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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又请太后下诏
 只听得一片声音,说是要求见皇上,知杭州康永之见众人不肯退去,只得请高宗登楼慰谕。时正午,高宗登楼,苗傅等望见黄盖,一齐山呼下拜。高宗略略放心!

 凭着栏问他们何故擅杀王渊?苗傅高声答道:“陛下信用内侍,赏罚不公,有功的人不知加赏,结纳内侍的人反可升官。

 黄潜善、汪伯彦卖国至此,尚不远窜,王渊遇贼不战,首先渡江,结内侍康履,便除枢密。臣自陛下即位以来,功荣不小,反无升赏,因此共抱不平。现将王渊斩首。

 在外面的中官,也多伏诛,惟康履等还未退去!乞缚付臣等,将他正法,以谢三军之士。”高宗道:“汪、黄二人已经贬官,康履等自当重惩。卿等可回营听命。”

 苗傅道:“天下生灵,无故遭此涂炭,都是内侍擅权之故。若不斩康履,臣等决不回营。”高宗沉不决。过了片刻,噪声越甚。

 高宗无法,只得命吴谌将康履缚送楼下。苗傅手起一刀,将康履杀死,脔尸枭首,悬于阙门。高宗道:“卿等之气已出,可以回营了。”苗傅道:“陛下不应正位,试思渊圣皇帝返驾,将置之何地?”

 高宗经此一诘,倒也不能回答,只得命朱胜非缒楼下去,委屈劝谕,并授苗傅为承宜御营使都统制,刘正彦为副。苗傅道:“既如此,可请太后垂帘听政,且遣人赴金议和。”高宗立即准如所请。

 哪知,苗傅等得步进步,又抗议道:“皇太子何妨嗣立,况道君皇帝已有故事。”朱胜非无法,只得缒楼而上,奏知高宗。高宗道:“朕当退避,但须得太后手诏方可。”乃命侍郎颜岐入宫,请太后御楼。太后即至,高宗起立楹侧。

 从官请高宗还坐,高宗呜咽道:“朕恐已无坐处了。”太后见事已危急万分,只得弃了肩舆,亲自下楼去慰谕他们。未知苗、刘等肯听太后慰谕否?且看下回分解。***

 话说太后见事已危急,弃了肩舆,下楼面谕道:“自从道君皇帝,误信臣之言,更改祖宗成法,致酿金人之入寇的大祸,与今上皇帝并无关系。况今上皇帝亦无甚失德,不过为黄潜善、汪伯彦所误。

 现已贬逐出外,你们那还没有知道么?”苗傅等齐声答道:“臣等必太后听政,奉太子为帝。”太后道:“现在强敌当前,我一个妇人,抱三岁小儿临朝,更为金人所轻了。”苗傅等不以为然。

 太后对朱胜非道:“今之事,正要大臣决断。相公因何默无一言呢?”朱胜非方才退回楼上,密奏高宗道:“苗傅等有个心腹,叫做王钧甫,暗中告臣道:‘苗、刘二将忠心有余,学问不足。’现在只得暂从所请,徐作后图。”

 高宗闻言,即提笔写了禅位诏书,传位于皇太子、魏国公旉,请太后训政。朱胜非捧了诏书,到外面宣读了。苗傅等方率众退去。皇太子旉嗣位,孟太后垂帘听政,尊高宗为睿圣仁孝皇帝,以显仁寺为睿圣皇帝行宫,颁诏大赦天下,改元明受。

 加苗傅为武当军节度使,刘正彦为武成军节度使。窜蓝圭、曾泽等,于岭南诸州。苗傅仍遣人追还,一概杀死,又挟太后幼主,转赴徽越。幸亏朱胜非委婉劝谕,方才罢议。

 改元诏书到了平江,留守张浚料知必有别故,秘不宣布。过了两天,又接到苗傅等檄文,即召守臣汤东野,提刑赵哲,同议讨贼。

 张浚也引所部来会张浚。浚言及朝事,涕泣下。张浚道:“现有朝旨,命俊将部众分属他将,只准带三百人前赴秦凤,这必是逆贼忌俊,伪传此诏,故特到此与公一决。”张浚道:“诚如君言,我等亦拟兴师问罪了。”

