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真好痛,伸手
他没有忘记她的生日,也记得这么多年来他们“最后五分钟”的默契,只是今年,他刻意拖到最后一分钟才拨出电话…他以为如此微不足道的赌气是可以被容许的…结果,他打不进去她的电话,他错了。
他全部都做错了,他原本是真的决定再也不要改变现状了,可是与她发生关系之后,他却又再一次动摇了。并不是因为发生关系本身,而是因为,他看到了…她身上有伤。
起初只在她肩膀上看到一些不自然的
差,替她解下蒙在眼上的衣料时,她背部那大面积受过伤的痕迹震惊了他。伤口是癒合得差不多了。只剩小部分结痂还没
落,可能已经过了一两个礼拜,但从那明显的
差仍看得出伤痕的凌乱,有的像是齿痕,他可以
自己不去在意她跟谁上
。
可是他无法不去在意她身上的伤,因为他无法想像她在被咬的时候是愉悦的…她是那么的怕痛,就连即将进入她的前一刻,他都还在担心自己会
疼她,这么怕痛的她,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受那种伤的?
是自愿,还是非自愿?她没有向他提起关于受伤的任何事,他也没有问,他不敢再轻易的破坏现状。
但有一件事他敢做,他开始暗地里观察她。几天下来她乖得异常,大部分时候待在家,偶尔一个人逛街吃饭,没和别人约会,也没出入特殊场所,正当他感到匪夷所思之际。
她终于在周六的下午坐上计程车,前往郊区的一处看上去颇高级的社区,不过她并没特别打扮,不只没打扮,还低调得特别不像她,黑衣、黑外套、黑长
、黑色
球帽,就只差没戴副墨镜了,她在那社区待了几个小时,待到了傍晚,离开的时候除了帽子摘了之外,并没什么异状。
他在她离开之后下了车,上前去和社区门口那位年约五十来岁的警卫大叔寒暄。“大哥,刚才离开的那位全身黑的女孩子,你认得她吗?”或许是因为住在这里的都不是小人物,面对陌生人的打探,警卫明显的起了戒心。
“你是这里的住户吗?”“不是,我也没有要进去。只是想和大哥你聊聊。”“聊什么?”“聊刚才那位女孩子,她常来吗?”“和住户隐私有关的事情,我不能告诉你。”“但那位小姐不是住户吧。”
“…”见警卫犹豫。他继续说:“大哥,我没有要为难你,我不是问她来找谁,我只问她常来这里吗,否则既然她不是住户,为什么你会让她进去?我刚看你也没叫她做访客登记就直接放行了。
难道你没注意到她?值勤时间在放空吗?还是滑手机?”“对,她常来,我认得她,才会直接让她进去。”事涉清白,想想那女子也确非住户,警卫便说了。
“有多常来?才能够不需要做访客登记?”“一般只要不是住户,我们都还是会要求做访客登记。
只是因为她…之前是真的来得很频繁,我大概每隔两三天就会看到她,还不包括给人开车载回来直接从停车场上去的,不过最近已经好一阵子没看到她了。我还正觉得奇怪…”
“他们是男女朋友吗?”见警卫面
难
,他立刻接着说:“我是真不知道对方是谁,不过如果你觉得为难,不说也无妨。”那警卫还
守专业伦理,话题一与住户沾到边,便半晌接不下话。
“实话跟你说好了。刚才那女孩子,是警政高层的千金…”看来只好耍点
了。秦湛
低嗓音道:“有线报显示,她来往的对象很可能与犯罪集团有关,虽然查案也很重要,但警政高层千金和犯罪集团扯上关系,毕竟有损颜面,长官暂时不想闹大,只派我先暗中监视确保她的安全。”见警卫半信半疑。
他也不多说了。只从身上掏出纸笔,抄了自己的手机号码给警卫。“你不用多透
什么给我没关系,但基于我们同样都是在做保护别人的工作,想请你帮忙多留意一下那位女孩子,有异状的话,随时拨这支号码给我。”
