在吊水,常深进来他也只是微微转动了一下头,他人已经瘦得不成人样,脸颊深深凹陷下去。
俊美的五官憔悴不堪,像是
了毒的人才会有的样貌。殷商精神终于平静了,不过他现在这个样子想不平静都难,他醒来后看到常深的第一句话就是:“看到我半死不活你很高兴?”常深在病
对面的沙发坐下:“我高兴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无可奉告。”殷商仰头看着天花板,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我应该爬高一点的楼层,就不用这么痛苦了。我还可以早点见到宛宛。”他的宝贝。
常深想到那天宛宛的回答,嗤笑了一声:“你说的是哪个宛宛?被你宠进娱乐圈的那个‘婉婉’,还是我的宝贝妹妹?”殷商转头看他。
“我见过你那个婉婉,是和我的宛宛长得很像,你甚至故意惯着她,把她的脾气宠得跟宛宛的脾气一样,但我从她身上只看到娇纵,而我的宛宛从来不娇纵。”
她只是娇气,她不会无理取闹,她很懂事。谁都可以像她,但谁都不会是她。“我和她分了。”殷商说“如果我说我和她之间没发生过什么你相信吗?”
“…”“包括之前那些,我跟她们都没发生什么…”“你不用跟我解释,我不关心你的私生活。”常深站起来。
对他说:“你能醒我很高兴,我希望你能好起来,以后的路还很长…”常深顿住,忽然笑了一下,有些恶劣:“我想看你受煎熬。”殷商搞不懂他最后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一直到他走了之后他还在想这个问题。
殷商在病
上躺了几个月的时间才勉强能下
坐轮椅,但要能走路还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的事情。医生无法给出肯定的回复。
只是建议他时常下
到医院楼下活动活动。殷母经常推他到楼下散步,殷商一双没有什么知觉的腿搁在轮椅的踏板上,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废人,他失算了。
当初就应该从高一点的楼层跳下去,死了一了百了,或许,他现在还有这种心思,只不过有心无力。住院期间。
他很少知道外界的信息,公司交给了殷父打理。工作、应酬又或者是难
的女人都无法再打扰他,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被隔绝了。平时只能从殷母殷父和他的谈话中得知一些外面发生的大事。
比如他那位身居高位的表哥已经从一线退了下来,停职了几个月,但停职的原因不是尸位素餐,更不是贪赃枉法,而是疾病,精神类的疾病,并且还有医院的诊断书。殷商刚从殷母口中听说的时候只觉得可笑。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