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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非常之棈彩纷呈
 “原来姝妹在这里,害得表哥好找。”“不过我还要谢谢你,多亏了你,表哥才知道还有这么多漏网之鱼没有尝过槐花的味道。”芙姝愣愣抬起眼,她的眼眶红肿,眼里盈了泪,瞧上去十分令人怜惜。

 素有多么高高在上,如今就有多么绝望,绝美的一张脸。芙舜闲适地坐在轮椅上,目光兴奋地攫住她的脸庞,眼里闪烁着狂喜。周遭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地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冒出来。

 轰轰隆隆地像雷云翻滚,颇有风雨来之势。“跑…”乔玉察觉出不对劲来了,她亲眼见识过他的招数,她面色一白,惊骇地睁大了眼“白笈,快跑啊!”可是来不及了。

 芙姝所在的那片区域猛然冲出一条巨大的枝桠,少女瘦弱的身躯瞬间被冲击波弹飞出去,那死去的男人肢体散落一地,女人的尸首却与芙姝一起消失在原地。

 乔玉几乎是咬着牙喊出来:“不…芙舜…你个畜生!”她举起剑朝不远处坐在轮椅上的芙舜劈去,可芙舜下一秒便被有意识的壮枝桠举了起来,高高在上地睥睨着所有人。

 地上出现了一条又大又深裂,放眼望去,隐约可见动的树,可那树的数量太多了。像一条条褐色的蛇,缓缓动,盘桓在这受到诅咒的土地上。

 乔玉站在松动的地面上,行走都变得很困难,身后有几个伙伴惊呼一声,随即掉下了裂中,她连忙扑过去用双手拽住了她们,可身后又窜出一条树,将她推了进去!

 危急时刻,芙姝从暗处窜出,蛮横地将乔玉与其他几位同伴从裂中拽了出来“你们都抓住我!”她看上去有些狼狈。

 嘴角洇着血,可她浑身散发着淡然的金光,乔玉愣愣地望着这个小姑娘,觉得她如今爆发出的力量足以捏碎好几个男人的头颅。

 女孩们被救上来后,无数树于身后纷纷土而出,犹如海啸般遮天蔽,迅速地朝她们伸延,几个女孩吓得脸色苍白,不要命地往前狂奔起来。

 狂的心跳扑通扑通,快得要跃出腔。“不行的,这样我们都跑不掉…”芙姝大了几口气,忽然甩开乔玉的手,定在了原地。

 “你在说什么胡话,快跑啊!”乔玉拉着她。可是芙姝无论如何也没有再往前踏出一步。芙姝摇摇头:“不是胡话,你们拉住我的手,我有传送符!”几个女孩相视一眼,默默地朝旁边的伙伴伸出自己的手,她们手牵着手,紧紧地围在一起。

 手掌心的温度使芙姝内心的恐惧稍微减轻了一些,她们是那么信任她,芙姝好笑又心酸地想。很快,她手里捏着一张符箓,口中念念有词。头顶的月辉忽然消失了。

 芙姝抬头望去,四面八方的树扭曲成一团更巨大的树,顺着屋檐直直冲着她而来!芙姝加快了念诀的速度,浑身散发着淡淡的白光,白光化成虚虚的线,将她们的心连结在一起,这股奇异的淡淡的暖似的白光,抚慰着所有女孩的心,乔玉欣喜地望着芙姝。芙姝也笑着看她。

 “我将你们传送出去,这是我的牌,你在别处见到穿白衣的修士,就将这个递给他们,上面有我早就写好的求救讯息…”她的声音轻暖,像涓涓细,像泉水叮咚。乔玉的笑容霎那凝在脸上:“什么?”下一刻,几人的身影便消散在风中,独留芙姝站在原地,她的手中紧握着乔玉送给她的剑,嘴角扬起一个杀意凛然的笑。

