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里没有监视器。”墨正卿摸了下颈侧，举起牛
与安白碰了碰：“其实我很抗拒考试，但它无处不在，我做的每一件事每一个想法，其实都有正确答案。我很糟糕，我不是同期里最优秀的，只是最后别无选择，才是我而已。”安白静静地听着。悄悄靠近他身侧。墨正卿也悄悄靠过来，两道影子依偎在一起。
“我不可以这么做。”墨正卿伸出手指，在两人相偎的影子上比划了个圈“但我忍不住想这样做。”
“我也忍不住喜欢墨学长，哪怕你忘记我了。”安白仰起脸，在他脸颊亲了一口。墨正卿受宠若惊般愣住，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最后笑得有些腼腆：“晚安。”
安白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在说三百年前的老梗，乖乖躺进被窝睡觉：“等我睡醒就换我守夜。”
“我不用睡觉。”墨正卿将牛
盒拿走，替安白拉紧睡袋的拉链。牛的效果很好，安白竟然在毒雾弥漫的界外睡了一整觉，她一起
，就发现雨势小了。这个城镇的地势不低，没有积水情况，大雨带下的毒雾随着排水往低处走，安白觉得这是个好消息。“城镇的排水系统设计的很好，现在还能发挥作用。”安白从屋外走回来，确定毒雾浓度在对异能者的安全范围内，摘掉雨衣兜帽说：“但还是问武琼要了今天的气象图，确定停雨后的光照情况再让同学们过来。”
“很周全的想法。”墨正卿说着拨通了武琼的电话，但一直没人接。三次无人响应之后，武琼才接起来，开口就是两个字：“完了。”“发生什么事？”墨正卿强硬冷淡地下命令：“不要慌，现在你们在边缘郊区遇到了什么事，和我一件件说。”
“边缘郊区被军队封锁了！我们现在全部出不去！就是昨晚的事，通知说有犯罪分子想要炸开净化层，引怪物进来！”武琼颤颤巍巍地说：“昨天的毒雾
也很蹊跷，我怀疑…那帮疯子可能渗透进边缘郊区了！”“同学在你身边么？别
说。”墨正卿皱起眉，将声音
得很低：“你和领队老师以苍星院的名义去
涉过么？”“嗯…领队老师让我们在旅馆待命。”武琼那头似乎急得团团转：“这次界外考察太重要了。同学们不想放弃，但从来没有加时的先例。所以…”
“我们这边尽量。”墨正卿吩咐武琼发来一些实时资料，挂断电话后，发现安白就站在身边。安白听见了通话的全部内容。
“现在的处境不能说很差，只能用特别差来形容。”安白思索说：“边缘郊区被封锁了。不会有人来接我们，我们也进不去。既然同学们不想放弃，我们只能尽力多做一些事情。”安白看了眼四周：“唯一的好消息是补给富余了。”＊＊＊
补给里多是高营养的能量
，少数水果蔬菜都是按人分配的锁鲜包，本来一个人一天只有小小的袋，此时同学们没来，墨正卿直接打开十个袋子，搭配了两盒沙拉装进便当盒。“怎么感觉和
游一样？”安白看着墨正卿挑水果，甚至还将苹果块改刀成了一口一块的大小装进她的便当盒里，忍不住吐槽：“墨学长，这样是欺负人哦。”“是他们在欺负我们。”墨正卿说着又拆开一袋速食包，装便当盒的第二层“明知道过不来还不放弃，让我们冒生命危险去考察。
只是吃一些他们吃不上的补给，太便宜他们了。”银色的钢制利刃在墨正卿指间飞舞，显得他格外不近人情。安白有些迷糊，虽然墨正卿在同学面前是个孤傲的独行者，但他作为苍星院的领队，不像是会计较这些小事的人。
“墨学长在生气吗？”安白很紧张“是不是界外毒雾对你的影响太大了…”“如果是我一个人，我不会生气。”墨正卿将水果装盒，擦干净小刀，将一块甜甜的
瓜
进安白嘴里：“如果遇到危险就立刻撤回来，相比于分数，你更重要。”吃完午餐，雨已经停了两个小时，能见度极高。安白背上深灰色的包包，里面装了野外生存工具和急救药品，再加上一盒便当，肩上沉得不像话。
她手里还端着探测仪，走到门口就有些吃力。“还好同学们没来，只用带一人份的急救药品…”安白微微
着气，努力调整呼吸节奏适应这份重量：“否则我得拎着急救箱出去…”“你当治愈系的同学是来旅游逛街的么？”墨正卿眯起眼，冷酷又无情，显然不认同她这种自欺欺人的解释，他伸手就将安白的背包取下来，背在自己的左肩。
“哎？”安白突然浑身轻松，险些站不稳。墨正卿已经背着两个人的包走出几步，她急忙跟上，啪嗒啪嗒地踏出水花：“墨学长！不可以帮我偷懒呀！”
墨正卿被安白拽住，只见她两只纤弱白
的小手跟动物似的扒拉，她眼神也是委委屈屈的，脸上有些红，在界外失去色彩的阳光下格外明
动人。“别这样…”安白不敢大声说话。虽然心里很感动很开心，但她还是要讲道理：“这样和计划上不符。”
“嗯？”墨正卿拍掉安白的手，干脆牵住她，摇头笑了：“你以为我也是来偷懒逛街的？考察计划里有一项是团队合作，此时只有我们两个人，当然是我照顾你。”
“那也应该是互相照顾！”“那你就负责你擅长的一部分。”墨正卿站到安白的身后，在她耳边打了个响指：“好了。该出发了。你来决定方向，我跟着你。”
在安白面前，是沉睡百年未曾被踏足的残破古迹。回忆中刚刚苏醒时的孤独感如同地面的积水般铺开蔓延，别无退路，但现在不一样…她要决定方向，不仅仅是往哪里走才能活下去的方向。
“那里。”安白左手牵着墨正卿，指向街角的某一处：“根据这个建筑排布来看，那里通往城镇中心。”＊＊＊这个城镇很大，拐过别墅区的街角后是一片死寂。
社区中心是一个下沉式的花园，地面积水顺着预设的水路往下
淌，纯黑色的石块在墙上错落有致地排列。安白顺着楼梯往下走，眼前是依然精致的水幕造景。“末日前，这里很漂亮吧…”安白看一眼旁边枯死的大树，分不清是桂花还是紫薇，但百年过去依然扎
立，她在小桌边坐下休息。仿佛闭上眼就能看见春天的雨飘洒在人们发梢，雨水在墙上如画般淌，叮咚作响间还有人们的笑声
在树间。相比于边缘郊区那晦涩脏
、难以下脚的贫民区，眼前的一切都显得不真实。“嗯，虽然中心区在末日时受到白圣石的庇护没有被毁灭，但也损失惨重。”墨正卿感慨这造景设计的
巧，几百年过去竟然依旧如新，他说：“虽然这三百年里努力复兴重建，但远不及末日前最辉煌时刻的百分之一。”如今人类最繁华的中心区。在当年只是一个偏远的小城市罢了。“那末日前的人们一定很开心吧？”安白有些感慨，但又忍不住难过。
正因为如此繁荣，他们在末日降临
来死亡毁灭的时候，也肯定特别难过痛苦、甚至…不甘心吧…墨正卿看向前方，摇了摇头：“或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