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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舂晓心一紧
 “不要紧,吃完再说。”晓笑眯眯地撑着脸,在窗前看着小皇帝的洋相。陆拂垂头丧气,将嘴里甜蜜的糖葫芦吃完了。也没能缓解他心内的郁闷。

 “母妃,其实朕一点也不爱吃这玩意。”他倔强地狡辩。“是是是,本宫懂得。”陆拂:“…”他觉得她不懂!“朕不是小孩子了!朕不撒谎!”陆拂倔强地甩着手里的竹签子!

 晓笑眯眯地“本宫也爱吃这个,以后池月带进宫了。咱们可以一块品尝。”陆拂鼓了鼓嘴,想了想,道:“朕可以陪你一起吃。”

 晓差点笑出声,这小皇帝口是心非也太明显了。“陛下先将嘴角的糖渍擦一擦吧。”陆拂下意识伸舌头去完浑身僵硬了。

 “朕只是没带帕子,而已。”晓又哈哈大笑。偏殿气氛温馨,池月步伐急匆匆地找过来。“娘娘,娘娘不好了!”“首辅大人遇刺了!”“如今生命垂危,只在旦夕之间!”晓心底咯噔一下。顾不上小皇帝。

 她连忙抓住池月的手“快带我去见他?是谁做的?”心内仓皇,她控制不住地慌乱,司庭不该是死在这一年,他还有很多年好活的呢,怎么会忽然出事呢?

 池月扶住她,迅速地带她回去换上轻便的衣服准备出宫“不知。相府送来的信件只说大人遇刺病重,其他的未曾多说。”顿了顿。

 她道:“兴许…是司大人这些年树敌过多,遭人暗害了…”晓脚下踉跄了一下,原著里司庭早期是一个清正廉洁受万民敬仰爱戴的权臣,后期才黑化造反,可这一世,司庭为她做事,早早背负了臣的骂名,几年内恶事做尽,树敌无数,她掐了掐手心“不要多想,他不会有事。”

 出了宫便穿过东市,赶到朝臣云集的一片住宅园区。晓久未骑马,一路上马鞭挥得她手腕酸痛,终于赶到了司府前,她翻身下马,丢下马鞭闯了进去。见到所谓伤重在的首辅大人,晓一脚踢在了上。

 “你骗我。”晓转身就走。说什么命在旦夕,不过是手腕上绕了几圈纱布,人还神采奕奕地朝她微笑。

 “你来见我,我很开心。”他起身自后将她抱住,这是他四年来做得最离经叛道的一次,当那刺客的箭矢朝他而来,他脑中闪过的第一个想法竟然不是畏死,而是她可会为他难过,她对他的情意。

 他总是看得明白,却又隔着一层他不肯擦去的水雾,甘之如饴地将自己蒙骗,他接到消息说,可能有故人回长安了…心生惶恐,谁也无法理解司净莲心内的惶恐,知晓那个故人还活着的惶恐。

 晓气得骂了他一通,在他柔声哄了半天后,才消气,拒绝了他送行,自己捡起马鞭,挥鞭就走。

 既然都已经出宫了。晓便打算多逛一逛,顺便给陆拂带一些民间小吃开开眼。午间的长安城正是繁荣喧闹的时候,朱红雕梁的楼阁林立,街道上飘着小贩的吆喝声,相邻店铺间香料的气味与食物的鲜香,以及糖葫芦的甜香扑鼻而来。

 晓下马买了两串糖葫芦,一串抱在油纸中,放在马背的囊袋的里,另一串握在手里一边掀着面纱一边吃,眯着眼睛快乐无边,像是回到了十来岁的时候,瞒着小叔叔上街买零食。吃着糖葫芦。

 她又买了个糖人,蹲在摊位前看一个老头捏面人,看了半天舍不得走,这种老人的手艺最好了。捏出来的面人惟妙惟肖了。

 当初在一个上元夜市上,她让一个老头捏过她和…一阵马嘶声,接着便是东西滚落的声音。晓下意识转头看去…澈透的光下,黑发如瀑的少年怀里抱着几本书,低身去捡地上散落的书籍,低眉垂目神色淡淡,容颜却漂亮得惊异。

 在一片混沌的民众中,白衣的少年郎像是落尘的神仙郎君。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他微微侧过脸,琥珀的瞳孔在光下微微发亮,映着她蹲在地上的身影,精致的五官慢慢柔和下来。

 “岙。”晓捏紧了手中的糖葫芦。九岁那年上元节,她带着岙溜出了国公府,来到长安大街,玩了一夜,还让面人摊的老头,给他们捏了一对面人,活灵活现。

 那时傻傻的小岙每天睡前都要摸摸它们。晓快速站起身,已经动作太急,头有些微微眩晕。嘶叫的马被勒住,白袍俊雅的小公子抱着书走了过来,看着她“当心些。”他握住她手里糖葫芦“好笨。”

 晓看向了那双含笑的眸子,曾经这双眸子萦着一层薄薄的青灰色,仿佛将他与这个清醒的世间隔开,而如今这双眸子清明又透彻,却又显得他,更像是与人间格格不入的绝晓回过神,不知说些什么。

 最后道:“我不是,让你离开长安,去松洲吗?”他不语。晓看向他怀里一捧书,见他一副文士打扮,颦了颦眉:“你是来长安赶考的学子?”

 他微微垂眸,默了一会,出声道:“你见到我,似是不太高兴。”大约是有些近乡情怯的情愫,时隔多年,再见到曾经最亲密的少年,晓也说不清自己的心情,只是有些怅惘“这里不是一个好去处。”

 长安会起来的,大梁也会起来“我如今在这里开了一间私塾。”他接过她手里的缰绳,牵着她的马,向前走。

 ***晓连忙跟上他的脚步。岙如今比她高出许多,走得快了,她便要小跑几步去追赶他。走在前头的少年抿着角扬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替我抱着书。”他托了托手,十来本书籍在他手心托着。晓任劳任怨去一本本往自己怀里搬,刚拿了一本,他就道:“够了。”晓抱着一本书,跟在他身后:“就只让我拿一本?这有区别吗?还不如你自己搬着。”她唧唧歪歪的。

 岙面色淡淡:“既然你敢不我,那就要吃点苦,长长记。”晓无语地看着怀里的书。

 这一本书的重量“还真是大苦头。”“阿岙你不懂,我是为了你好。”她苦口婆心,念念叨叨地说:“去松洲开开心心做一个小地主,是我为你安排的最好的前程。”

 走了没多久,在一个巷里偏门处,他停下脚步,转过身。“你怎知,我所想要的,最好的前程在哪里?”他的嗓音微冷,显然不悦,她嗫嗫说不出话,总不能说她读原著剧情,未卜先知吧。

 “夭山先生。”此时有几个男人和妇人路过,皆朝他们拱手施礼“夭山先生。”晓好奇地看着他们,岙现在是当先生了?这个时代的先生,可是称呼名望大家的称呼。岙如今这般博学,这般神气吗?

 岙淡淡颔首,目不斜视。这几人显然也习惯了他的风格,拘谨恭敬地寒暄了几句,有个人忍不住问道:“这位,是先生的?”他们想问这陌生姑娘是他的什么人。

 “是我的。”岙嗓音清冷,顿了顿,晓心一紧,他才继续道:“内人。”晓心又是一紧,可碍于这群人还没走,不好拆台。“夭山先生竟已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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