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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打断了舂晓话
 “白渊,你要一起去看看你弟弟吗?”晓突然回头。浮白渊撇了撇嘴,垂下头,短发遮住了他一边的脸庞“没什么好看的。”若真的是遗骸。

 他到有兴致去落井下石。浮白渊倚靠在浮宅这面巨大的落地窗前,仰起头看着天。浮雍带着晓去英国了。

 也许这世间,很多事都是没有道理可言的,很多事也都是没有公平可言的,就像她打心底偏爱着那个小儿子,即便十年不见,也挂念着这个背井离乡的小儿子。

 就像她与那个男人才像是一对夫,包容且自然,每当他们相处,似乎再也足不进第三个人。浮白渊总是多余的一个,他不甘心,他不认命。

 他去争去抢,狼狈地握住她的裙角,却也只是他的父亲懒得踩下去而已。这个世界最没意义的存在,大概也就是这样吧。起初浮白渊对浮雍神神叨叨的借占寿一说,嗤之以鼻,可这十年过去。

 他亲眼看到他依旧身强力壮,容貌似乎都未曾衰老,比起浮雍,反倒是他,益感到虚弱。也许,神怪志异,并非荒谬…明明自己才二十八岁啊…为什么开始长白发了。浮白渊看着云卷云舒,捂住了脸。

 恍惚间想起来那时候,浮雍似乎说过…昭能活到九十岁,而他,似乎是六十岁。也就是说,还有两年,他只剩两年了吗?晓怒气冲冲地赶到了英国。

 在一群黑衣人的掩护下,迅速冲进了昭在英国居住的庄园。葬礼显然正在布置,似乎并未想到晓会来得这么快,当晓一把推开了主屋的大门时,那本该被烧得面目全非的人,正好端端坐在轮椅上,仰着头看着自己的遗照。

 “妈妈。”听见门开的声响,昭回过头,怔怔的。晓还穿着简单的裙子,一腔怒火之下也不觉得寒冷,冲上去一把揪住了昭的衣领“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默默地做下轻生的决定,默默地决定不再联系,默默地远赴异国他乡,如今又骗她过来。这个人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究竟装的都是什么东西?晓的力气不大,已经28岁的男完全有能力不被撼动,昭却配合地前倾了身子,目光牢牢地落在晓脸上,半寸也舍不得离开“妈妈。”

 “喊妈干嘛?”晓气不打一处来,八竿子打不出一个,这还像她儿子吗?昭忽然伸出手,抱住了晓的,将脸埋入了她的口“我好想你。”

 “我好想你。”昭慢慢收紧手臂,将晓更紧地抱住“春天想你,夏天想你,秋天想你,冬天想你。

 见不到你便很想你,怎么可以和你分开呢?如果我可以像父亲一样强大,如果我可以像浮白渊一样诡计多端,如果我不要这么没用,是不是我们就不会发生那么多意外。”

 没有给晓开口的机会,像是长堤奔溃,昭哑着嗓音:“明明我们是那么普通的母子二人。

 明明前一夜我还想着给你准备礼物,向你索要成年礼惊喜,明明我们就该过着我们平静的日子,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厄运…”失去了母亲,失去了双腿,卑地被自尊逐出国外。晓僵硬地抬起双手,回抱住了这个浑身发抖的成青年。

 “见到你了,那些想你的心情便控制不住了。我好想你。十年来,夜夜,我都想要见你…我…”昭梗住了声音。

 晓弯下身子,抬手轻拍着昭的脑袋“昭昭…”圈住她身的青年忽然抬起头,推开了她,而后仰脸吻上了她的。像是下了极大地决心,瓣颤抖,带着哭腔“我爱你。我爱你。我说我爱你。”再也不要藏了。

 那些安宁的表象被扯碎,带着一身狼藉,昭像是祈求原谅一样吐着爱意。晓指尖收紧。意外,却又并不意外,只是,有些抗拒,意味不明的抗拒。任务世界最大的忌,就是对npc动私人感情,这是血本无归的投资。

 晓能够淡定地周旋于浮雍和浮白渊,只是因为她不够爱他们,不会被他们都动摇,所以无所谓,而面对昭,她退缩了。晓嗓音干涩“昭,你还小。”

 “我明白我在说什么…我已经二十八岁了,或许我已经没有第二个二十八年了。妈妈,不要推开我。”昭吻着晓的,眼泪不停滚落。

 他坐在轮椅上,无法站起身,只要晓站起身推开他,完全就能轻易挣脱,可是晓,久久没办法动作。

 最后,认命一般,她抬手抱住青年的头,回吻了他。“这么大连接吻都不会,还说自己长大了…唉。”***将昭接回了浮宅,兜兜转转,这段颠簸的岁月,总算回到正常。

 因为浮白渊这两年来,总是热衷于将头发染成奇奇怪怪的颜色,仗着自己姝丽绝美的面孔,尝试各种怪异的颜色,吸引晓的注意力,像是一只时刻开屏的雄孔雀。

 所以在晓发现浮白渊有一次洗褪颜色后,花白的头发时,几乎不敢相信,即便是两鬓斑白,红轻勾,这个男人依旧美得令人心折。“如果不能活着成为母亲最在意的人,那么浓墨重彩地死在母亲的面前,会成为您最深刻的记忆吗?”

 晓愤怒地询问他为什么,然后在浮白渊嘲讽的笑容下,找到了在书房练习书法的浮雍。浮雍一抬头看见了晓一脸怒容,再又看到了倚靠在门边一脸恶意的浮白渊,就猜到了她的来意。狡猾的狗崽子。

 不等晓开口,浮雍慢地洗着墨笔,温着开口:“这人又骗你什么了?”“寿命?呵呵,我像是那般狠辣的男人?”浮雍斯斯文文地将笔搁下,从容优雅“你我年岁渐长。

 而两个小的年轻力壮,既然他们想要长久尽孝膝前,为父自然是足他们的心愿,他们多余的寿自然是平分四人了。”

 “可是。可是白渊…”晓一下子手足无措。“怎么?难不成有不孝子反悔了。想要食言而肥,独自苟活于世?”浮雍眉眼微冷。浮白渊抿住了,目光锁定了那个突然改口的男人。

 在他说出平分二字时,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压制忽然松懈了…晓支支吾吾“可是白渊的头发,都花白了。”

 “你让他自己和你说。”浮雍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指尖摁紧了桌面。晓看向浮白渊。门边头发花白的青年沉默了。许久,浮白渊配合地低下头,冷冷地勾着笑:“是新买的染发剂不好用,原本想要染成银色…”

 无论如何,目的达成了不是吗?既然老男人随机应变,愿意松口平分,浮白渊没必要争一时之气。浮雍讽刺:“偷耍滑,出尔反尔,挑拨是非的虫子。”晓无语了。

 半晌后,晓叹了口气“可是,若是平分寿命,你我平分就好了,他们还小,以后的日子还长…”茶杯落在地上摔碎的声音,打断了晓的话,众人转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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