 “表哥,我来找你了。”***芙姝方才挨了那老树结结实实的一道,体力已经不支,方才将她们全都送走也将她所剩的内力悉数耗尽。

 可这并不代表她已经穷途末路了,那树卷起她的身子便迅速向后滑动,耳边全是树皮在地上摩擦出来的粝的拖行声。

 遮天蔽的树像茧一样将她包得密不透风,芙姝想用剑撬开一点隙,可那树似乎觉得她不老实,空间顿时缩小了一半,芙姝方才还可以整个人直躺在里面,现下只能蜷缩起来了。

 芙舜心满意足地瞧着带着战利品归来的槐树,拍了拍树的开合处准备收获独数他的惊喜,可是树没有听他的,径直卷着芙姝钻入了地面巨大的隙中。温润的笑容凝固在芙舜脸上。

 “…”因为缺氧,芙姝几乎难受得要昏过去,迷糊糊间,她似乎进入了什么东西的内部。眼前绽开一阵强烈的白光促使她眼睫颤动数下,微微睁开眼。面前似有一棵数百人都无法合抱之木。

 那树枝垂下来的白槐花一簇一簇遮天蔽散如华盖,将她蔽在其中,她站在其中一韧的树上,鼻尖浮动着轻甜的槐花香气。这是…那棵古槐树?

 芙姝抬头向上看,丝丝缕缕散不去的黑气萦绕在树干周围,一坨坨黑且黏的物质侵蚀了槐树大部分枝桠,自上而下啃噬着树干。芙姝方才没醒透,如今细看方知,这棵槐树目疮痍,应该已近强弩之末。

 她伸出手触碰枯干的树干,树干内部的隙似有金光动,莹莹的白光自其内泻而出,将她的手掌包裹。

 她感到了一股极其纯粹且原始,像是集天地万物之生灵才能孕育出来的气息。静静地感受了一会儿,芙姝的眼眶不酸软起来,这同她自身的灵是那么相似,她感到亲切极了。可这股灵气却比她的要纯粹,要强大得多。

 “你可是槐树?”芙姝试着与他对话。【这是吾之识海,孩子。】芙姝眨眨眼。【吾乃汝祖宗】芙姝:“…”不是,怎么好端端的忽然开始骂人?【吾想,汝一定认识吾兄,玄微子。】一句话宛如晴天霹雳,劈得芙姝外焦里反应不过来。什么东西?!原来那句吾乃汝祖宗不是开玩笑也不是骂人而是字面意思吗!

 ?她知道玄微子与玄清子是双生子,分别是太华宗与太清阁的开山祖师。所以!这棵大槐树就是她太清阁的祖师玄清子?!

 “祖宗小辈…不对不对…”芙姝颇有些焦头烂额“祖师爷好!小辈芙姝参见祖师爷!”接她的是一段漫长的沉默。芙姝感觉自己的识海被人狠狠戳了一记。【谁说祖宗一定要是祖师爷,槐树乃雌雄同株,没有男女之分!汝到底有无认真学习阁内医术!】芙姝一怔,忽然就被骂得狗血淋头了呢!

 “对不起!”芙姝隆重地拱手作揖,她擦擦额角的冷汗,这树发出来的声音实在太虚无,非男非女,不雌不雄,亦不像乔玉一样硬凹出来的声线,着实难以辨认…【罢了罢了。你且坐下同吾聊会儿天罢!】芙姝看着那树,悄悄握紧手中剑柄:“你真是我师祖?因何被困在此处?既然有自我意识,又因何为虎作伥?我要如何信你?”

 【唔…你这串菩提与佛珠皆是吾友人之物。】“什么友人?你是说妙寂?你认识他?”【笑话,吾与昙鸾当为同辈。】同…同辈?!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像当头一,敲得芙姝眼前一阵阵发黑。

 芙姝觉得如果自己面前有张镜子,那么她如今的面色一定像打翻了个百味瓶一样,非常之精彩纷呈,她声音微颤道:“是吗?原来那和尚…这么老的吗?!”玄清好像被戳到了痛脚,沉默了很久都没有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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