 张浚泣拜道:“这是目前最要之着,惟公须济以权变,免惊众舆。”张浚连连点头。两人正在计议。

 忽江宁有信到来,乃是吕颐浩所发。信中说:禅位一事,必有逆臣胁迫,应共图入讨。这封信正与张浚意见相同,当即回信约颐浩起兵讨逆,并致书刘光世,请他师率来会。

 吕颐浩见众人一心,事属可行,便上书奏请复辟,誓众渡江。张浚闻颐浩兵已出发,遂令张俊扼住吴江上,也上书奏请复辟。

 适值韩世忠自盐城出海道,赴行在,即抵常。张浚闻知,大喜道:“世忠到来,大事成功了。”当下转告张俊,函召世忠。

 世忠得信,以酒酹地道:“誓不与二贼共戴天。”遂驰至平江,入见张浚,涕说道:“今之事,世忠愿与张俊同当此任,公请无虑!”张浚亦泣道:“得两君力任艰难,自可无患了。”

 遂大犒张俊、韩世忠两军,晓谕大义,众皆感奋。世忠立即辞了张浚,领兵赴阙。张浚又戒世忠道:“投鼠忌器,此事万不可过急,急则反恐生变。

 应先趋秀州,据住粮道,静候各军偕行。”世忠奉命而去,行抵秀州,称疾不进,暗中大修战县。苗傅等闻得世忠到来,深为疑惧,意拘他子为质。朱胜非忙道:“世忠逗留秀州,不即前来,还是首鼠两端。

 若拘他子,反恐变,不如命他前往接,劝其前来。世忠能为公用,平江诸人,不足惧了。”苗傅喜道:“相公所言甚是!”遂即入奏太后,封世忠梁氏为安国夫人,令她前往接,那韩世忠的子,自然就是中国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巾帼英雄梁红玉了。

 红玉本为京口营伎,不仅精通翰墨,且生有神力,能挽强弓注,发必中的。平素见少年子弟,类白以眼相加,绝无娼家气习。

 会世忠自延安入伍,童贯奉旨征讨方腊,调取鄜延兵马。世忠方为小校,随军进征,独立擒获方腊,为辛兴宗夺去,以为己功。世忠不敢多言,仍旧埋没在军伍里面。童贯班师回来,行至京口,召营伎侑酒。

 梁红玉与诸伎入侍。酒筵将散,红玉先出,行至营门,见对面树下,有一白额猛虎踞伏不动,红玉大惊!

 急变弓注矢,一箭去,忽见那只猛虎前爪一伸,接住红玉之箭,红玉更是吃惊!留心细看,哪里有什么猛虑,却是个营伍装束的魁伟丈夫。红玉知道此人必有来历,邀往家中,殷勤看待,询问姓名,原来就是韩世忠。

 他因有志未遂,听得那些大将在营内大吹大擂的欢呼畅饮,心中闷闷不乐!独自一人走出营门,在树下假寐,忽然红玉一箭来,便施展手段,一把接住,此时由红玉邀了回来,两人各通殷勤,谈论了一番,兵书战策十分入港。

 正是美人英雄,互相怜惜。红玉即以终身相托,世忠也喜出望外,即与联姻,伉俪和谐,自不消说了。不上两年,红玉便生下一子,取名彦直。

 高宗在应天府即位,召世忠为左军统制。世忠就带了子,入备宿卫。后又奉命出外御寇,子留居南京。

 高宗幸扬州,奔杭州,梁夫人也跟随同行,只是受了安国夫人的诰命,命往接世忠,真是出于意外。梁夫人何等机智,还恐苗傅等生变。

 在宫中辞了太后,绝不逗留,回家抱了儿子,跨上马背,疾驱出城,一昼夜便到了秀州。世忠接着大喜道:“子能够无恙来此,我更好安心讨逆了。”

 旋即有诏到来,促其入朝,写着明受的年号,世忠撕毁诏书道:“我知有建炎,不知有明受。”立斩来使,通报张浚,克进兵。张浚只贻书苗、刘二人,申诉罪状。苗傅得书,既惧且怒!

 急令其弟苗翊与马柔吉,率领重兵,守住临平,又请太后下诏,授张俊、韩世忠为节度使,谪张浚为黄州团练副使,安置郴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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