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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掉得又凶又急
 眼眶是被气又是忧愁地泛起了红,声音带些哽咽。“你爸爸身体这样不好,指不定哪天就…”秦时然瞳孔骤缩,搭放在膝上的手不自觉蜷缩着。苏静安乘胜追击,声音悲愤颤抖。

 “你忍心看着公司被你大伯叔叔蚕食瓜分了吗?”“我会解决的。”嘴巴了像是含了一团干草,秦时然的声音又干又涩。

 “你会解决?你怎么解决?莹莹还在读书,学的又是艺术,以后还得靠家里养,你又是个女儿,你拿什么跟他们争?何况你爷爷还健在!

 如若你爸爸不是长子,这公司还有我们家什么事?我们家只是个空壳子,秦时然你还不明白吗?”秦时然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她妈打断了。

 “建业集团家的公子,你必须得去见,月初他妹妹庆生,我们去一趟。”说完后苏静安就打开包,拿出小镜子,对着镜子拢自己的头发,按按自己泛红的眼眶,留给秦时然大概两分钟的思虑时间。苏静安拎包站起身,走之前留下句。

 “你爷爷对他很满意,秦时然你不要让爷爷失望。”苏静安走了。秦时然还久久盯着面前的那杯冷茶,眼底一片荒芜,手心被她自己掐出狰狞的指痕。

 ***这几天,秦时然对于沉娆的任何需求都会无底线的包容,沉娆慢慢地也就不在那么不安、患得患失,她在秦时然的爱中得到滋养,她的爱人抚平了她的恐惧、焦虑。

 她们在商场顶楼的饭店里吃过饭,也才七点左右的光景,两人便打算在商场里散步,随意逛逛,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么凑巧,沉娆挽着秦时然,正和她有说有笑,突然猛地一抬头,便看到了朝她们走来的宋筝,脸上浮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宋筝穿一条黑色连衣裙,剪裁极佳,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完美地勾勒了出来,裙子是薄丝绒材质的,用金丝和细珠绣出一条丝滑飘逸的飘带,从一边的骨勾出一段平坦小腹,最后落到另一边的后上。

 像一条漂亮的金蛇绕在女人上,诡异又惊,她妆容精致,眼尾的泪痣大概用眼线加深了些,眼睛狭长妩媚,踩着高跟鞋步步生莲。“哟,这不巧了。逛街也能遇上你们,真有缘。”她在说那声”你”字的时候,咬音便格外重一些。

 而且目光也是暗幽幽地落在沉娆身上的。“看来今晚战绩不错。”秦时然的目光落在了她身边助理身上,助理两条手臂上挂着好几个品牌的购物袋,乖巧地站在宋筝旁边。顺着秦时然的视线望过去,只是随意瞥了有,宋筝很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嗐,这算啥,试了还可以,随手买了几件。”宋筝的眼睛半眯了起来,落在沉娆身上又不着痕迹地快速滑到秦时然脸上。秦时然跟她调侃了两句,最后摩挲着沉娆的手背,说道“你还要继续?我们逛得差不多要回去了。”

 “好喔。”宋筝笑眯眯地跟两人摆摆手,跟沉娆擦肩而过的同时,快速勾了一下她的手指。沉娆挽着秦时然,面无表情地将那只被宋筝碰过的手在子上用力反复擦了几遍,好心情被败得差不多了,但这只是个开头,晚点的时候,沉娆已经洗完澡,将一头的长发吹干,她有些累了。拿起手机往小沙发上一瘫。屏幕亮起的同时。

 她也看到了宋筝的消息,十分钟前发来的,那时她还在吹头发。“十点到希尔顿酒店,803号房。”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秦时然还在洗澡。

 她刚被热水暖热了的身子瞬间冰冷,如坠冰窖。空气变得稀薄,沉娆的呼吸愈发地困难,她开始颤抖,浑身都在哆嗦,尤其是手抖得最厉害,打一行字错别字多得吓人。

 “你疯了。时然在家,我不可能出去的。”几乎是发过去的瞬间,宋筝转眼就给沉娆发了一张对准她下体照,白的白红的红,画面顶端是她那张被完全浸染的连,整体得不堪入目。照片只是弹出来沉娆看了一眼便立刻退了出去,并立马删掉。

 “你要做什么宋筝!”“你不来的话,我就把照片发给时然,我可不止这一张喔。”她随后还发了一个特别怪气的表情图。沉娆看着这段话还有这个表情图,气得肝都在疼,那些被秦时然抚平的情绪一股脑地浮现了出来,这次秦时然不能再帮她了。

 “时然…”秦时然顶着一头哒哒的头发,刚出浴室就见到沉娆一脸犹豫地看着自己。“宝贝儿,有事么?”她用厚实水的巾将发梢还在滴水的头发包住,出张白净的脸,清透的眼眸着柔柔的波光。秦时然看人时的眼神总是真诚的,耐心的,在她这里又多了份深情与浓浓爱意。

 浓密漆黑的眼睫轻颤,沉娆不敢直视秦时然的脸,但不看她又显得太心虚,于是她将目光落在秦时然嘴鼻尖连成的小三角区域,她察觉到自己的嘴动着,然后听见自己发出十分陌生的声音,干涩,沉闷。

 “念儿想让我去陪陪她,她心情不好,家里出了点事。”秦时然擦拭头发的动作一顿,秀丽的眉毛颦蹙着。

 “这么晚?”对上秦时然担忧的眼,沉娆觉得发声愈发艰涩,藏在身后的手握紧了。“嗯…确实很突然。”思虑的片刻,清透的眼眸在经历过风云变幻的挣扎后,秦时然问到“你决定要去吗?”沉娆低头。

 看着自己的从拖鞋中出来的脚趾,闷闷地问到。“你同意吗?”“当然娆娆,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现在急吗?等我吹两下头发然后送你去。”***

 秦时然的话叫沉娆听了鼻头一酸,她闭着眼,将沁出来的眼泪回去,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如果过错全在宋筝身上的话。

 这样的说法就连沉娆自己也不能苟同,她是怯懦又贪婪的小人,没有脸哭。沉娆摇摇头,假装咳了两声,待声音没有异样后才说道“不急的,你把头发吹干吧。”

 “好。”秦时然已经从沉娆身边走过,去拿吹风机吹头发了。浴袍白色的飘带在眼前一闪而过,然后消失,沉娆立刻转过身来,目光痴地望向爱人的背影。

 “晚上我应该跟王念儿一起挤挤,就不会回来了。”从抽屉取出吹风机,头,在按下开关之前,秦时然回头问道。“好,明天上课的书带了吗?”“带了的。”沉娆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已经收拾好了并放在一边的帆布包。

 她看着秦时然点了点头,接着便是吹风机的嗡鸣,她就站在那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秦时然吹头发,似要把她的一举一动映在脑里。

 秦时然把她送到宿舍楼,沉娆站在繁星密布的夜空,在夏虫的鸣叫声中朝秦时然挥手告别。待车尾彻底消失从视线消失,沉娆蹲了下来,大颗大颗的眼泪重重砸向干燥的水泥地面,草坪绿得发黑,颜色浓郁得引起沉娆的生理不适,她睁着泪眼朦胧的眼,开始在平台预约网约车。

 宋筝说的酒店,从学校开车过去要二十来分钟,在等车的六分钟里,眼泪好似要跟时间赛跑,掉得又凶又急,她把帆布包藏在一棵低矮的灌木下,留在了那一小片浓郁的草坪里。九点五十分,沉娆站在房间门口,看着门上烫金的数字,迟迟下不定决心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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