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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豪赌一场
 然而还是将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谢非不喜欢将没有把握的事挂在嘴上说,他想要赠给她的聘礼还未准备好,此刻说了也没什么意义,还是再等等吧。

 一阵阵粘腻的体从公主的身下滑出,小也因为方才剧烈的还未完全合拢,谢非伸出手覆在方才两人合之处,阻挡着体继续出。

 夜渐深,首辅却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公主起身推了推他,暗示道:“夜深了。”“唔。”他应了声,又问道“唤人准备些水,臣与公主一同沐浴可好?”这是准备留宿长乐宫的意思吗?

 高稚楚楚可怜地望着他:“今不宜。”她的眼中氤氲,语气柔软,似乎在服软求他,谢非玩笑着问:“今不宜,何宜?”他把玩着她的青丝,半是认真半是玩笑:“我偏要跟稚儿宜。”

 高稚被他吓得几乎都要垂泪,已经有了状元夜宿长乐宫的谣言传出去,若是再让有心人瞧见了首辅也留宿长乐宫,她要如何继续面对其他人?见她泫然泣的模样,谢非也不忍继续逗,起身穿好衣衫。

 “记得和陛下说,建公主府的事。”***谢非回到府上时,已是月上中天,屋内却依旧灯火通明,透着股怪异。

 “少爷,老爷与夫人在厅内等着您呢。”府上侍从恭顺地指引着他往屋里走。当他踏入正厅,父亲正一脸严肃地看着他,正襟危坐,而一旁的母亲以眼神示意他,父亲的心情非常不好。

 “这么晚了。从哪回来的?”谢霖的眼神直直地看着儿子,显然在隐忍着什么。谢非面色如常:“今陛下传召,刚从宫中回来的。”

 “逆子…”谢霖想着今听到的几个消息,又见他那副毫不知的模样,重重地拍在桌面上,震得那茶碗也一颤,险些要掉落在地上碎裂开来。

 “陛下派来传话的内常侍在府上等了你足足一个时辰,说你酉时刚过就离开了御书房,你在宫中逗留那么久,究竟去了哪!”

 谢非的母亲柔柔地轻拍着他父亲的肩:“老爷莫要气了。先听听成昀怎么说,许是发生了什么事,耽搁了。”末了还撂了句话,试图暗示儿子:“谣言口口相传,未必就是真的。”

 敢去嚼他谢家舌子的,无非是另外几个世家,大祁鼎立的四大家族,谢林朱桓,谢非稍稍一推测,就知道定是林家,果然,谢霖又问道:“在此之前,你先解释一下,为何背着我与你母亲,把林家小姐的庚帖退了回去?”

 “我不喜欢她。”谢非直截了当地回答。谢霖冷笑:“林家小姐品貌俱佳,哪里配不上你?”

 林氏与谢氏一族同为一世家,谢非如此自傲,退了林家嫡女的庚帖,将林氏一族的面子直接扫在了地上,寻不到他的麻烦,林家老爷便把这状告到了谢老爷跟前。

 林家老爷更是暗中讽刺,先帝在时,为谢非与嘉宜公主赐婚,他推辞了。如今却一反常态与公主暗通款曲,还争风吃醋,闹到了朝堂上,把那与公主有暧昧的状元郎贬了官。最近谢非行径怪异。

 他更是劝谢老爷还是多多管教好自己的儿子,莫要侮辱了世家的门风,一番嘲讽的话语说得谢老爷都脸红羞,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谢非了口气,冷静地又重复了一遍:“我不喜欢她。”

 “混账东西。”谢霖大怒“你不喜欢她,那你喜欢谁?”见他不回话,谢霖更是怒火中烧,随手捡了手边的杯子,朝他砸去。谢非不躲闪,杯盖恰好砸在他的眉头,茶水泼了他一脸,俊美的脸庞略显狼狈。

 “哎呀,老爷你这是做什么!”谢夫人心疼儿子,也顾不上自己夫君是否生气,冲上去就替他擦拭着脸上的水珠“成昀什么都没说呢,你就定了他的罪过。”

 儿子是有些挑剔的,这她十分清楚,先前她相看了诸多世家贵女,都被他拒绝,聪明的他嫌人家刻薄,漂亮的他嫌人家蠢笨,谢夫人也纳了闷,莫非他想娶九天仙女?

 嘉宜那孩子么…谢夫人甩了甩头,应该不是儿子喜欢的类型。谢非跪在堂前,却立着脊背:“我的确是从公主的长乐宫出来的。”这话叫谢夫人愣住了。

 谢霖气的吹胡子瞪眼,指着谢非大骂逆子、混账、小畜生,又对着谢夫人训道:“你看看,我可是冤枉了他?”谢夫人护着儿子,甩下一句:“便是公主又怎的,成昀若是喜欢,娶回家来又如何?”

 “公主有什么用?”谢霖怒道“如今是什么时候?他高家的江山坐得稳,全靠世家支持,成昀是谢家嫡子,一个没用的公主,如何与林家嫡女相比?”嘉宜公主非但没用,还可能是个祸患。

 如今的朝堂,小皇帝不过是个傀儡摆设,诸多大事还是以谢家为首的门阀氏族在把持着。谢非与公主的绯谣言不足为患。

 但他想要娶了公主谋朝篡位的传闻却令谢霖烦躁。门阀之中,亦有权衡之术,若谢非打破这个平衡,他们几家之间,也会生出事端。

 “我不会娶其他女子。”谢非虽是跪着。态度却坚决。谢霖怒目:“你想都不要想。”父子二人僵持不下,最终的结局是,谢非去谢家祠堂罚跪一晚,忏述已过。

 谢非十分坦然地走向祠堂,罚跪可以,但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罪过,若说有罪,他与嘉宜的确是无媒苟合,罔顾了祖宗家训与世间礼法,这罪,他认。跪在祠堂中。

 他静静回忆着与父亲的对话…“你可还记得,为父为何要给你取名一个非字?”“父亲希望儿子,明辨是非。”“既然记得,为何还要去惹这是非?”

 “嘉宜不是是非,千错万错都在我一人身上,纵然前路崎岖,儿子也定要娶她。”“你娶她?谢家的门庭不去巩固了?自己的锦绣前程都不要了?”…他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

 在过去的两年里,他也曾反复问自己,按着大祁的礼法,娶了公主之后,他便不能在朝中任职,父亲与母亲仅他一个儿子,若是做个闲散驸马,谢家的未来,诚然岌岌可危。

 他读诗书,更悲悯百姓疾苦,一心立志于从政,傲立于朝堂之上,以已之力助天子抚育百姓,颐养社稷,娶了公主,就意味着他要放弃这一切,但,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他又如何去护天下百姓?

 心仪的女子都不能去爱,他又如何能够去爱大祁子民?谢非在无数个夜里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终于教他寻到了一条路。待他击败逆贼桓丞,收复被他霸占的兖州,为他和公主的孩子求个异姓王的封号,镇守北方,如此谢家有了希望,他便也就专心地教导子女,与嘉宜共度余生。这条路说来容易,做来难。

 桓丞手拥重兵,兖州易守难攻,仅靠谢家内府兵是绝不可能攻下的,其他世家也未必愿意加入他的冒险行动。

 故而他广纳民军,在江州暗自培养一股强劲的军事力量,等到他羽翼丰,即刻攻向兖州。冬夜寒冷的空气入鼻腔内,让他愈发清醒冷静,衣衫上还残留着与她爱之后的芬芳,谢非的内心更是坚定,不过豪赌一场,试试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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