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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挣扎不信真
 这样反复的纠又舒展了几下,和着雨声的噼啪皮交接声大了起来,加特林一样扫着我的鼓膜,我一下子有些站立不稳,揣着一颗砰砰狂跳的心脏往前又走了一步,脚下踩着的已经不是厚重的地板而是轻飘飘的棉花。

 “大股,真……”听不明白父亲的最后一个字是怎么发出来的,像他在ktv里唱青藏高原,收不住破音的那一下。“来,高了,来,来。”母亲重复着来字,嗓音是我从未听到过的矫

 甚至已经达到了造作的程度。“来…来,我让你来!”父亲机械的动作加大,蚊帐的纱盖在他背上,拱出一个人的形状,宽阔的背和壮硕的股在不停运动,一头健壮的牛一样不知道疲倦,母亲雪白的大腿跟田径运动员冲刺时一样被撞得不停往上簸起,奔跑般抡圆了几个圈。

 半晌突然一滞,一声阀时尖锐的漏气声。“咋?”母亲嗯了两声,把大腿收了回去,看蚊帐的形状是盘到了父亲上。“不咋,休息。”“动!”母亲的声音简短又有力,干脆劲儿跟平时的温柔大相径庭。“不动,你动。”

 “我动就我动。”吊发出麻绳拧紧的声音,我想象得到那个美妙的磨盘真的跟只老驴在拉着一样做着顺时针运动。半晌噗嗤一声,说:“累了。”

 “你来呀…”一声让我汗竖起的撒娇。“我来我来!啊…嘿,这,你看这水。”啪!父亲的背脊挨了一巴掌。

 “你缺不缺德,这么说你老婆。”语气是欣的。“缺啥德,你天天骑我头上,还老婆呢,快成我老娘了。”“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敢说你老娘的里水多?”我的心脏抖了几下。

 那种极其不真实的感觉又战栗的布我的全身,明明是热的天气却感觉有一股又一股冷气从我张开的孔里不停涌入。我从小没听过母亲说脏话,而且是这么自然的说脏话。

 “别嘴碎了,做就做,等会儿夏文嘉该回来了。”父亲嘴里叼着什么东西,声音含混不清。“回来就回来,我的宝贝儿子你不心疼我心疼,再在外头跑一会该下大雨了,哦…”“有了儿子…忘了…咳…老公。”父亲一句话说了很久,强弩之末的样子。“现在…是老子把你干了,还是…儿子把你干了?”吊又疯狂的抖动了几下,穿堂风刮起一片纱帐。

 母亲的脸就那么大喇喇的出现在我眼前,以一种我未曾设想过的方式跟我四目相对,她的眼神异常奇怪,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茫然,没有焦点,眼睛看的是我眼神又好像穿过了我的身体。

 在她身上的人形那么大力的耸动了股的瞬间才从远处收回来定在我身上,嘴巴愕然的长大却发不出声音,嘴不受控制的在哆嗦。

 她就这么死死盯着我,身上那个人形猛然加快动作,噼里啪啦的声音盖过了房檐下飘落的雨珠,母亲瞳孔里本来凝聚的焦点一下子又投降一般涣散下去。

 眼白不受控制的往上翻了几翻,一种夹杂了爽快、压抑、疲软、挣扎的表情同时出现在那张我无比陌生的娇脸蛋上。我腿一软跌倒在地上,甚至于忘了之后发生过什么,只记得确实是打断了他们。

 大夏天里患了一场风寒。我没讲那么详细,怀揣着鬼胎揶揄。“你跟爸在吊上干了什么?还偷着着。”“干嘛?啥都没干。”

 “哦…你来呀…”我捏着嗓子学她。“夏文嘉!你无不无聊啊。”母亲终于扯掉佯装的表情,羞恼的拿脚踹我。

 “我跟你爸是两口子,你连这种醋也吃,小脑瓜子里想什么呢?”我一只手捏住她踹过来的脚,把她拉得往后一坐,母亲裙下风光全面暴

 她本能的夹紧双腿按下裙摆,我却欺身上去,手掌贴着大腿往上滑,清晰的感觉到一路的皮疙瘩炸起。“该是我的还得是我的。”我说。“别别…”她仓惶着后退,手脚并用往后爬。

 “我是你妈!你对我不能有那种想法!”她的眼神终于出惊恐,我咬着牙,正打算死皮赖脸的更进一步时,咔擦一声惊雷。整条街整齐的“嚯”了一声。整个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时间仿佛凝滞在我眼前,只余下清冷的月光挤进一些来,就那么洒在母亲一条蜷起的雪白大腿上,膝盖弯曲,小腿肌的隆起,脚跟堪堪收在模糊的三角区,形如漆黑的夜空里,一笔凌空挥毫的白。

 院墙边的缅甸芭蕉叶子上一串水珠滚落,打在底下新生的槲寄生和爬山虎上簌簌作响,了雨水的花苞们接二连三砰砰爆开,瘦小的缅因猫在墙头追着去而复返的雨燕和夜莺,母亲或许悠悠一声叹息。

 在黑暗里节节跳升又婉转的回落,在这样一个幻的夜晚,我一直不曾细细感受的盛夏终于在黑暗里联袂上演。赠予我一场盛大的响梦。

 ***川端康成在《雪国》里说:人的感情连最易损的丝绸都不如。因为那些绸缎至少可以保存好些年,而人的依恋之情远比此短。

 我躺在母亲腿上,盯着她修长纤细的手指,翻书的时候纸张摩擦发出些好听的脆响,不置可否:“我不觉得,我天天都想跟妈妈在一起。”母亲摸摸我的头,说:“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等妈妈以后老得掉光了头发和牙齿,变得像个老巫婆一样呢?到时候你不要把妈妈送到老人院里孤孤单单的就好咯。”她说这不是悲观,是一种对世俗规律的认同。

 我在心里回答她,我在一天一天长大,我的爱也是。跟感情有关的东西,谁会不想去求一个结果?就算它为世俗所不容,在这黑沉沉的夜里,蕴藏在我心里的魔鬼开始释出恶的气息,跟酒催发下的情融在一起,如鱼得水。

 “我打电话问问区供电局,怎么停电了。”母亲把暴在亮处的腿收回去,声音在空的屋子里震响。

 “别问了,十有八九是刚才那声炸雷劈坏了哪里的变器。”一道闪电在远处降落,几秒之后雷声才传来,这种月光与闪电伴生的天气,即将是彻夜的大雨。

 “你别瞪着我,我害怕…”短暂的亮光里我们默契的发现对方的眼睛。“我是你儿子,又不是吃人的魔鬼。”

 “你现在就是吃人的魔鬼…”明天就是立秋,夜还没深,凉气就从四面八方涌进房子,藏在在盆景的绿叶纹路里,凝在鲜红滴的小番茄上,桂魄初生,秋渐微。

 过了今夜,秋黄就会一点一点消去暑,桂树会在晚风里送来幽香,候鸟会携来北方的寒凉,母亲也会褪下各式各样及膝开领的裙子,轻薄裹的长,换上严实的秋装。

 她依然会是那个溺爱我的妈妈,我也仍然会是那个眷恋着她的儿子,我们亲密无间,唯独会充斥一道天堑般的隔阂。

 我想,趁着这狂热的夏还未远去,必须做点什么事情了吧。“我想亲亲你的眼睛。”我腻声撒娇,搂住母亲,她挣扎:“我不信…”“真的,就一下。”“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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