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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会不会吓着呢
 步入山,南宫潾席地而坐,眼眸望向外头的天色,阴暗无光,加上山径已被雨雪淹没,至少今晚是等不到救兵了。小火苗缓缓升起。

 不一会烈烈燃烧。少年看了眼彼此身上的衣物透滴水,怕是还没到明早就被冷死,得要去烤干才好。可他们互不识,一男一女。

 虽然她看起来只有十来岁大,到底还是个女儿家,怕是提出来后让彼此尴尬。二人无语半响后,南宫潾才说:“咱们衣服都透了。你说下来烤干可好?”

 倪傲蓝惊讶地抬眸看他,脸颊微微泛红,让她原本长得香娇玉,更显得动人几分,长睫眨眼之间,可爱几许。

 “呃…入夜更寒,衣穿在身上更易受冻,要不这样,我们背对背,这样就看不到彼此,也不会尴尬。”南宫潾浅浅地微笑,如水温暖泛开。

 现下是处于急迫情势,能生存下去是首要之务。于是,少男少女背对彼此,下身上冰冷的衣物,仅留贴身衣物,紧靠着火堆取暖。募地,狼嚎在口处窜起,一只野狼恶狠狠地盯着二人,准备扑上来撕咬一顿,生活剥。

 南宫潾暗骂一声,今个儿出门竟没佩带刀剑,现下也只有烧着红火的树枝“姑娘你退至后头几步。”单手一握,往前一步,等着狼攻上来。

 果然恶狼见少年举起烧红的木枝,立即扑杀上来,一人一兽打斗。南宫潾避过狼几次扑咬,但没逃过利爪挥来,右肩膀血痕鲜明,几乎深入见骨。

 趁这空隙,他反手刺入野兽腹中。当场毙命。顾不得自己只着肚兜及亵,倪傲蓝撕去裙摆半截,跪在南宫潾的身前,帮他包紮伤口,大眼看着他微蹙眉心,她眼眶泛起轻红,眼角微

 这人怎么可以这般勇敢,为她挡去恶兽。如果没遇见他,她必定惨死在野狼的啃食下。

 “没事的。”少年望着少女担忧的圆眸,心底一阵悸动,探出白净的手指想抹去她明眸润,下一刻停在空中。随便碰触清白女儿家,可是不妥当的,还是收回手。

 不想她伤着心,南宫潾语带轻松地说问:“我叫潾,你叫什么名字?”尔后才想起她是个哑子“来,写在我的掌心上。”摊开手掌,等着她的指尖落下。

 原想写下真实姓名,但倪傲蓝思虑种种因素,最后还是编造了个假名。指尖轻画着少年的手心。晓,岚。

 手中肌理传来的若有似无的酥麻感,让南宫潾心头又是一,在宫里,从没有人与他如此亲近。后宫嫔妃宫于心计,鞘里藏刀,恨不得斗死一票人,更何况是以失母妃的他。

 “拂晓中,山间雾气缭绕。”南宫潾徐徐说着。觉得眼前的少女真如同自岚霭,踏步而出的妖,纯净美好。鬼使神差地,伸手卷起她落于前的一缕乌发,细细地摸着,那手感犹如上好丝缎般滑致,令他反覆着。

 倪傲蓝怔怔地望着绝美少年的举动,听着他解释着那二字,像是呢喃,又像是暧昧的耳语,使她耳地染红,热辣辣一片。

 ***枯木燃声回响于山内,橘红火光摇曳,烧得暖意缭绕,映得少男少女身影柔和。在南宫潾抬眸时,倪傲蓝不自在地垂下小脸,怕他见着自己莫名的思绪。谢,谢,你。指尖继续在他的掌心上书写着。

 一笔一划,带着无比真诚,她写完,抬起秀美的小脸,朝他牵起一抹甜笑,在华美琼宇之中,南宫潾见过阿谀奉承的笑,心怀不轨的笑,而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毫无计算且干净纯洁的笑容。

 少年眼角描出微扬,将那绕于指腹的黑丝置上瓣亲吻,低声问她:“那…你要如何报答我?”身处宫中,什么奇珍逸品他没见过,伸手拾来如同倒杯茶水般,他只是想知道,就想知道她会怎么说。

 啊…倪傲蓝讶异地望着美丽少年,亮光投上他的面容,美如一幅临水湖明

 看着她微启小嘴,出一小截粉舌,如同初枝枒上出生粉花瓣,引起他有股冲动,俯身向前,掳获进自己口中,品尝一番。南宫潾勾起笑意,清眸缓缓幽暗,戏谑地问:“嗯?呆了?”

