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见完就直接回家
林新猜是陆氏集团出了什么事,需要提前回去处理,就没有多问,虽然有点舍不得,林新还是没有表现出来。
而且没多久她也要回余城,这只是暂时分离而已,在车站,陆砚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给林新戴上,又拢紧“回去吧。”林新扯了扯迭在一起的两条围巾,大咧咧地对他说:“行,到了给我发信息。”
陆砚笑了笑“你先走,我看着你走了我再走。”林新忍不住撇了撇嘴“是你送我还是我送你?”不过最终她还是给了陆砚一个拥抱。
然后手揣在兜里转身走开,走了一段又回头看他,给他招手。陆砚一直目视她离开,等她的背影消失,才转过身入站。
他脸上的表情淡下来,眼底涌起未知的情绪。到了余城,出了火车站,小江的车就停在出口,陆砚坐上后座“怎么样?”小江启动车子,声音沉稳:“今天凌晨进了icu,抢救回来了。估计还能撑一段时间。”
陆砚把头靠在椅背上“抢救回来了…我还真怕他就这样死了。”陆志勇的遗嘱早就立好了。陆砚大概猜到他会怎么安排遗产,也不枉费他演了这么久的父慈子孝。现在,好戏才刚刚开始。
***洁净的医院走廊,来往匆匆的护士医生,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都让陆砚心情极好,他深深
了口气,不急不缓地往重症监护室走。隔着玻璃看到里面
着管子苟延残
的人时,他的瞳孔微微放大,脸上肌
颤抖,笑意几乎快掩饰不住。
“患者情况不太好,还要观察一段时间。”一旁的医生语气严肃“注意不要刺
患者情绪,尽量话语安抚,为了给患者足够的休息时间,探视时间只有一个小时。”陆砚抹了把脸,控制了下自己的神情“知道了。谢谢吴医生。”
穿上隔离服进了监护室,陆砚坐到病
旁,目光开始审视眼前这个全身
管子的老人。陆志勇对陆砚的到来似有所感,疲惫地睁开眼。老人的呼吸沉重缓慢,氧气罩上布
水雾。
由于
着呼吸机,陆志勇说不了话,只能眼球转动,看向陆砚。病房里的空气仿佛是凝固的,只有监护仪发出的“嘀嘀”声和吊瓶里滴
声。陆砚沉默片刻,开口:“爸。”
他的语气
含敬重,眼神却完全相反,他的目光冰冷似刃,嘴角噙着讥讽的笑“我听说,人快死的时候,总会忍不住想起自己年轻、身体健壮的时候。你现在应该也是吧?”
“早年不务正业,年近四十才幡然悔悟,在爷爷的嘱托下娶了何姨。接掌陆氏集团后,却不得不眼睁睁看着集团一年年亏损,确实会很不得志。”陆砚冷静地叙述着,周身氛围令人不寒而栗。陆志勇死死盯着他,身侧布
皱纹的手抖了两下。
“知道这些后,我确实有点理解爸你了。”陆砚同情地看向他“所有情绪都需要有发
口,在你眼里一文不值的私生子,自然是最方便的出气筒。”
他紧紧握住老人的手“暴力发
一定很
吧?尤其对方还是没有反抗能力的孩子…拳打脚踢,对你来说,应该很解
吧?”陆志勇怒目圆睁,呼吸更加急促沉重。
如果他不是在肺衰竭晚期,如果他有那么一点气力,他一定能给这个不孝子一耳光,可是现在,他整个人躺在病
上,挣扎着不能动弹,他情绪激动的样子,让陆砚更满意了。
“我老是提以前的事,爸你肯定不爱听,那我说说现在的事吧。”“很多年了。我一直有个想法,迫不及待想要实现,不过,现在,快要成功了。”他盯着陆志勇,眼里疯狂毕
“把陆氏集团卖了。怎么样?”老人身体挣扎的幅度更大。
“等你一断气,这份收购合同就会马上签署。”陆志勇眼里
是不可置信,他张着嘴发出“呃啊”的声音,想说话也说不出来。
陆砚攥紧他的手“看着大厦轰然倒塌变成一片废墟,却无能为力的感觉,怎么样?”病
上的老人神情愤怒惊恐,
息越来越急。
他瞪大双眼死死盯着陆砚,目眦尽裂,躯体动作僵硬又
烈。不消片刻,老人便两眼一翻,表情狰狞着停止了挣扎。陆砚看着高频波动的心电图变成一条直线,笑意蔓延到了眼底。监护仪发出的警报声仿佛是关于死亡最动听的乐曲,彰示着结束和重新开始。
