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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只要稍有异动
 他赶到沾化城后,却是找不到师门的接应弟子,便在城中租了一间宅子住下来。今他在城中闲逛时,遇见了宗的黑脸青年及其师妹。

 宗乃是名声甚响的大修行门派,远非苍梧山这等小山门可比,宗的弟子多习合体双修之道,每每出行都是一男一女相伴。

 宗的黑脸青年名为阎东清,其师妹名为符红瑶,二人与庞三海曾有数面之缘。三人碰面后,宗的两人就邀庞三海至僻静的地方相谈。庞三海见是旧识,同时也想打听一下同门在沾化城的情况,便随二人去了。哪知刚到园子,二人就骤然出手偷袭。

 庞三海也算是机警之人,险险避开偷袭,就出乌龙搅水进行反击。奈何双拳不敌四手,很快就被重创倒地,乌龙搅水也被符红瑶的剑罡斩成两截。

 接下来,玄奘便非常凑巧的出现了…玄奘沉了一阵,皱眉问道:“如此说来,你不知道那两人为何要袭击?”庞三海眨巴眨巴眼睛,苦笑道:“确实不知。”

 玄奘又想了一会,叹息道:“既是如此,你我便在此静心养伤,宗的人一时半刻不见得能找到此处。

 小僧如今要出去一趟,处置一些事情。”说着去染血的僧衣,找了一件的干净衣衫换上,就推门而出。庞三海张张嘴巴,却什么没有说,看着他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躺在上昏昏沉沉的庞三海听到院子大门咿呀一声,猛的醒了过来,正惊疑不定,就见玄奘负着一个小行囊推门而入,这才松了口气。

 玄奘将一个包了酱和馒头的油纸包放在桌上,招呼庞三海起来进食,他方才回海寺一趟,悄悄的取了度牒及衣物等,留下一张信笺,上面只说自己因事自行离开,来不及请辞云云。

 他被卷入修行者的争斗当中,若是留在海寺,恐会为这座世俗寺庙带来灭顶之灾。无论他是否愿意。

 他打伤宗两名门人已是事实,如今想要身而出,几是不可能,既是如此,就只好与庞三海同舟共济了。按庞三海的述说,这次的冲突来得甚无理由,而且理亏在对方,料想不会有太严重的后果。

 虽然宗势大,若是庞三海身后的苍梧山出面的话,摆平纠纷想必不是什么难事,那刀兵千金散甚有神效,不过数天,玄奘的伤口就收了痂,看样子只要再过几天,就会完全痊愈。

 庞三海伤在内腑,他这几天不断服丹药,伤势也好不少,至少起身走动是不成问题。每的午时,庞三海用铜盘盛清水,对着水面画符作法,据他说这是苍梧山的联络秘术,只要有同门在方圆百里就可互生感应。

 只是他连续施法了数天,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这早上,两人吃过早饭,坐在桌前闲聊着一些修行者的迭事,这庞三海虽然样貌不堪,心思也颇重。

 然而见识甚广,颇为健谈,所谈说的迭事,全是玄奘从未听闻的异事秘闻,玄奘听得兴致盎然,数天相处下来,两人倒是颇为相得,正自谈说得口沫横飞的庞三海忽然怪叫一声,探手扯出挂在颈脖上的一道木牌。

 那黄褐色的木牌一闪一闪的发着微微的红光,他大喜道:“天见可怜,终于有同门找上庞某了。”

 他忙取来铜盘清水,画符作法,那铜盘陡然一震,水面蒙上了一层红光。玄奘好奇的凑了上前,见那本是清澈的水面玄晦不清,一些模糊的红色符文在水面上翻滚涌动,那铜盘也自微微发热。

 庞三海努力辨认了一会,挥手散去那红光,转头对玄奘说急急的说道:“这是本门师长发出的真水召令,凡是接收到资讯的本门弟子,须马上赶至城西三十里外的裂谷集合。小禅师,你也随庞某出发吧。”