***幸好他给出了手机号码,不过短短两天,她就出事了,那是个名副其实的蓝色星期一。资讯科技的工作
质本来不一定要每天进办公室,但这天是他们晶片设计处的月报,秦湛上周已经动用处长权限取消了周报。
但基于他自己也必须向上做业务汇报,处月报不去听一下实在不妥,不得不进办公室一趟,然而上周他落下太多工作,不进办公室则已,一进去事情便接连不断的来。
他一直忙到晚上快十点才离开公司。这个时间让他犹豫了一下该直接回家还是先绕去杨家看看,才刚将车驶出停车场,电话就来了。耳机里
畅好听的女声念了一串陌生的号码“接听。”他说。
等红灯的同时打了右转方向灯,那是往杨家的方向。下一秒,一道惊慌的男声撞进他耳里。
“喂…”“先生!我是、那个保全,那、那个泰荣,不是,是吾皇的保全!”泰荣是保全公司,吾皇是社区,男子慌张到连自我介绍都
了套,但秦湛认得这个声音,神色一凛,右手按住耳机。
“是吾皇的警卫大哥,发生什么事了?”“那位小姐受伤了!”杨翎受伤了。心底一寒。他没有任何怀疑或迟疑,不顾交通号志、不顾自己还闪着右转灯,抓着方向盘的手向左一横,油门一踩便冲出车道,尖锐喇叭及煞车声立时四起,而电话另一头仍继续传来焦急的字句:“我已经叫救护车了。你能不能现在过来?”
“十分钟到,她现在怎么样了?”“我是已经把人带来警卫室了,可是她的脚…还有…唉…”那明摆着的难以启齿,令人不安“总之你快来,她伤得很严重。”每一字都像针一般,扎着他的耳。
“真的很严重。”扎进他的心…她的光灭了,看着毫无生气坐卧角落里的她,周围地上那些血迹和玻璃碎屑,彷佛他破碎一地的心,他完全不能理解,好好的一双腿怎么可以
成这般皮开
绽?像是被轰炸过。
或被辗
过,又像是…在碎玻璃上被拖行过,再把受伤的皮
硬生生扯下…他无法想像她受伤的过程,以及,那该有多痛。除此之外,她上半身被黑外套密密实实的包裹起来,却不见双手伸出。
就好像里头有多么不忍卒睹,必须遮掩起来才行。“外套是我帮她拉上的…”警卫把门带上,有气无力道:“她的手…好像被绑住了,我本来想帮她
开,可是…唉…”撇过头,像是看不下去。
也说不下去了。秦湛在她身前蹲下。折翅的鸟、断翼的天使都不足以形容她现在的模样。不知是因为失血还是因为痛,她毫无血
,双眼紧闭,散
的头发被汗水或泪水浸
,黏在脸颊上。
“杨翎…”尽管他已尽力将语气放轻放柔,声音却依然透着一丝沙哑:“对不起…我来了。”他的对不起,是在为他未经她的允许擅自出现而道歉,可是,当“我来了”三个字落下,她却跟着落了泪。
心好痛,真的好痛,他伸手,却不敢随便碰触,只轻轻拨开黏在她脸上的头发,她动了
,吐出一个单音:“痛…”他立刻缩回手。“哪里痛?”“手…”她的手似乎还被绑着。“我帮你。”警卫默默转过身去。秦湛缓缓拉下外套拉链…
“别怕,我会很轻…”只拉下三分之一,动作却倏地停下。和里面那被彻底凌辱过的不堪相比,外面那些看得见的血
,此刻竟变得没那么怵目惊心了。重新拉上拉链,他站起身。
“报警了吗?”声音里是再也压抑不住的愤怒。“那个…”站在他身后的警卫像做错事的小孩嗫嚅着,他回身,厉声喝斥:“我问你报警了没!”“…还没有…”“为什么不报警?”“因为…小姐她说…”
“这是犯罪!”“我也…”警卫话没说完,秦湛一个箭步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告诉我是谁!”他吼,眼里是骇人凶光“他还在这里对吧?住哪一户?说!”“我…”“说啊!犹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