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什么说不出来
要不是看在谷邵萍抱着婴孩,楚楚可怜的样子,龙易真想冲上前去质问她,为什么要这样诬陷自己。
他气的手足颤抖,慕容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压制住他,但在常德眼中,龙易不过是因为坏事被揭发,吓的手足不听指挥的发抖罢了,只要再几下追问,不怕他不承认。
“别说了。”谷邵萍珠泪盈眶,怀中的婴孩也大哭出来:“邵萍向来不欺骗任何人,没想到一念之差,受
人所骗,竟在此如此受辱。
龙易你等着,谷邵萍一定会报复的,你的所作所为有老天在看,你如何躲得掉?”看了这一幕,贺峰和静香两人都微微摇头,叹息着龙易这等人才,竟是如此心肠,常德则是义愤填膺,怒火冲天,几乎是立刻就要出手,四周人众也议论纷纷。
“真没想到呢?看那龙易一表人才,竟是如此狼心狗肺,干人人不齿的采花案不说,对自己的
儿都始
终弃。”
“是啊是啊!江南一带,那谷家闺女一向名誉清白,是这样天香国
的人儿,再说她也是武林世家,又何苦毁了自己名节,来诬陷龙易?那姓龙的真是禽兽不如!”
“真是奇怪了,有了这么美的
儿,竟还要在外拈花惹草,这龙易真是怪人一个。”龙易愈来愈气,他的功力原本就
气过盛,虽说有梦妮等女的
气层层灌溉,
调和,但本质中的心
烈气仍是无可消除。
碍着慕容山恳求的眼神,龙易一杯一杯喝干了桌上的茶,清火的茶点却
不下心中的火力,杯上都被他捏出了痕,要不是他还有压抑,怕早破了。
陡地,慕容山哈哈一笑,站了起来,向着静香门主微微一揖:“谷姑娘已经说完了吧?在下慕容山,有几句话想代龙兄说明白。”“有
快放。”那名壮汉怒吼着:“你和龙易一路,蛇鼠一窝,同是一丘之貉!”
“不知在下是做了什么坏事,要被这位兄台如此侮骂?”“你、你…”壮汉被慕容山冷冷的口气一
,差点说不出话来:“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所以慕容山再堕落,也绝不会和这位兄台走在一路!”骂得壮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慕容山随即转向静香门主:“慕容山有一事要请门主帮忙。”
“请说。”静香颜色平和,这慕容山除了入座时好好地讥刺了他们一番外,连龙易被那样斥骂都没有说话,面上神色丝毫不变,彷佛一切成竹在
,一点也没有大
大恶的样子:“只要合情合理,静香无不应允。”
“谷姑娘口口声声说这婴孩是龙公子的子嗣。”慕容山微微含笑:“那岂有不让亲父抱抱孩子的道理?至少我这做叔叔的,也想看看侄子的样儿。”这请求听来完全合情合理。
在这情况下却又是匪夷所思,静香一怔,还没来得及答话,慕容山那柔和微沉的语音又响起:“如果各位怕我等利用这婴孩为人质,想趁机逃离,那就请门主抱着孩儿,让我两人看看,总行了吧?”
“也对。”贺峰淡淡一笑,常德也点了点头,静香随即把婴孩抱了过来。这小孩像是哭够,瞪着大大的眼睛,浑然不知自己正是现下争议的主题。慕容山陡地伸手,将两个茶杯装了半
的清水,左手一挪,抓过了婴孩的小手,右手银针已在婴孩指上轻轻扎了一下,几滴血水落入了杯中。
静香见机极快,左手轻挥,阻止了慕容山的动作,右手伸出,已将婴孩抱了回来,慕容山也没阻止,彷佛他所要的就是这几滴血而已,但感到痛的婴儿当场又大哭了起来,静香忙哄着它。
“慕容公子为何如此?”常德青了脸,连贺峰也是
脸不解的表情:“难道以为伤了这小孩儿,就可以让龙易逃出去了么?竟视我等有如无物!”“请两位恕罪。”慕容山微微一笑,彷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倒是谷邵萍的惊叫声只有一半就堵住了。
她脸色惨白,依靠着常德的身子微微发颤,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慕容山拉过了龙易的手来,放在静香面前那盛着血水的杯上。
龙易虽是不解,却任着慕容山动手,倒是静香微泛笑容,样子像是已经看出了慕容山想要做什么:“古时有滴血认亲之术,今
请各位做个见证人,这婴儿到底是谁的孩儿,谁都不能抵赖。”
***贺峰淡淡一笑,把方才那一时发怒全都抛到了脑后,倒是常德急急地凑了过来,看着慕容山右手银针轻探,扎上了龙易的指头,滴下来的血
和原先的血好似水滴入了油般,毫不相容。
“这…不可能有这种事!”叫出来的是壮汉,谷邵萍则摇摇
坠,失了神般:“一定是银针上有问题!一定是的!”话犹未止,慕容山已把针交给了静香门主,让她好好检查,这针上什么问题也没有。
壮汉又像是想到什么一般:“难怪你们如此
有成竹,一定是利用什么时候,把孩子给掉换了,现在这孩子根本只是冒牌货,真的早被你们杀人灭口了!”这话本是冲口而出。
但壮汉话一出口,便想到或许这才是真话,以龙易的武功,要偷入谷家掉换婴孩,绝不是件难事,几乎是立刻就坚信了自己的假设。“简直胡说八道!”气得龙易怒气
发。“验一下就知道了,何必生气呢?”