 两人数天相处下来,觉得颇为投契,彼此的称呼也自改了。玄奘微笑着点点头,两人草草收拾了行囊,便出门雇了一辆驴车,出城而去。

 ***沾化城西面是一片连绵的悬崖峭壁,眼尽是黑黢黢的岩壁和穿空石,无数的海在一阵阵的轰鸣中,拍击着崖壁和礁石,散作千百堆碎雪溅玉。驴车出了沾化城不久。

 就停下来,前方尽是石峭壁,无路可行。庞三海见此,就打发了驴车,领着玄奘踏踩着各种嶙峋怪石,缓缓前行。两人行走了一个多时辰。

 就见前头的一片峭立的崖壁中间,裂出有一道十数丈宽的口子,庞三海欣喜的说道:“就是此处了。”玄奘抬头打量着,那庞三海连身上的伤势也不顾了,大步向那裂谷入口走过去。玄奘沉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进入裂谷后,迅烈的海风缓和了不少,地上也长有一些低矮的灌木,拐过一个转弯后,眼前便是一片开阔的谷地,有七八人零零散散的席地而坐。

 谷地的尽头长着一棵歪脖子老树,老树上倒吊着一名枯瘦的葛衣老者,一动不动的随风摇摆,早已死得透了。庞三海身形蓦然一僵,看着吊在树上的老者,嘶声悲呼一声:“师傅!”玄奘眼中光一闪。

 那席地而坐的七八人当中,当偷袭他的绿衣女子符红瑶赫然在列,不问可知,这些应都是宗的弟子,他若有所觉的回头,便见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男一女。

 正脸冰霜的看着他们。庞三海脸色灰白,转头对玄奘说道:“我们中陷阱了,这回恐怕不能生离此地了,庞某连累小禅师了。”

 玄奘叹息了一声,也不说话,那绿衣女子符红瑶腾地站了起来,快步走至玄奘身前约莫丈许处,美目含恨的瞪视着他。玄奘这才留意到,她的左臂裹着厚厚的绷带,累赘的吊挂在脖子上,估计是那天被他轰而出的砖石砸断了骨头。

 符红瑶恨恨的看了玄奘一会,目光一转,瞟向庞三海,冷冰冰的说道:“你是选择自裁,还是我送你上路?”

 庞三海身形发抖,过了片刻才不甘心的嘶声喊道:“我庞某自问没有得罪过你们宗,你们对庞某又是偷袭又是设伏,如此赶尽杀绝,是何缘故?庞某就算是死,也希望能做个明白鬼!”

 “你不过是苍梧山一个小小弟子,还没有资格得罪宗。是你们苍梧山的掌门不长脑子,碍着我们宗的事,为了给其他人长个记,宗主有令,灭苍梧山门,犬不留。眼下你们苍梧山没剩几个活人了,你好好去吧。”说话的是站在玄奘和庞三海身后的那名男子,话音一落。

 他便伸手一扬,一道五彩光华一放即收。庞三海愕然低头,看着膛上忽然出现的径尺透明大,颓然倒地,再无声息。玄奘额头青筋一现,即随深一口气,收敛了情绪。

 在方才的一瞬间,至少五六道蕴含着压力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玄奘毫不怀疑,只要他稍有异动,各种术法会瞬息而至,一气将他轰成渣滓。

 身后那男子扫了一眼玄奘,说道:“这小和尚并非修行中人,不知何故跟苍梧山的人搅合在一起,若是没有什么来历,不若一并杀了。”

 符红瑶目光复杂的看了玄奘一会,才幽幽的说道:“云子师兄,你可看走眼了。这个小和尚,先是在酒楼教训了阎东清师兄一回。

 后来我们在诛杀庞三海时,这小和尚又横一手,把妾身和阎东清师兄打得落荒而逃,阎东清师兄因为伤势太重,昨被紧急送回宗门医治,不知道何时才能痊愈。”“哦…有这种事情?”那云子师兄和一并站着的黑衣女子都惊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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