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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侍卫裑姿笔梃
 少女脚步顿了顿,也落后了一小步跟在他身后。秋明良微微勾起一边角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到底是“谁家少女不怀”醋了哄一哄便好了。

 只是他刚走上一个台阶,袖口便被两细长白皙的手指捏住了,他的身子一停,回过了头,神情有些无奈。但依旧柔声问:“怎么了?”捏着他袖口的少女抬起了头,一双杏核眼黑白分明,正好倒映着上悬窗外的一轮明月,透彻而明亮。

 “我能问问,表哥为何喜欢男子吗?”这一瞬的她仿佛将属于女子的羞涩给狠下心抛掉了。硬是要他给出个说法。秋明良很是惊讶这位端庄秀雅的闺秀竟然对外男问出了这般出格的问题,看来果真是对他动了心,才求了父母允诺婚事。一瞬的惊讶后。

 他马上便调整了表情,双手微微搭在了她瘦削的肩头,双眸直视她的黑瞳,一字一句低声道:“我先前便说了,那只是胡乱传的谣言。”他浅灰色的瞳孔中闪着细碎的光,多情而又深情,缓缓低语:“如今,我心中仅汝一人而已。”

 少女抬眸望着他,玉娇颜上泛起一层羞涩微红,宛如粉白芙蕖,那双水润的眸子中也酝起了恋的薄雾,是对眼前之人的爱慕,或许是他的眼神太纵容,或许是今夜的月太温柔,少女大着胆子问出了始终深藏于心的疑惑“那,你同季青…”

 “季青作为新科状元郎才学出众,我只是倾慕他的文章造诣,想同他亲近探讨一番、一较高下罢了。”秋明良依旧是那副深情款款的模样,看她的眼神似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你都要撕人家衣服了。

 只是想和他探讨学术?青黛心内腹诽,面上却是一派纯净信任,眸光盈盈地狠狠点了点头。少女将扯着他衣袖的手指放下了,那一刻,秋明良有一丝说不清的遗憾,太过于细微,以至于他没能及时抓住。

 等到他们都走到了三楼,秋明良迈步朝自己的房门走去,已站在驿馆老旧的门扉前时,身侧忽地传来少女稚的嗓音。“表哥。”他侧头看她,少女背对着月光立在昏暗闭的驿站走廊中,皎白的月为她镀了一层银光。

 她那双黑亮的眸子明明背着光却透出黑亮润玉般的光泽,似是坚定地闪烁着自己光彩的黑曜石。

 “好叫你知晓,我不会输给他们,不会输给季青,亦不会,输给你。”她顿了顿,眉眼微微弯起,出一个自信的笑容“我会是与你并肩之人。”听起来是少女十分孩子气的一句意气之争,却不期然间让他想到了少年那双不然一丝尘埃的黑眸。

 及至第二他们换了水路,坐在微微摇晃的船舱茶室里,少女抱着一个棋盘来寻他的时候,秋明良才意识到她没有在说笑。

 “表妹真的要同我下棋吗?”青年讶然地挑了挑眉,看着少女重重点了点头,又抬眸一眼一眼偷瞄他的模样,他笑了笑,侧身让站在门外的她进来。

 看她将棋盘摆在茶桌上,放好两个盛着黑白棋子的棋罐,秋明良在她对面坐下,修长的食指和中指夹起一枚白棋,温和浅笑,眉目间是宠溺纵容“我让你三子。”少女抬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不必,请表哥务必全力以赴。”说罢便执起黑子“啪嗒”一声落到了棋盘上。

 秋明良弯了弯,同样落下了白子。接下来二人不言不语,分别替着落子。少女下手的速度越来越慢,但青年却从始至终都从容不迫,几乎是在她的黑子落下的瞬间,白子便紧跟着落在棋盘上。

 棋盘上原先势如猛虎的黑子势力越来越弱,白子犹如伺机而动的蛇,出其不意地就将猛兽般的黑子吃尽。少女的越抿越紧,淡眉也微微蹙着。

 娇美的小脸紧绷,让怜香惜玉的人忍不住想为她展颜一笑而倾尽全力,随着白子再次落下,少女将手中的黑子放进棋罐里,抬眸看着神色未变依旧温雅淡笑的青年,咬了咬,虽是不甘却依旧道:“我输了。”

 秋明良毫无意外,亲手将棋盘上的棋子收回棋罐中,温声道:“若是表妹嫌路上无趣,下回还可找我下棋。”***

 她的棋艺显然是湛的,但比起他来还是差了一点,秋明良以为她会就此放弃了。没成想隔了一,她拿了几张宣纸和砚台又来了。

 “表哥,今我们比字。”少女依旧抬眸望着他,眉眼间不见了前下棋输给他时的挫败,仿佛被点燃了斗志。秋明良见到她只是惊讶了一瞬。

 接着便如前那般,侧身让她进来了。一副随时奉陪的纵容模样。本以为他作为锦衣卫指挥使于书法上造诣不会太深,只是当青黛看到他提腕落笔,笔下一气呵成的劲痩有力的馆阁体时。

 她沉默了,他这一手字,即使是放在科举考场上,也必定是能入考官眼的前几名,这样一来,还真起了她的斗志,又隔了一,她拿了一本《金刚般若波罗经》来寻他,她让他随手把书翻开一页。

 然后她看了半刻钟不到,便还给了他,接着一字不差地背了出来,对上她微微带笑的双眸,秋明良眉梢挑了挑,接过她手中的经书,开始快速翻看起来,是真的快速,手指间翻动如飞,每页书他几乎只是扫了一眼便翻过去了。

 书页翻出的微风将他鬓边的发丝都带了起来,同样也是半刻钟不到,他把经书还给她,姿态闲适地靠在椅背上,温声道:“表妹从书中随意挑着问,我已全部记下了。”青黛有些不敢置信,可她随机挑了几页问他。

 果然如他所说,倒背如也不外如是了,她自己也算是记忆过人的,只是没想到传闻中过目不忘的秋明良是真的过目不忘。

 “…表哥如此优秀聪慧,为何不去参加科举?”少女将经书的封面皱褶抚平,轻声问道。在旁人看来,锦衣卫虽权势重,却是将脑袋悬在刀尖上的选择,自然没有科举入仕,当官领奉来得舒适稳当。秋明良却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细长的柳叶眼垂了垂,眉眼温淡“无甚为何,我不太合适罢了。”

 他当时作为嫡母眼中钉中刺的庶长子,应是想以最快的速度手握权势,才选了锦衣卫的路吧。

 青黛并不后悔问出了那句话,又扫了他一眼,手指在经书的书页间轻轻滑动着。行船的日子比走陆路还要无趣,船舱外的景除了高低绵延的山脉水草,没有太大的变化。

 少女便都来寻他比试,今算学明书画,虽然结果无一例外都是他赢了,但到了即将抵达京城再次换上陆路时,秋明良有种时光飞逝之感。

 经过前面这条窄小的山路,便是通往京城的宽阔官道了。青黛揭起帘子往外看了一眼路旁的陡坡和坡下嶙峋的山石,却听到护卫林旭和秋明良突然同时下令让车队停下。

 她正疑惑间,忽而听闻后方传来了车马的声响,她扭头朝后看了一眼,一辆华盖马车被几十个高头大马的侍卫拱卫,侍卫们身姿笔,都身着统一的红黑劲装,身上的铠甲和间佩剑具是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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