他刚站起身,门外就涌进几个护士和医生,他变换了脸上的表情,转过身去。“医生…一定要救救我爸…”他抓着其中一位医生的手臂,表情悲痛
绝,泪水夺眶而出“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救活他!”一个失去父亲的儿子的哀求,怎么会不让人动容。
“陆总您放心,我们会尽力的。现在请出去吧。”抢救的医生略带悲伤地说。凌晨的一次抢救已经消耗了老人不少的精力,这次恐怕是回天乏术了。陆砚出了病房,坐到长椅上,沉默地等候结果。过了许久,医生走了出来,对他惋惜地说:“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林新在年前的时候联系了李医生,只是他那时人在国外,不当面谈可能说不清楚,所以只好约在年后。还没等她回余城,这天她在家里一边看电视一边嗑瓜子,身边的手机响了。点开一看是李医生给她发了信息,说他回国了,但是行程有变,可能很快就要回去。
于是林新连忙问他在哪里可以见面,林新都做好了提前回余城的准备,没想到李医生说他会回他老家,一问竟然就在她老家隔壁省,而且位置也不远。
毕竟是自己叨扰人家,林新自然要赶过去。路上刷手机时,网页突然跳出来一条新闻,标题是陆氏集团董事长已病逝,林新点进去看了许久,有些心绪不宁。
可能因为她之前检索了关于陆氏的介绍,所以浏览器自然给她推送相关的,致使她看到这条新闻,不过前两天她一直在和陆砚微信沟通,还通了几次视频,也没有听到他说这件事。
按下按键把手机锁屏,林新担忧地想:之前陆砚说他已经原谅了他爸,父子亲情还是在,现在…他应该很不好受。到了酒店,林新就给陆砚打了电话,那边很快接通。
“今天怎么这么早给我打电话?”温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林新顿了顿“陆砚,你爸他…”那边停顿了一瞬,继续平静地说:“你知道了?他那个病很危险,医院一个月前就下了病危通知书,撑到现在已经…”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林新也有些难过“节哀顺变。我不知道我哪里可以帮到你。
但是如果你需要倾诉,我会一直在的。”“谢谢你,林新。”陆砚像是被她安慰到了。语气变得没那么沉闷“阿姨叔叔现在在做什么?我回来得匆忙,都没和他们好好告别。”林新看着酒店洁净的大
,硬着头皮说:“啊。
他们出去拜年了。只有我一个人在家。”“这样,那…你能给我打个视频吗?我想看看你。”陆砚的声音带着一丝眷念。林新这边简直如临大敌,她大气都不敢出,嗫嚅了半天才回了声“好”挂了电话,她就急匆匆绕着房间转了两圈。
完了,她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陆砚才来过她家,在这里和他视频,他一定一眼能看出这里不是她家。情急之下,她
了鞋钻进被窝,扯了扯被子,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有些紧张地拨通视频通话。
接通后,陆砚的脸就出现在了屏幕上,看他的画面背景,他应该在他那套公司附近的公寓里,不过林新这边的影像黑乎乎的,陆砚表情有些疑惑“有点黑。”林新调整角度,
出一点亮光,能看清一点。
“抱歉,刚刚睡醒,将就看吧。”她眨了眨眼,
出一个浅笑。陆砚也不好让她钻出被窝和他视频。半小时后结束了通话,林新把手机放下,掀开被子大口呼吸。
她怎么老是做这些偷
摸狗的事啊?她赶紧在网上订好车票,明天下午去见李医生,见完就直接回家,她怕明晚陆砚再给她打视频,到时候肯定会暴
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