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把婆婆葬在了上海，他现在定居上海，以后祭拜也方便。“我能和柠柠说两句吗？”段谨竹犹豫了下，将手机递给段柠。
“喂。”“柠柠，对不起。我看我姐把你接走了，就想让妈过来方便照顾，我不该让她一个人的，我没想到，对不起。”电话那头中年男人泣不成声，对着比自己小一辈的外甥女连连道歉。连小舅妈都来和段柠道歉。
“对不起。以前都是我和妈一起的，今天早上孩子闹，我就没跟着，就出事了。对不起，我没照顾好妈。”
此情此景，段柠还能说什么呢。没人希望会是这样的结局。段柠抹了眼泪，将手机还给了段谨竹。段柠抹了又抹，眼泪刹不住车，两只手都抹
了。脸上冰冰凉。“姐姐。”段谨竹将段柠拥入怀，段柠放声大哭。空
的脑海里，回忆涌入。“婆婆，以后我挣钱了。我们也请人割稻子。”“你挣钱我都多老了。”“那就不种田了。我养你。”“等到那时候再说吧。”“婆婆，我一定会考上大学。”“讲大话，先把初中念完了吧。”她都还没有报答婆婆呢。婆婆才去小舅舅那多久，这么点好日子根本不够。为什么她长大得那么慢！
“我不求你一定要有出息，但能念书一定要念。种田没什么钱，干得活都累。读书能找个体面点的工作，也有个歇头儿。”
“嗯…我要努力，比小舅舅挣得还多。”但这些，她都没做到。段谨竹拍了拍段柠的背，看着段柠哭，他这心里难受得跟有几千个蚂蚁在上面爬似的。
段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泪水干了才抬起头，两只眼睛又红又肿，眼球上全是红血丝。段谨竹摸了摸口袋，他没带纸。段柠推开段谨竹，道：“你回去吧，今天是除夕。”
段谨竹没必要为了她和家里闹得不愉快，那些人对段谨竹还是好的。少年脸色一沉，不
道：“然后呢？把你一个人丢在这？我脑子坏了做这种事。”“走吧。”段谨竹拉起段柠。过年外卖难订，但是超市还开着。现在去买菜还来得及。做菜这种事，看教程应该能够做个八九不离十。
＊＊＊段柠被段谨竹牵着走了几步，停下身子道：“我没事了。回去吧。”过年把段谨竹带跑，那些人肯定会生气，她不要连累段谨竹。如果婆婆生前的时候她就有这么懂事，婆婆应该会少受很多累。
段谨竹知道段柠是为了自己，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弯下
来，抚过段柠微红的眼角“姐姐，没必要委屈自己，我会处理好的。”段柠摇摇头，固执道：“不行，你都说了。我是姐姐。”“可我喜欢任
的姐姐。姐姐，给我个宠你的机会嘛，不然我会觉得自己是个废物。”少年温热的手指从眼角轻轻带过，勾走泪水。段柠哭丧着脸道：“我真的很任吗？我是不是特别不省心给婆婆添了很多麻烦？”段柠的
腔又开始
痛起来。
不过来气，泪水从红肿的眼眶不断冒出，热的，比段谨竹的手指还热。“没有，姐姐最乖了。”少年急忙安慰道，手忙脚
给段柠擦泪水。“姐姐一直都很乖。”段柠哭了好一会儿才消停，鼻腔被堵住只能用嘴呼吸。段谨竹按了按段柠眼下的皮肤，肿得厉害，手感像装
了水的水袋。“那个，这个给你们。”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漂亮姐姐小心翼翼的靠了过来，将纸巾放到段谨竹手里，飞快跑开，连个道谢的机会都没给留。
“谢谢。”“谢谢姐姐。”段柠将脸埋入段谨竹怀里。她居然在外面哭成这样，还哭这么久，丢脸死了。段谨竹还一直陪着她。“擦擦吧，姐姐。”段谨竹
出纸巾给段柠。擦干了也还是很狼狈，任谁都能看得出来段柠刚哭过。“那个姐姐好温柔，就和婆婆一样，”提到婆婆，段柠好不容易收起的泪水又奔
而出。段谨竹的心揪着疼“外婆不会希望你难过的，姐姐。”段柠点点头，好半天才彻底缓过来。回到家，饭已经做好。段岩坐在主位，严肃着脸，锐利的眼睛盯着段柠“回来得正好，吃饭吧。”段柠
小声嘀咕：“我还以为不回来了呢，几十万到手哪儿还需要在这里待着。成天板着张脸，看我们跟仇人一样，”段谨竹跟着段柠跑出去在段柠眼里。那就是段柠带坏了段谨竹。说完，段柠
变了个脸色，热络得
了上来，对段谨竹嘘寒问暖：“伢嘞，可冻坏得了，在外面待这么久，喝碗汤暖暖。”段谨竹避开，面色不悦“别碰我。”段岩发怒：“闹什么，大过年的，吃饭。”这句话看上去是在说所有人，但段岩的眼神一直落在段柠身上，针对谁不言而喻。
“柠柠，过来坐。”周慧拉开椅子，等段柠过去，气氛算是缓和。婆婆死了你就一点都不难过吗？段柠没弗了周慧的面子，在周慧身旁坐下，段汐在斜对面。周慧有身孕，段柠对她怨言再大也不会为难她，孩子是无辜的。这顿饭比上一顿还不愉快。段谨竹公然站在段柠这边，算是和段家撕破了脸。
段柠
将怨气都集中在段柠身上。这个家一直都好好的，直到段柠来了才有这么多事儿。段谨竹和她不亲也全怨段柠，在段岩看来，自己的这个宝贝儿子过于叛逆了。年纪大了。总是需要个贴心的孩子宠着。段岩摸摸周慧的肚子，道：“多吃点，你不饿小的也要吃呢。”
周慧点点头，意味深长的瞧了段柠和段谨竹一眼。如果段柠能原谅她，如果段谨竹和她亲自些，她不会要这个孩子的。
＊＊＊这几天，段柠的眼睛总是肿得。哭了又哭，看东西都有点花。段汐没啥事了被送了回去，段柠
则是留下来照顾家里。请的月嫂要年后才能来。许是怕周慧的孩子出事，今年都是亲戚来家里，段柠避不开，总是打了个招呼就回房，吃饭时再出来，至于那些亲戚，段柠都不认识。知道她存在的亲戚，段家都不怎么来往。“这是柠柠啊…都这么大了。长得真标志。”总有些奇怪的人见了段柠总是会拉着她夸奖一番。“真羡慕你好福气，儿女双全，还有三宝，以后享福就够了。”也有些奇怪的人会对着周慧吹嘘。
只有一人是特殊的，那是个体型微胖的中年男人，发际线高，头发也没几
，笑得和气，脸肿得跟发面馒头似的，眯眯眼，凸嘴黄牙。男人是段岩亲自接的，段岩对他很客气。“王总，好久不见。”王总将礼物交给段岩，指了指周慧与周慧身后的段柠和段谨竹“客气客气，这是你爱人和孩子吗？”段岩将礼物放一边“对，这是我爱人周慧。”周慧微微点头“王总。”
“这是我大女儿段柠和小儿子段谨竹。”王总看段柠的眼神很猥琐，段谨竹看这死胖子不顺眼，没打招呼，段柠看了眼又发呆去了。王总微微一笑，和段岩谈笑“就说你怎么平时不带嫂子，金屋藏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