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哗哗作响
从城外迁居、避难而来的百姓都聚集在筷子巷,因此这里相对南昌其他地方而言,陌生人更多一些,才不会引人注目。
“好了,别像个女孩子一样在这里哭哭啼啼的,丢我们
毅营的脸!”苏元
扶起何震川小声道“行刑已经结束,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快跟我回前营去,收拾一下!”何震川问:“苏总兵,我们这是要去何处?”苏元
道:“去湖南东安!”
“啊?我们不是要去贵州和苗人打仗么?”“朝廷刚下的诏令,发匪李世贤、汪海洋已经由闽入广,意图联合那里的天地会,盘踞广东。
席大帅奉诏由西进改为南下,去那里和发匪打仗,本来,大帅在外征战多年,已有许多日子没有回乡探亲了,正好趁着这次朝廷对贵州用兵之际,顺道回一趟东安老家。可谁知,两广兵祸又起,只能改变行程,入广作战。
他思念家中的
儿,又
不开身,特休书一封,令我携信去湖南报个平安,再南下与大军会合!”“哦…什么时候动身?”“就今晚!我刚把老虎山的差事交接了,你速去收拾一番,随我北上湖南!”
“可是,”何震川道“藩台杨大人不是过几
也要返回湖南去吗?我们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动身?”
“杨制台去的长沙,我们去的是东安,不是一路的!”苏元
说完,拽起何震川的衣裳,拖着醉醺醺的他便往前营而去。绳金塔的宝顶下,洪宣娇背靠着回廊的扶栏,瘫坐在地上。法场上行刑了半天。
她也被杨明海和刘明珍
污了半
,这会儿又是
疲力竭,她已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被折磨得神志恍惚,还是因为幼天王之死,让她心如死灰。杨明海划燃了洋火,叼着烟杆,深深地
了一口。芬芳甜腻的烟味瞬间在空气里蔓延开来,随着夜间的凉风,飘进洪宣娇的鼻孔里。
“唔…”不知何时,洪宣娇已经泪
面,大悲无声,只是默默地往下掉着泪水。杨明海看了她一眼,把烟嘴递到她的口边,道:“你们的陛下死了,是不是很悲伤?
来,
上一口,它会让你忘记所有痛苦!”说着,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又接着道“当初在九袱洲,老子被你们的炮子几乎打断了腿。
在
上足足躺了三个月,全靠这福寿膏让我撑了过来!”这一次,洪宣娇不再抗拒,失神般地张开了嘴,含住烟杆,也深
了一口,果然,鸦片的甘甜能让她变得更加麻木,忘记所有痛苦。瞬间,好像所有的不适都消失了,快活被无限地放大,几乎已经失去了知觉的下体又开始变得酸涩难忍。
“还要吗?”杨明海把手腕一抬,举起烟杆问。“嗯!”洪宣娇似乎已经彻底
恋上了鸦片的滋味,仰着泪
面的脸,轻轻地点了点头。
几天后,赣江沿岸。杨岳斌的水师已经整装待发,楼船布
了江面,他打算沿着赣江北上,和正赶往九江的曾国藩会合,然后一道返乡。刘明珍把杨明海送出了章江门,从章江门出去,便是赣江沿岸。
杨岳斌去陕甘赴任,只带了彭楚汉和杨明海两个总兵,因为陕、甘多旱,他的水师几乎无用武之地,把这些人一起带回昏暗裁撤,正好消了朝廷的猜忌之心。刘明珍和杨明海一起坐在马车上,他弯
掀开窗帘,往外张望。同样被关在车厢里洪宣娇看到马车缓缓地驶过章江门城楼,看到了一片废墟。
在王
笔下落霞与孤鹜齐飞的滕王阁已经不复存在,早在那年太平军围攻南昌时,被城里的提督江忠义坚壁清野时防火烧成了灰烬。滕王阁旁的码头边,战舰星罗棋布,彩旗遮天蔽
。
刘明珍等马车停稳了,一步跃下,对杨明海拱了拱手道:“杨兄,西出
关无故人,我便送你到这里了,咱们兄弟就此别过,来
后会有期!”杨明海也下了车,依依不舍地看着马车,道:“这就…走了?”
“当然,”刘明珍道“左大人已经肃清了浙江境内的长
,现正对福建用兵,我还要把黄十四那些人带回去,听候左大人发落呢!”
“既然如此,那就此别过!”杨明海无奈地道。刘明珍忽然噗地笑了出来,道:“我就知道,你定是舍不下车里的那
货!今
你只要肯出钱,我便将她卖给你,如何?”杨明海道:“在杨大人麾下,两袖清风,我怕是要不起你的价钱!”
刘明珍道:“你都不问问我开什么价,就怕出不起银子了?你好歹也是一介总兵,能不能别这么小器?”杨明海道:“那你出多少价钱?”刘明珍伸出一个手指。杨明海惊了一跳,大声道:“一百两银子?”刘明珍摇摇头。
“十两?”杨明海有些难以置信了。在棕帽巷的
易中,男丁一般开价在七八两银子上下,年轻的女子却又十几两,料想像洪宣娇身份特殊的,又在刑场上逃过死刑,少说也得二三十两起价。
刘明珍却诡异地笑道:“你给我一文钱罢了!”“一文钱?”杨明海感觉自己的耳朵好像出了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刘明珍摊摊手道:“没错,就是一文钱!反正,那老
货我已玩得腻了,带在身边,又怕被左大人责怪,倒不如陪着你去陕甘,也好随时作乐!
本来嘛,凭你我的
情,白送你也无妨,只是她乃是我费了好大心血才得手的,不让你出点钱,我心里不舒坦!”
“哈哈!”杨明海果真掏出了一文钱,
到刘明珍的手中“兄弟,待我在陕甘平定回
,回到湖南,到时一醉方休!”
“保重!”刘明珍道。洪宣娇被人从马车里押了下来,朝着一艘大船上走去。杨明海调笑道:“
货,你想不到吧,刘明珍大人将你一文钱卖给了我,现在你就乖乖陪我去陕甘玩乐吧!”
“哈哈!”旁边的湘勇们哄堂大笑,指着洪宣娇道“这身价可真
了,一文钱买颗白菜都怕是不成吧?”洪宣娇跌跌撞撞,刘明珍这么做,无疑是为了羞辱她,让她自卑,但偏偏如此,她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就连面目丑陋,身有残疾的人,也奴隶市场上也能卖个一二两纹银,她现在却被以一文钱的价格轻易出卖了。刚到船上,她不
回头往岸边望了一眼,却见到两条熟悉的身影,正在对一个身穿清廷官服的人作揖。
“容发?采菱?”洪宣娇不
叫了出来“什么?”杨明海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却见章江门码头边人山人海,也不知她究竟在瞧什么。
等到洪宣娇再想去找寻那两条身影的已经不知去向,码头上只剩下那穿着官服的男人孤零零地站着,目光眺望着人影消失的方向。“别看了,快进去,马上要启航了!”杨明海推着洪宣娇进了船舱。
不一会儿,旗舰上有人在扯着嗓子大喊:“起锚,开航,目的地九江!”***尖尖的船底犁开平静的江面,水波像给每一条战舰都
上了翅膀,哗哗作响,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拂晓的雾霭还没有彻底散去,惨白色的江天连成一体,就像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混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