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就使劲说吧
周泽川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他开个玩笑说:“上次说的赌还算数吗?我赢了。有什么奖励?”他本来想着陈蔚星或许会就地耍赖,也可能会老老实实履约,但无论如何,都比她现在这样沮丧又悲伤来得好。
但是没想到陈蔚星听了赌约之后脸色更差了。一幅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他有些慌了。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刚想道歉,就听见陈蔚星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地说:“周泽川,我们…不要做炮友了。”
她的声音又轻又细,但针落可闻的环境里,周泽川听得明明白白。周泽川只觉得仿佛被人重击了一拳,又好像终于被宣判死刑,他愣在原地,没有说好,也没有拒绝,更没有问为什么,他就这样沉默着。
不知道在想什么。陈蔚星一时之间只想出了那句话,那是她一瞬间最真实的想法。不想做炮友了。再做多少次他也不属于她,那做
还有什么意义呢?只会让她更心痛。场面一度沉默。
她有些不安,看着周泽川,但不知道如何开口,心中一片苦涩:难道她要就这样告白吗?这样不堪、这样狼狈,这样的她还会有人喜欢吗?或者说这样的她还能有开口的勇气吗?她本来想风光又漂亮地说出那一句话,可是雨打
了她的骄傲和勇敢。
她的心一阵阵隐痛,她在想为什么喜欢一个人会是这样难受的事情呢?好像呼吸都因为对方都变得艰难,她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心酸与沉痛。
周泽川回过神来。以前所未有的郑重,他说:“陈蔚星,我有话要对你说,请你听我说完。”他半跪在陈蔚星面前。
就像他曾经半跪在陈蔚星
前一样,捧着她的双手,有些虔诚地在她的掌心印下一个吻,他缓慢地开口:“我始终没有想好怎么对你开口,或许是我胆怯。
但我要怎么说呢?说我有喜欢你?如果你没有感受到,那不是给你造成负担吗?况且,还有连朋友都做不成的风险。”
“所以我一直在等,希望有一天你能发现我其实真的很想和你一直在一起。我和你做炮友,不是因为我只想和你上
,我只是想抓住每一个可以正大光明靠近你的机会。”
“但是我发现我越来越贪心,我受不了只和你做炮友、做
人、做点头之
的同学。”“我忍不住幻想,如果你也喜欢我,如果你是我的,如果你也像我喜欢你那样喜欢我…但是没有如果。”
“陈蔚星,我最讨厌自己的地方就是,当我发现,即使没有如果,我还是一如往昔喜欢你。”
“人是如此自私,我想让你看见我,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想让你属于我。”“即使你从未对我动心,我的心也抑制不住扑向你。”
“陈蔚星,你不要做别人的卫星,来做我一个人的、独一无二的星星吧。”说到这里。他如释重负,好像所有的
念和追求都融在了这一句话里,即使星星无法入怀,但他也用力地奔跑,追赶过星星的步伐。
***陈蔚星见过从容的、无所谓的、
气的、温柔的…各种各样的周泽川,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他了,但是没想到他冷静的外表下藏着这样一个秘密,这样一个陈蔚星根本无法想象的、热烈的秘密。
陈蔚星从来没有见过此刻这样失控的、挣扎的、痛苦的、矛盾的、又带着渴求的周泽川,他好像要把心拿出来证明给她看,他的真诚像是淬了火的剑,直直地
进她的心里,烫得她浑身战栗。
她说不出话来,只觉得所有的痛苦一瞬间都消失了。脑海中绷了太久的弦一下子断了,她的心,快要飞起来了,她睁着圆圆的杏眼,眼泪直直地落下来,滴在周泽川白皙的手背上,像是融进了周泽川的骨血里。
周泽川以为她被吓到,无奈地帮她擦泪:“哭什么呀?要哭也该是我哭吧,初恋还没开始就被甩了…”
“没有!”陈蔚星呜咽着反驳他“没有被甩,我就是太高兴了。才,才哭的。”她越说越小声,但周泽川仿佛死刑被救回一般惊喜。
“星星,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敢相信,但又觉得陈蔚星可能只是脑子不清醒“你不要哄我开心,我知道你可能没有喜欢我…”
“喜欢的!”陈蔚星再一次打断他的话,她有些词穷。原本想好的告白词一个字都不记得了。只能举起手指发誓“我喜欢你,没有骗你。”说完她伸手搂住周泽川的脖子,狠狠地印了一个个吻。
周泽川懵然地由着她
亲,心里炸开了礼花,得偿所愿的惊喜冲昏了他的头脑,心脏急速地跳动,他简直快要不能呼吸。
陈蔚星看着周泽川慢慢绯红的耳朵,不由自主地捧着他的脸,再说了一遍:“陈蔚星喜欢周泽川,骗人的话变小狗。”周泽川企图保持冷静从容,但无法抑制上翘的
角。
他维持着半跪的姿势,身体往前一倾,将陈蔚星搂在怀里。两人安静地拥抱着。巨大的幸福感让人难以控制,两个人越抱越紧,仿佛要把对方都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们的心从未如此靠近,即使是从前在
上,周泽川也从来没有觉得陈蔚星如此可爱,可爱到让他像疯了一样抱紧她,他呢喃道:“我的星星…是我的星星。”夏天的雨总是来得又急又猛。
但却像少女的心情一样变幻得急速,不一会,就只剩下雨滴屋檐的敲击声。陈蔚星从周泽川怀里挣脱出来:“周泽川,回去上课啦。”
“你叫我什么?”周泽川挑了挑剑眉,诚心要她害羞。谁知道陈蔚星大大方方叫他:“周泽川,陈蔚星喜欢的人,有什么问题吗?”周泽川被这一直球打得猝不及防,一时间还没有适应自己身份的转变,有些红了耳朵,他捏了捏陈蔚星的左脸颊:“乖乖,你就使劲说吧,晚上有你好受的。”
“晚上?我还要学习呢,毕竟现在不是第一了。
不起来了。”陈蔚星故作遗憾地摊了摊手。周泽川看着她,只觉得她哪里都可爱,说怪话都显得乖巧伶俐极了。不由得叹息,从前觉得恋爱能有什么意思,结果现在真香了。确实是栽得彻底。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教室,正好一节课结束。班上原本在嬉笑打闹的同学们看见这样奇异的组合。
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教室一片沉默。还是何田田打破了僵局:“哟,从医务室回来啦?”大家恍然大悟:只是周泽川见义勇为送大小姐去医务室啊…散了吧,没啥戏了。陈蔚星回到座位上刚坐下。
就被何田田拽着胳膊问:“你那个朋友,把人追到手了吗?”陈蔚星和她相视一笑:“田姐,不愧是你!那个男生说他喜欢我朋友哎。”
“那这就是交往啦?”何田田
低声音,激动地晃她胳膊。陈蔚星回想了一下:“那个男生没说哎,我朋友也忘了提。”
“笨蛋啊你俩!这都能忘记?真是一对傻子。”何田田恨铁不成钢,简直想
起袖子自己上。陈蔚星此刻心情舒畅,感觉这件事无伤大雅:“我觉得只要心意相通就很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