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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便无小人之虑
 果然有一名少年跟随在后面,还来不及发问。少年连忙道:“我不是谁的随从,却你们家的少爷,你这做总管的,还不快接我进去,小心我开除你。”众人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立刻蜂拥围观,打算看好戏。蔡万富也觉得好笑,但是毕竟他见过世面,忍住笑追问道:“不知小兄弟府上哪里?大名如何称呼?”“我叫花生,你是我家总管,却问我府上哪里?实在有够笨的,看来你这总管的位子,大概也快坐不稳了。”

 众人又一阵哄堂大笑,蔡万富更是哭笑不得。“你们围在一起做什么?许多贵宾陆续赶到,急须接待安置,总管反而在此胡闹什么?”话说完。

 接着人丛一分,一名女子走来,彷佛出水芙蓉一般,令人眼睛一亮,只见她长得娇可爱,配上玲珑有致,曲线苗条的身材,极具吸引力。

 难怪身边围绕着四、五名公子哥儿,个个一副护花使者的模样,令人侧目。蔡万富脸色乍变,一面小陪笑,一面指着花生道:“回三小姐的话,是这位小兄弟自称是本府的少爷,所以…”

 “有这种事?”三小姐一见花生穿着简朴,便厌恶道:“不过是个小乞丐想来骗钱罢了,也值得大惊小怪,总管!你去拿几个碎银打发…哎唷!”五名护花使者一见心上人遇袭。

 立刻冲冠一怒的扑向花生,原以为捉住花生轻而易举,便可将功赎罪,不料事与愿违,花生看起来不怎么样,结果在五人围攻之下,只见花生左拳右腿,才两三下就将五人摆平。

 三小姐见状,更是生气,指点着地上五人骂道:“你们这些饭桶,平时光会吹牛自己多厉害,现在我被人欺侮,不但帮不上忙,还丢我的脸,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们,统统给我滚回去。”

 花生眼看他们垂头丧气的模样,不大感不平道:“你这女人真是莫名其妙,他们为你拚命,你还骂他们,难怪老头常说女人是莫名其妙的动物。”

 三小姐脸色又是一变:“不要你管,他们生得,喜欢让我骂,怎么样?”花生见五人低头不语,不恼怒道:“我看你们都一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半斤八两,全是变态。”

 这番话说得很重,一旁看笑话的人,不由得慌了,不知如何收场。三小姐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花生说不出话来。“小兄弟这话太伤人了,如果提不出合理解释,休怪老身要以大欺小了。”

 只见一名美动人、气质高贵的妇人,一脸古怪的瞪着花生看。花生忽觉未曾有过的入孺慕之情,涌上心头,一时之间也呆怔当场。

 美妇人状,不皱眉道:“有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蔡万富连忙上前,将事情始末说了一遍,还来不及请罪,三小姐已“哇!”的一声,像个泪人儿似地哭倒在美妇人怀中,声音梗咽道:“娘…你一定…要替…女儿…做主…帮我…讨回…公道。”美妇人心疼极了,一边安慰女儿,一边寒着脸道:“小兄弟,不管你是谁。

 或有什么目的,十多年来,想冒充我儿子的太多了。你也不是第一个,我女儿虽有不是,但你先动手打人就是不对。今天是我娘七十大寿,我也不想追究下去,只要你向我女儿道歉,事情就这么算了,否则,我只好捉你送官查办了。”花生万万料不到对方的回应竟是如此的冷漠,不悲从中来,强忍泪水道:“你…你是我娘…”

 美妇人皱眉不耐烦道:“小兄弟怎么还执不悟,在京城只要正正当当做人做事,绝不会饿死人的,何必利用别人的亲情,来达到骗钱的…”“不!你不是我娘。”

 花忽然吼叫道:“我娘绝不会这样的,谁稀罕你的臭钱?要钱我可以给你。”话一说完,便从怀里抓取一物扔向美妇人,转身带着一声悲鸣急冲而去。

 美妇人也呆住了,脑中一片空白,连脸上被打中的疼痛也没有感觉,看着花生消逝的背影,只感到万剑穿心般,痛不生,彷佛世界末日来临。

 一切都变化得太快,让人措手不及,原本热闹的气氛,忽然变得死寂,只听见众人一声声沉重、似断气的息。

 “咦!这是…”美妇人无意识的转头望去,只见蔡万富正捡起花生丢弃之物,不由得脸色一变,立刻一把抢了过来,只见它是一条金锁片,上面雕印着:“生儿长命百岁,姥姥赠。”“生儿别走。等我…”

