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无声点点头
“真
,看来以后加班回来有现成饭吃了。”“没问题,交给我吧。”“你们还没吃呢吧?怎么不先吃,都饿坏了吧?”
“没事,我也不太饿,等你回来一起吃。我已经给凡哥送饭进去了。”妈妈闻言朝我的房间看了一眼,微微摇了摇头,说道:“那咱俩也赶紧吃吧。”
晚上钟牛一直拿着妈妈给他买的新手机在摆
着,不知道在折腾什么。因为角度的问题,我看不到他手机的屏幕。另一边,妈妈半靠在
头上,一直盯着墙上的照片发呆,时而
出一丝温暖的笑容,时而面有忧
的蹙着眉,一直到快十二点才关了灯。
我不知道妈妈在想些什么,或许是想起了我和妈妈这么多年相依为命的日子吧。我是不是真的不该把所有的心思都说出来?第二天到了学校,我听到了一个十分意外的消息。
我的同桌是个普普通通的男生,叫侯文,这家伙除了有些八卦,似乎就没看出他有什么特长,长相普通,家庭普通,学习也普通。
不过他虽然知道我妈妈是副市长,却对我既不疏远也不巴结,因此我跟他关系还算不错,算是我不多的几个朋友之一。
“喂,你听说了没。”侯文戳了戳我的
,小声地说:“隔壁班的赵楠儿被甩了。”我心中一动,问:“怎么被甩了?”侯文说道:“我也只是听说的,怎么被甩的不知道。
不过看她的样子倒是对那个新男朋友很喜欢,哭的很伤心呢,听说她那个新男朋友是上个星期转学来的,也不知道那赵楠儿看上了那人什么,居然如此死心塌地…”我哦了一声,心中疑惑,对此很是好奇,钟牛应该就是赵楠儿的男朋友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钟牛居然会把校花级别的赵楠儿给甩了,要换做是别人,哄着还来不及呢。妈妈还在忙。放了学之后,我在校门口等着钟牛,然而等到学生都快走光了,钟牛居然还没出来,这让我疑惑不已。
我忽然想起早上听到的那个传言,于是又回到学校里,到了钟牛所在的班级,看看钟牛是不是和赵楠儿在里面。教室门是关着的,我透过窗户向里面看去,里面没一个人影,学生都走光了,既然没人。
那钟牛到哪儿去了?我心中疑惑,准备离去,可就在这时,教室里忽然发出哐当一声,令我要离开的脚步停了下来,我连忙贴着窗户看进去,终于看到了一条手臂,就在教室后门那儿,挥了挥,紧接着又收了回去。
“阿牛…你别…别这样…这里是…教室…啊!”最后一个字的分贝很高,突然提了起来,像是痛叫。没过几秒钟教室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赵楠儿的声音再次响起:“阿牛,你别走啊…你等等…”我急急转身逃开,躲进不远处的卫生间里面,紧跟着就听见旁边教室门发出嘭的一声巨响,两串脚步声从大到小,直至消失。
我本想看看钟牛和赵楠儿在搞什么名堂,顺便看看能不能抓到他什么把柄,却差点被钟牛发现,算了算了,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家去吧,管他去死。我现在处于被限制行为期间,还是别去触妈妈的霉头了。
我自己离开了教学楼,坐上公
车回到家里,看来钟牛和赵楠儿还真有点不对头,这小子简直让我刮目相看啊…以前还真是小看他了。一直到了晚上快九点,钟牛还没有回来,反倒是妈妈回来了。
妈妈的脚步声在家里转了一个圈,随后我的门被推开了。“方凡,钟牛呢?”妈妈的冷淡的声音中带着关切,就好像在我心里的干柴火堆上丢了一支火把。我硬邦邦的回答:“不知道。没看到他。”妈妈的声音提高了一些:“你没等他一起回来?”
我晒笑道:“我放学就没见到他人,还以为他被你接走了呢。”妈妈被我噎了一下,恨恨的瞪了我一眼,才接着问:“你回来也没见到我们,就没给他打个电话?”
我故作惊讶的反问道:“哦?他还有电话?什么时候买的?我以为你俩出去吃饭了。”妈妈额头上已经暴起了青筋:“方凡,你少给我在这儿装傻充愣,你就是故意的。
钟牛到现在都没回来,你就这么心安理得的在家里坐着?你甚至都没给我打个电话说一声!”冲着我喊出了这些话,妈妈再也没在我房间里停留,转身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我站起身走到房间门口看着妈妈从包里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几秒钟后又挂断,随后一边穿着外套一边甩掉拖鞋,把脚往高跟鞋里面
,匆忙之中失去了平衡,差点崴了脚。
我赶紧走过去想要扶着妈妈,却被妈妈喝止:“你给我回你的房间去。”“你吃饭了吗?我做了面条,你吃一点再出去找他,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别假惺惺的了。”
“你等我一下我陪你去…”我也顾不上妈妈的讥讽,钟牛是死是活我可以不管,这么晚让妈妈一个人出去我可不放心。“不需要,滚回你的房间呆着去。”一个“滚”字深深的刺痛了我,我楞在原地。
直到妈妈打开门的时候才大声问道:“我和钟牛,到底谁才是你儿子?”妈妈的背景在大门口停了几秒钟,然后带上门出去了。我重重的把自己房间的门摔上,倒在
上。
***“方凡,你给我从这个家里滚出去。”“方凡,你其实不是我儿子,现在你成人了,该独立生活了。”
“方凡,这个是我的儿子,阿牛。以后啊,他就跟我姓苏,叫苏阿牛。你看,阿牛长的多像我,就是皮肤黑了点。”
“阿牛,你受苦了,从小也没吃过妈妈一口
,来,妈妈现在给你吃。”…手机闹钟在不停的响着,我睁开眼睛,定定的看了天花板,直到五分钟后闹钟再次响起才按掉它。
然后在
上闭着眼睛又躺了十多分钟,我才爬起来,终于从整晚的荒诞梦境中逃脱了。真的逃脱了吗?我不确定。
事实上,我一夜都没睡踏实,一直在半梦半醒之间徘徊。一边洗漱一边回想着昨晚那些
七八糟的梦境,我心里出奇的没有愤怒,没有恐惧,只有悲哀。是的,只有悲哀。
或许是因为妈妈最终也没有给我个答案,或许是因为妈妈这几天以来对我的冷淡以对钟牛的热情,又或许两者都有。从洗手间出来。
我跟从钟牛房间出来的妈妈走了个对脸。妈妈
脸尽是疲惫之
,鬓发散
,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浴袍,头发却是干的。
我知道,昨晚上妈妈带着钟牛回来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当时我没睡,却也赌气没出来、选择了装死,那会儿心情极其糟糕的我心里只想着爱谁谁吧,也没用监控去看外面究竟是什么情况。
后来我就真的睡着了,此刻…这是怎么回事?我疑惑的盯着妈妈看了几眼,开口问道:“妈妈,你这是…”
妈妈下意识的咬了一下嘴
,双手紧紧握着拳头,然后松开手把额前的乌黑秀发向后一拢,平静的对我说道:“没事,钟牛病了。你自己去上学吧,钟牛今天请假。”
病了?我心里嘀咕,脸上却木然地没有表示,无声的点点头,回房间去拿书包。刚才的妈妈虽然面色平静。
可是仔细回想一下,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似乎有点不那么…自然。我从妈妈身前走过回到自己的房间,再到我从自己房间出来。
妈妈一直默默的看着我,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昨晚以前的凌厉和冷淡,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温柔以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异常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