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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6章 卧庥修养
 “阿月,你在生气吗?”南藏月看起来一点也不生气,身后跟着的几个小厮守着门,其中一个掏出一迭银票,到了鸨爹手中。鸨爹自袖中掏出一张白纸黑字的卖身契,交给了南藏月那名小厮。

 鸨爹躬着身,向南藏月一拜,又看向窗边的松妆,轻轻扯着,状似不屑:“松妆,主子说了。若是南家的公子能容得下你,便放你过去。自此之后,你与摘月楼,再无牵扯。”松妆微微怔愣。

 鸨爹多言了一句:“主子子宽和,光风霁月,不愿为难你。可老侍有个故事,就当临别赠言,老侍年轻时曾捡回一条幼犬,细心医回它一条狗命,那幼犬也伴了我十年,最后为了护主,死在匪徒刀下。犬有气节,人当如何。”

 一条狗都能为了主人送命,而身为人,被背弃了主子。墨发病容的男子起身,慢慢伏身跪在地上,朝着东边拜了三拜,重重叩首,他沉默着。一句话没有说。晓却对那个让松妆如此郑重的主子,有些好奇起来。

 “松妆欠你们那主子的,后有需要,便让你们主子来向我讨就是了。不要揪着一点养育之恩,行绑架之事。”晓警告那个鸨爹。

 鸨爹反驳,南藏月敛眸瞥了他一眼,鸨爹轻轻一颤,不敢还嘴,慢慢跪在地上,角却冷笑连连。讨恩?你不将我们主子害死已是谢天谢地,谁还敢向您讨恩。

 ***贺家小七新婚第三天,带正夫回门当夜,夜访花楼,与摘月楼头牌纠不清,最后劳南公子登楼,将那头牌赎身的流言,传遍了建安城。

 秦楼楚馆本就是人多嘴杂之地,更何况晓是个面孔,那鸨爹南藏月入门又不曾避着人。一时之间,贺晓的臭名传遍了大街小巷。

 得了左相家千金公子公子尚不足,竟然在夫人回门当夜,与青楼男子厮混,真是无至极,女中败类。整个建安城都是唾弃贺晓,整个建安城都在同情所嫁非人的南家公子。

 他们夸赞南公子气度非凡,竟然大大方方将那狐媚子赎了回去。贺小七的臭名,和南公子的美名在建安城大街小巷。

 甚至贵门后院,传遍了,那一夜后,摘月楼便改了名字。这名字犯了南公子的名讳,斥改成摘星楼。星辰之光岂能与皓月争辉。

 大度妥帖的南公子不仅将那狐媚子赎身,还带了一顶小轿子,回程直接将他抬进了宅院,连夜安排了一处院落。当天夜里,晓便歇在了那处院子,这一夜,贺宅灯火亮了一夜。

 南藏月的贴身小厮杜鹃气得低声咒骂那个青楼伎子,南公子却并未制止,而是泡了一壶清茶,欣赏着窗外海棠雨景,静静享受着茶烟,等到杜鹃骂累了。藏月公子方才柔柔一笑:“那等肮脏的货,若不抬进来,如何方便教训呢?”

 “若不抬进来…”南藏月屈指弹开窗框上一点翠叶,嗓音婉转低柔“主便总要惦记着。倒是不美了。”杜鹃轻轻笑开:“公子说得是。

 想必公子也一眼看出来了,那人是灌过药的,这辈子都不会有后,倒是省了咱们的事。”南藏月柔柔浅笑:“我可不知。”内宅夫人,哪里有那分眼力呢,这会令主惧怕的。

 “公子贤淑识大体,女君的心思定会全系在您身上的。”“他能得主几分青睐,想来是有几分长处的,我还得向他学习一番才是。”南藏月碾碎手中翠叶。

 他心思感细腻,他知道晓儿不喜欢他这男容典范的模样,却不知从何改起,如今倒是有个模板送上门来了,只是不知,她是看上他哪一点,那松妆身材高大结实,不似寻常男儿娇柔,倒像是魁梧女子。

 但一张面庞生得闭月羞花,丽非常,一双桃花眸含情脉脉,又带着三分拒人的病弱态,余韵无穷。

 南藏月随手出一本宫图册,慢慢研习,脑中细细思索着…她喜欢什么模样的男人,他就学什么模样,总有一天他会将她所喜爱的优点集于一身,届时。

 他就是最适合她的理想型丈夫,还有谁能抢走她的目光呢?南藏月轻轻抚摸自己的小腹,父凭子贵,在此之前,他要早诞下一个嫡女。晓在分给松妆的小院待了一夜,不是因为和松妆厮混,而是因为他高烧不退。

 她担心他烧傻了一直陪在旁边。后半夜她忍不住想要叫大夫,却被松妆拒绝“松妆蒲柳之姿,能进贺小姐后院,已是造化,若是再得您照顾汤药,只会折了我的福气。”

 晓拗不过他,最后只能让他就这样歇着,在将他带回来的时候,晓顺手让南藏月将他用惯了的小厮百合也买下来了。以后也可以伺候他。后半夜百合不断给松妆换着帕子,打水擦身降温,晓在外面的软榻上呼呼大睡。

 第二天醒来,松妆已经好了许多,如今可以坐在上吃些东西了。晓微微放心,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这个小院。

 这个小院距离她平时睡觉的正院颇远,院里的榻不够软,不够香,睡得不是很舒服,她还是更喜欢南藏月那高软枕,睡进去像是睡在了小狗身上,特别软,特别温暖,还有淡淡的香味。

 想到香味,晓不仅感慨,南藏月真是一个精致到了头发丝的男人,浑身都是香的,远远的嗅到一阵香。

 就一定是他走来了。早饭她每次都是和南藏月一起吃的,他的房里伙食最好,这一。吃完饭,贺小七就要按照惯例出去鬼混了。出去鬼混之前,晓想了想,找南藏月要钱:“没钱了。给点钱花花。”

 既然新婚燕尔出轨不能让南藏月讨厌她,那就换个方式惹人讨厌,不到万不得已,晓并不想动用最残忍的那一招。南藏月乖乖地给了她一个荷包。

 晓颠了颠,又去瞄南藏月的脸,见他似乎擦了胭脂,于是心虚虚地凑过去,贴着他的脸颊蹭了蹭,给自己蹭了点粉,晓的少女心快了一下。南藏月也小脸羞红“主。”

 晓摆摆手:“你在家乖乖待着。我出门读书了。”这个时辰去国子监已经迟到了。但是南藏月也没有过问,他目送晓出了门,看了一眼站在院子里一个不起眼的仆从,摇了摇团扇,施施然回了屋。晓出门后原本打算去酒楼叫碟小菜,听一听八卦。

 但是建安城近期讨论的最多的就是她的风韵事,她懒得被人戳脊梁骨,于是打算去郊外看看自己的后宫们,那个小圆脸应该要说亲了,正好可以去瞧瞧热闹,帮他掌掌眼,看看小圆脸挑中的老婆是啥样的。可没走出多远。

 他就被一个青衣女人拦住了。大皇子有请…晓婚前听到八卦说大皇子被女皇罚了,在殿外跪了两个时辰。今天被带进皇子府。

 她心里一直想着这回事。寻常人跪上四个小时,膝盖肯定受不了,而女尊国的男子普遍身子娇弱,所以现在萧阑光说不定是抱病状态。伤了膝盖,卧修养,所以叫她过来应该不是来办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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