 美妇人发出一声悲鸣,便追了出去,现场只遗留下几滴懊悔的泪珠。蔡万富脸色一变,忙喝道:“阿宏、阿宽你们去叫所有的人,帮忙找人,我去向老太君报告经过,快去。”众人又是一阵慌乱,发呆的发呆,茫然的茫然,现场顿时成一团。

 可以想见的是,只要能够动员的所有关系,包括官方或江湖上的人都在找寻花生这个人,各处布告栏也贴画报,并大手笔的悬赏三万两银子,因此所造成的轰动也就可想而知了。

 但是,整天下来,却没有任何音讯,仅是一些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一场欢喜喜的祝寿活动,就因为这样,当天便草草收场。老太君的心情更是五味杂陈,真不知是喜是悲,忍不住道:“翠英,你可瞧清楚没,确定是生儿没错?”林翠英听了一怔:“这个…”

 老太君见状便心中有数,转身问三小姐:“梦华!你呢?你跟这个人的接触时间最久,应该可以告诉姥姥是不是生儿?”林梦华对花生的嗔怒仍无法释怀:“回的话,孙女实在看不出这个人有像四弟的地方。

 而且这个人讲话尖酸苛薄,一副市井无赖模样,毫无教养可言,我才不要他做我弟弟呢!”林翠英忍不住骂道:“梦华,你讲的是什么话,如果证明他真是生儿的话,我不准你这样说他,否则我绝不饶你,听到没有?”众人似没料到。

 她会反应这么地烈,不吓呆了。林梦华更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顿时难过的哭了起来,林翠英也泪如雨下:“这十几年来。

 他跟着你们那不成材的父亲,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头,看他当天的模样,日子肯定不好过,否则那死鬼也不会放他回来认亲了。”这番话老太君也有同感,却很冷静的问道:“万富!你说说看,这个人的眉心可有那颗痣?”

 “这个…”蔡万富不苦笑道:“正如夫人所言,这个人看起来脏兮兮的,似乎经过长途跋涉,沾染不少风尘,属下实在无法辨认。”

 “那就不能证明他是生儿了。”林翠英忍不住求道:“不,娘一定要相信我,当时生儿含恨而去时,我就感觉到心如刀割之痛。这情形就跟十八年前一样。

 只怪我一时赌气,不加理会,没想到一场夫的吵架,竟造成我们母子一别十八年,这次又因我的疏忽大意。

 而错失母子相逢的机会,如果再找不回生儿,我…我就不想活了。”一番话,道尽了她的悔恨,也倾诉了一个母亲的思子之情,众人听了,不心情沉重了起来,哭泣中的林梦华更吓得呆住了。老太君不由叹息:“这该怎么办?”

 “可以求卦问卜,一切问题便可解决。”众人眼睛突然为之一亮,如久旱大地乍获雨般,精神不觉一振。

 老太君不赞赏的看着青年道:“国栋处事沉稳,思虑周详,确是栋梁之材,可是胆小儒弱的个性,必须加以磨练才行。”林国栋脸红道:“是,栋儿一定谨记的教诲。”

 蔡万富早将壳及三枚铜钱取来,林翠英立刻摇卜问卦,接连三次下来,不头大汗。老太君皱眉道:“翠英,卦象如何?”林翠英不脸羞愧道:“请娘原谅,女儿心如麻,无法测知卦象。”

 “你今天的确反常,这样以后如何接掌府宗?还不快冷静下来,好好收拾残局。”忽闻身边老人咳声,有点恍然道:“死老头!咳什么咳,想现宝就快,难道还要我求你不成?”老人正是铁齿道人,闻言老脸一红,连忙接手卜起卦。

 “咦!原来如此,太好了,哈哈…”林翠英见状,忙问道:“爹,卦象说些什么?”铁齿道人哈哈笑道:“卦象显示亲人重逢之不远,而且喜事连连,大吉大利之象。”

 “爹,亲人重逢该算一喜,你俩说喜事连连,不知喜从何来?”“这卦象不是很详细。不过,应该是指人,而人大多是指女人小人。既然是大吉之卦,便无小人之虑,也就是说近期之内我们会添加许多女的亲人。”

 话才说完,心中不后悔起来,果见林翠英强忍泪水,低头不语。老太君可没好修养,忍不住骂了起来:“你们男人果然不是东西,撇下糟糠之不管,还敢在外面拈花惹草。”

 铁齿道人看着女神情,忙安慰道:“也许我算得不准,你们别多心。”老太君听他这一说又骂:“不准你就该死。担心事小,找不到生儿事大。你连事情的轻重都不分,真是白糟蹋这些年的米饭。”铁齿道人不腹委屈,一时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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