壮汉冷冷的笑道,一付成竹在
的样子。慕容山却是默不作声,只是若有所思的瞪着龙易,不知为何,听了壮汉这么有把握的话后。
他的心里竟然有一丝的担忧。看了看龙易,又看了看众人,只好左手托杯,右手针探,长身在谷邵萍的纤纤玉掌上扎了两下,将血水纳入杯中。
谷邵萍这次却什么反应也没有,任由慕容山在她的手指上扎了一针,不过她的神色开始有点不自然起来,可惜众人都没有发觉。
忽然间,慕容山整张脸色都变了,呆若木
的望着龙易,像是失了魂般。滴下来的血
和龙易刚才验证的结果一模一样,和婴孩的血好似水滴入了油般,毫不相容。“不…不可能!我的孩子…”谷邵萍再次摇摇
坠,失了神般惊叫了起来。
如果说是做假,那么她真的是个出色的演员!“
贼,果然是你们换了孩子!”常德大怒之下出手,全力一击重重地拍在靠近他的慕容山肩上。
慕容山本来就已经失神,哪里还还得及闪躲?只有硬挨,旋身而退,血
全无的脸上显出了强
着痛苦的神情。龙易迅速扶他坐在椅上,这一下实在让龙易内咎不已。
明明是他的事,偏累得慕容山内伤呕血。旁观的贺峰和静香三人你眼看我眼,一时也没了主意。常德能当一帮之主,功力自然深厚。
这一掌又是全力出手,慕容山年纪轻轻,全无花巧卸力的硬挨一掌,内力又怎较得过他?这一下看来内腑受伤不浅。
“慕容兄、慕容兄,你怎么样?”龙易此时已经顾不上其他,抓着慕容山的手,将内力源源渡了过去,让慕容山引领着,打通因伤而受创的血脉。慕容山的手是那么柔软无力而且冰凉,让紧握的龙易心痛不已。
这一掌着实伤的不轻。好一会儿慕容山才睁开眼来,挥挥手表示不碍事了,举手轻轻擦去嘴角血痕。“还我孩子…你们快还我孩子!”谷邵萍忽然扑上去,紧紧抓住龙易的衣角,嘶声的叫了起来。
“谷姑娘。”龙易看着慕容山复元过来,紧绷的心思缓了下来,登时回复了平常的耳目灵敏,一把抓住谷邵萍的玉手,紧瞪着她的眼睛:“龙易和姑娘初次见面,自认从未有任何得罪姑娘或谷家之处。
也不可能偷换姑娘的孩子,姑娘为何要将如此重大、毫无天良的罪名,硬是盖在龙易的头上?”龙易面色怒极,椅上的慕容山扯扯他的衣袖,微微摇了摇头,眉目微皱,示意他别再问下去。
但龙易年轻气盛,怎容得事情如此不明不白?无论如何也要问出一个所以然来,龙易完全不了解慕容山阻止他询问的原因。
谷邵萍呆了呆,两行眼泪在白玉般的脸颊上缓缓
下,突然之间,她竟从静香手中抱过已经证实不再是她生的婴孩,一头猛地向墙上撞去,站得最近的常德立时出手抓住了她,但他惊怒下出手,竟是忘了分寸,用力至重,捏得谷邵萍香肩一麻,抱着婴孩的两手登时松了。
那余劲带得婴孩向前直直地飞去,小婴儿连动都来不及动,小小的头在墙上一撞,血
了一大片,当场气绝。
事出突然,旁观的武林人众虽多,却根本无人能来得及出手救人,看到了墙上血
,谷邵萍身子一软,跪了下来,常德也怔住了,好一会才说得出话来。
“我…”常德想要解释,口舌却像是被胶住了一般,结结巴巴的,什么也说不出来,在他还未回过神来之前,谷邵萍慢慢站了起来,旁人只见她喃喃自言着些什么,弱不
风的身子摇了几摇便回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