 这…要拿什么报恩才好?金银财宝,他应是多得很,就算他想要,她也得要存上好几年的白银,总不可能回头跟义父拿。非,要,不,可。用着困扰的大眼瞧着他,鼓起粉腮。

 “是,非要不可。”见她这般可爱得让他想逗,就顺着她的语句重复着。想了想,倪傲蓝站起身,在石里走绕一圈,也不管自个儿会不会被看透全身。

 目光随着少女的身影移动,肌理细腻,骨匀称,虽还是十岁出头的姑娘,可,过几年必定长得窈窕玉骨。

 倪傲蓝再度跪坐回少年的面前,手里多了片稍薄石片,握着一缕乌发,用力割磨,截断三寸青丝,再用水蓝缎带将之束好。当南宫潾回神时,发丝已落下,看得他口轻揪“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怎么可以伤了?”

 他皇室贵族之气势不出,口气带着威严及责备。被少年的反应给得一怔,她赶紧握住他的手,扳开五卷曲的手指,在掌心上写字。潾,哥,哥。

 这三个字写得缓了些,因倪傲蓝不确定他是否愿意她这么称呼他,偷偷抬眼瞧他的神情,见原本绷住的神色柔和下来,她才松口气。读着她划在肌肤上的字,仿如刻入心口般浓烈。

 他收起锐眸,眼中带着暖暖的波光,潾哥哥,这三个字真好听。如果藉由她的嗓子喊出来,会是何等的酥融他的心,可惜她是个哑子。最,贵,重,的,给,你。没,你,我,已,亡。写罢,倪傲蓝将手中的青丝递给他,等着他收下。

 南宫潾握住那束乌鬓,十三年来,平静无波的心泉第一次起了涟漪。止不住心中的悸动,少年一把将拥住少女,靠在她的颈窝上道:“傻ㄚ头,下次不许这样了。”对于南宫潾的举止,倪傲蓝彻底懵了。

 然后在他说完话后才反应过来。眼神微暗地看着眼前石墙上的花纹,他说,下次…还有下次吗?他们可能再见面吗?即使见面,他应当也认不出她来。

 晓岚是女儿身,倪傲蓝是男儿身,而且…这也是这辈子唯一一次她会穿女装的时刻,她不会告诉他真相,就当是一次萍水相逢的偶遇。

 尔后,少女才认知到他们身躯相贴,脸颊募然红透如苹果般,双手轻推着他的身躯,示意他该放开手。少年以为她拒绝与他亲近,松开她,瞧见她小脸烧红,这才发现自己误会了。

 是女儿家羞涩,不是讨厌他突如其来的鲁莽动作。气氛一时干窘起来,垂眸扫过少女的双足,雪白晶莹,圆润的脚趾缩卷起来,让人看了不由想捧在手里把玩,但最让他注意的是,右脚背上的那如铜板大小的红印。

 “这是自娘胎便带来的吗?”南宫潾指着,本来没有之物,这世却有,说不是娘胎来的,也颇奇怪,于是倪傲蓝点点头,见他直盯着。颇不自在,试想,有哪个男儿会这般瞧着女儿家的脚,她没得遮蔽,左手一伸,直接蒙住他的双眼。

 “害羞了?”少年语带戏,任由她挡住视线,也不恼她对他这般突唐。要是在宫里,谁敢对他不敬,可是要拖下去领罚的,要是她知道他是皇子,会不会吓着呢?你,还,说。指尖划完字后,少女还戳二下他的手掌,表示抗议他嘲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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