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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从小就怕这个
 他回到套房里,换下了的衬衫,洗了个澡,泡了杯咖啡,打开电视调到NBA球赛,给秦立打了个电话。“我明天回多伦多。”“你想通了?”“我不知道,但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人给我写信,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哦?写了什么?”“她祝我一切顺利,长命百岁。”***2020年的12月20是个大晴天,雪化了。气温更加低。北方的婚宴是中午办,传统的习俗很繁琐,孟峄简化了很多,他想受到最质朴的祝福,跟村民们一起吃个饭。

 他记得小时候母亲讲过,在外祖父母的家乡,结婚是很热闹、很隆重的一件事,要办好几天,如果亲戚多,新婚夫要磕头磕到疲力尽。孟峄觉得如果有需要。

 他不介意再替她给她爸磕几个头,本来要请饭店的厨师来荷花圩置办酒菜,但村民很热心,身体硬朗的爷爷们重旧业,拿出锅碗瓢盆准备正宗的水席。

 村里的青壮年都出去打工了。留下的人很少碰见这么热闹的大事,消息不仅在乡里传开,还引来了媒体,但媒体不被允许在婚礼前后进村,尽管没有采访。

 但关于ME的消息层出不穷。集团前不久在“孟鼎夫妇待儿童”的模糊新闻曝光后发表声明,他们的养子、现任董事长将重整东省的蔚梦基金会,并把资助范围拓展到全国,向遭受家庭暴力的妇女儿童提供法律援助。

 在此背景下“孟峄在荣城农村低调结婚”的新闻就显得特别接地气、特别能体现公益质了。收获好评如,美股和港股猛地涨上来,席桐买的ME股票翻了一倍,体验了一把“自己挣自己的钱”

 新郎给了村里大笔采办费和修路费,提前一周村民们就开始杀猪宰羊了。宾客没有远近亲疏之分,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入场,每张八仙桌坐十个人,一共三十桌。

 就在村口的空地上,近可望田,远可观山,小孩子们堆了许多雪人。席桐睡到早上十点,刷牙洗脸啃了个豆沙包,里头穿条红裙子,外头套件长款羽绒服,抿了点口红,在叶碧“邋里邋遢”的数落中从村长家出来了。

 孟峄在外面发红包,一口一个爷爷叫得那些老年人眉开眼笑,碰见讨喜糖的小孩子,他就给巧克力、牛轧糖,还送变形金刚礼盒,比土豪还土豪,席桐都觉得没有大金链子貂皮袄就对不起这个场景。

 她是孕妇,啥都不用管,在她妈和孟峄的陪同下从第一桌走到最后一桌,灌下几杯果汁,然后就回主桌大快朵颐了。

 土灶做的菜太香了。金灿灿的南瓜八宝饭,紫油油的咸鱼茄子,红彤彤的山椒辣子,摆在桌上分外鲜,令人食指大动。

 暖风机放在对面,一桌十五道冷热菜肴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飘,要不是村长夫妇坐在身边,席桐可以再消灭半个皮糯酥的酱肘子和半碟卤牛舌,再就着老鸭汤吃上几个皮薄馅大的荠菜饺子。

 从十二点到下午三点,她嘴没停过,村长家一个劲儿地给她夹菜,老觉得她吃不,到最后她那肚子从四个月吃成了五个月,终于想起孟峄了,他被们在客桌拉着。摸摸头手,谁来敬酒他都喝。

 也不会用白开水糊,不知道喝了多少杯,脸颊和眼尾都红了。目光离,看上去让人特别想推倒。

 陈瑜和保镖在帮他挡酒,席桐低估了爷爷们的酒量,不得不把喝上头的孟峄拽回来,给他一碗饭菜一个小勺子,让他吃点东西酒。

 “你不能喝就别喝,晚上别出来了,在屋里躺着。”她叹口气“幸亏我同学朋友都等着去加拿大参加婚礼,不然看到你这个样子,以为我找个假总裁。”

 “我没醉,就是头有点晕。”孟峄捂着嘴争辩“红酒我能喝三瓶,今天的酒比威士忌度数高。”“那当然,你买的茅台是53度的…”席桐无奈“等会儿散了之后你赶快去洗个澡,睡一觉。”

 孟峄吃了两口菜,很争气地站起来:“陈瑜快喝醉了。我去把他带回来。”说完自己脚下先晃了一晃。

 好在宴席不多久就散了。陈瑜被保镖拖回来,眼睛变成两个小叉叉。孟峄傻乎乎地站在树下送客,一个调皮的小男孩踹了脚树干,雪块扑簌簌落下,浇了孟峄一头。

 那孩子哈哈大笑,席桐看了都生气,结果孟峄跟着孩子一起笑,还了团雪砸他,活像只兴奋的哈士奇,她脸都丢光了。席桐拉他回去,孟峄见人还没走完,硬是不走,非要送一个老过马路。

 “这路上又没车,人家走得比你稳,你给我过来!”老见状,拍拍孟峄的手:“去吧。”还对他眨了眨眼。

 “你俩说什么呢?”席桐奇怪。孟峄神秘兮兮地凑到她耳朵边,拿手遮着嘴,怕酒气熏到她:“给了我一个秘方,能生十一个。”席桐:“…”下猪仔还是买足球队呢?!不宜和醉狗说话,她冷面无情地叫保镖把他抬回房间,涮一涮再上睡。席桐吃累了,在雪地里散了散步,嫌孟峄喝多了发酒疯,在隔壁房间休息。

 她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几颗星缀在深蓝的天上。孟峄又不见了,她一个头两个大,他别栽雪坑里去了!

 跟她妈说了声,出门找,一路找到田埂上,没见他的影子,正发愁,一道金光忽然跃上夜空,随着一声尖啸,炸开一朵盛大的花,万千金雨朝人间洒来,紧接着。

 红的、紫的、绿的、白的烟花竞次飞上天幕,将黯淡的星光笼罩在明亮鲜的色彩里,无数绚丽的苏悠悠垂落,轻柔柔地消失在被雪覆盖的田野上,砖房的烟囱上,树顶的枯枝上。

 苍穹明亮,地面沉浸在一团温暖而热闹的硝烟味里,连黑暗都带着捉藏似的生动顽皮。烟花下有人影在田埂上奔跑,席桐目瞪口呆地看着孟峄和一群六七岁的孩子玩疯了。大衣口袋着一堆炮仗,看上去是从小朋友那里搜刮的。

 他撒开腿跑过来,气吁吁地把她一抱,举在空中飞了一圈:“桐桐,我给你点的窜天猴好不好看?”席桐:“…”窜天猴?“谁教你这是窜天猴?这是烟花啊烟花!”他能不能说得好听一点…孟峄“哦”了一声,抱着她亲,呼吸间还有淡淡的酒气,但眼神清明多了,他很清醒地说:“点爆竹真好玩,我想天天都玩!”

 “…”孟峄还显摆:“你看这个!”他的拳头往下一甩,啪地一声,甩炮在地面炸开,把席桐吓了一跳,她从小就怕这个,男孩子拿手里往女生面前砸一把,可响了。孟峄手里还有,他要去扔后面那群抢爆竹的小朋友,席桐实在看不下去了。

 “好了好了。咱们回家啊…不玩了。这么冷的天你别感冒了。快把鞭炮还给这个小弟弟…”孟峄嘴角往下一撇,很不情愿的样子。

 那个小朋友用指头往脸上抹了两下羞他,他哼了一声,把爆竹抱紧了。席桐哭无泪,他这是被谁附身了吗…她牵着傻了吧唧的大狗往回走,寻思着把他的宝贝鞭炮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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