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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匡县长擦擦嘴
 陈佳辰把碗碟丢入洗碗机,简单收拾几下厨房便上楼洗澡。路过书房瞥了一眼,周从嘉又坐在桌前看文件,这次陈佳辰未作停留,径直走向浴室。神经紧绷了一晚上,陈佳辰没心情泡澡,她想草草冲个澡。

 但肌记忆还是驱使她做完了包含发膜和油按摩的全套护理。年复一年复一的精心呵护,陈佳辰的身体呈现出一种中年女少见的紧致与光泽。

 正当陈佳辰踩着浴缸边缘顺着小腿涂抹身体时,周从嘉走进来刷牙,他一边刷一边盯着女人那浴巾遮不住的双腿叉处不放。

 或许是感受到身后灼热的目光,陈佳辰头也没回,淡淡说道:“今天我很累,能不能不要?”根据以往丰富的经验,但凡第二天有重要事务,周从嘉前一晚一定会着她。

 陈佳辰从不怀疑爱是周从嘉高生活中为数不多的减阀,她只是分不清丈夫到底是喜爱她,还是沉女人的体,还是恋做本身?

 周从嘉没有回答她,漱口声后是逐渐靠近的脚步声,还有耳边的低语声:“就一次,嗯?”没来得及放下的大腿顶上来一火热,在隙处蹭啊蹭,陈佳辰认命地闭上眼睛,反正自己很快就会透,她抗拒不了。

 今夜的周从嘉出乎意料的温柔,不过分烈的爱,依然带给陈佳辰足够的颤栗,撞散了她内心深处的麻木。

 陈佳辰坐在梳妆台前,涂完最后一层面霜,忍不住借着幽暗的灯光打量着周从嘉的睡颜。事后的周从嘉沉沉睡去,眉头不再紧绷,整个人一派松弛。

 “儿子躺在医院昏着,你却睡得这么香,该吃吃该喝喝,不受分毫影响。多么冷血的人啊…对待自己的骨尚且如此,你又会怎么对我呢?”一些白天不敢冒头的想法。

 在黑暗中蔓延开来:“现在对我算好,那十年后呢?二十年呢?一辈子呢?”毕竟母子连心,自己并未守在医院,反而陪在丈夫身旁,该做饭做饭,该上

 自己的心就不狠吗?自己就不冷血吗?记不起在哪里看过,人四十岁之后的长相应该由自己决定,她也与周从嘉长着同一张强势的脸吗?陈佳辰幽幽望向梳妆镜,镜中的脸怎么看都与强势没关系。

 圆润的脸庞几无棱角,的嘴微微上翘,配得上一句“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只可惜略微下弯的眼角了主人的秘密,淌的哀愁中闪烁着不知名的坚定,尽管她不懂到底在坚持着什么。

 ***尚未踏入包厢,就听见隔老远传来的阵阵笑声,周从嘉定神细辨,似乎村支书也在里面。

 推开门,周从嘉一眼瞅见周永贵坐在沙发中央,佝偻着背,神情局促,两手得通红。自己的老父亲,好像清瘦了许多,旧衣服挂在身上有些松松垮垮。

 “呦,小周来了!坐,坐!”村支书连忙起身,把挨着周永贵的位置让了出来:“我们才接到你爹,刚聊没一会儿咧,我正同你爹感慨他好福气,儿子有大出息!”

 周从嘉冲老人笑了笑,目光转向了曾有一面之缘的县长,只见这位习惯了前呼后拥的矮小男子,谄媚的笑容里闪过一丝紧张。

 “这是匡县长,匡扶正义那个匡,得亏县长英明领导,我们去接你爹,那个排场大的呦…”村支书到底是个人,讲话很接地气,马拍的比读书人直接多了。匡扶正义的匡,匡扶正义是指不走程序就抓人?

 咋不见在村里发表讲话时的趾高气昂?还不是个欺软怕硬的货…周从嘉内心嘲,表面波澜不惊:“家父情况特殊,有劳费心了。以后我上学离得远了。还望各位领导多多关照。”匡县长原本做好承接少年怒火的准备,臭骂一顿或几句。

 他只需陪着笑脸等周从嘉完愤,低声下气赔礼道歉,再好酒好招待。对方气顺了。这茬破事也就糊过去了,当初黄副市长的人通知他时,匡县长才想起周永贵这么个人。

 听着话筒对面“状元的爹你给抓进去,好大的胆子”、“人给面子没捅出去,闹媒体上全完蛋”、“历史遗留问题,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你不问清楚就抓,还不赶快处理”等种种斥责,匡县长冷汗直冒。

 接到周永贵后,匡县长记起确实与周从嘉说过几句话,唯一的印象就是现场飞狗跳,这娃情绪稳定,喜怒不形于。路上匡县长在脑子里演练了无数遍。

 甚至想着周从嘉见到亲爹这副样子,把自己打一顿扇几巴掌可能不小。唉,都怪自己有眼无珠,被揍就被揍吧,希望下属们及时拦住、劝劝架,虽然匡县长担心的都没发生。

 但周从嘉几句话说得他又惊又怕。至亲遭遇这种事,家属或打或骂、发疯发狂才是常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面对“仇人”竟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既不寻仇也不愤,谁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对方给台阶下了。匡县长点头如捣蒜:“那肯定,你为我们县争这么大的光,放心!你放心,我们一定照顾周全、安排妥当!”

 “就是!小周啊…你放一百二十个心,你考这么好,我们稀罕得很,还要给你发奖励咧!”村支书了解周从嘉,知道这孩子懂事,不会搞得场面难堪的。几个人没聊几句,服务员就进来上菜了。

 周永贵被请至上座,匡县长作陪,周从嘉挨着父亲,村支书则坐在周从嘉的另一边。周永贵起身时站不稳,周从嘉扶着他向餐桌一跛一跛地移动。看守所什么待遇,周从嘉心知肚明,但什么也没说。

 “状元郎,你先动筷子,咱们开吃。”匡县长热情招呼,语气中尽显对后辈的关爱。周从嘉见桌上摆放着几个凉菜和一个油汪汪的砂锅,便招来服务员点了一份白粥,特意代煮的稀一些。

 “家父肠胃不好,先喝点稀粥垫垫。”无视县长紧张的神情,周从嘉拿起筷子,头一扬:“老毛病了。我们先吃吧。”

 “吃吃吃,状元都动筷子了。我也不客气,沾沾喜气。”村支书机灵着呢,拿着筷子作势要夹菜,手悬在空气中晃。硬是熬到县长夹了菜,他的筷子才落下来。众人推杯换盏,相谈甚,只剩周永贵在主位上干坐着等他的稀饭,他时不时喝两口温水掩饰尴尬。

 几杯黄汤下肚,匡县长再次举杯向周从嘉敬酒:“自古英雄出少年,我家小孩学习能有你一半好该多好!”一口闷之后,他低了嗓音:“唉,那个小周啊,那啥,那个啊…我们这个小地方,我呢见识不行水平不高,很多事办的不到位。

 就比如你爸这个事儿吧,我糊涂啊…我…”“嗯…我家这种情况比较特殊,确实不好办,能理解。”周从嘉也一口干了。

 直接打断匡县长的结结巴巴。匡县长一听这话,赶紧又为二人上,语气很是激动:“我这心里一直不好受,你放心,后续我都处理好了…唉,算了。啥也不说了。干了!”

 又一口闷之后,匡县长擦擦嘴,拍拍周从嘉的肩膀:“以后有啥需要尽管同叔说,给叔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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