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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心中有些了然
 “你等等,”顾轻音喊住她“我睡了多久?这是什么地方?你又是何人?”那少女在门边站住,回头看她,轻笑道:“我是什么人,你还不配知道,不过你可以叫我小月。

 这里呢,是玉屏别苑,你们是昨天清晨到的。”说完,再不理顾轻音,快步离开了,顾轻音望着少女离去的背影。

 她对少女的身份并不执着,只是心中难免一惊,看来她整整昏睡了一天,距离到将军府已经是两天两夜了,她就这么突然离开,不知道自家府里会急成什么样,更何况御史台那里也无法待。

 玉屏别苑?她凝神细想,回忆缓缓涌上来,韩锦卿!是他把自己带来别苑中,特意忽略那些不堪的记忆,心中有了计较,她要回去,一定要回去,无论如何,马上就走!

 顾轻音起身下,腿间忽然一热,小腹深处的汁竟又了出来,让她一时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她看了看身上的衣,应是有人替她换过了。

 不是新的,但好在还算干净,看着被小月丢在上的女装,无奈之下,她只能再次换过。将自己收拾妥当,顾轻音走到窗边,窗外是一处小院,一排修竹倚墙而立,一座假山,几张石凳,冬日的阳光温暖和煦,照在院落里,将一切变得宁静祥和。身体的变化她自然是感觉到了。

 起初她疑心过宁非然在她体内的囊,可她细细想来,这身子的改变是遇见宁非然之前,何况这囊进入她体内后,除了当天有短暂的痛感。

 之后几乎没有任何不适,反而让她觉得小腹那里一直有股温热感,柔柔的,很舒服,那私处的变得更加透明粘腻。

 甚至有股淡淡的幽香,所以她才一直没把出来,没想到那却被韩锦卿…摇了摇头,甩开杂念,顾轻音不可避免的又想起昏睡时的梦境,很荒诞,却很清晰,她像是完全身临其境,感受着李景华所感受的一切,这让她有些恐慌。

 她正想得出神,小月从外面走进来,将餐盘重重的放在桌上,发出“嘭”的一声,脆声道:“你倒是有闲情逸致,还欣赏风景呢。”

 顾轻音回过头来看着她,她的脸上红扑扑的,有着少女独有的朝气“韩锦卿在哪?我要见他。”***小月一听,脸就沉下来了。

 “相爷的名讳也是你叫的?!”顾轻音看着她,眼眸清澈而坚定,道:“带我去见韩锦卿。”

 “相爷的伤需要静养,不方便见你,”她挑衅的看顾轻音一眼“你还是在这里好好待着,别总寻思着见相爷。”

 顾轻音看一眼餐盘中的吃食,一碗白粥,一个包子,两碟小菜,都是早已凉透了的,神情淡淡,道:“不见他也行,你放我出去。”

 “你要出去?”小月有些疑惑的问道。顾轻音点头“你作的了主吗?”小月想要马上接口,又生生的咽下到嘴边的话,瞪大眼道:“这里是我的地方,我当然可以作主!”

 “好,既然这样,那你现在就放我走。”顾轻音看着她,平静道。小月眼珠一转,回道:“我是可以作主,但我凭什么马上放你?我还要再考虑考虑,喏,在我回来前,你先吃点东西。”

 她将餐盘往她身前一推,转身就走,心中嘀咕着,要不是爷爷的叮嘱,她才懒得理这个女人,烦死了。

 出了小院,照例在院门上落了锁。顾轻音心中抱着一丝希望,希望小月能在回来之后就放了她,尽管她也知道机会渺茫。

 小院位于玉屏别苑的最末端,出了后门就是山路,少有人烟,这院中除了顾轻音所在的卧房,还有一间杂物房和一间小书房,从外面看进去都落灰尘,不知多少年没有清理打扫过了。

 顾轻音百无聊赖之下走到了小书房门口,轻轻一推,门就开了,她好奇的走进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味道,灰尘在光影里舞动。

 她伸手挥开蛛网,向里走去。里面摆放着三排书架,与墙体几乎同高,竹简,锦帛和纸质的书籍都有,都淹没在尘土中,看上去很有些年头了。

 顾轻音从少年时代起就与书籍相伴,喜好阅读,她用袖子拂去灰尘,慢慢翻看书名,在书房里整整待了一个下午,最后挑了几本历史传记,准备回房慢慢研读。

 天刚擦黑的时候,小月又过来了,带着一个食盒篮子,她边把东西放在桌上边看着顾轻音,问道:“你这些书哪来的?”

 顾轻音方才抬头正眼看她,回道:“院中书房里的,不能看吗?”小月嘲讽一笑,道:“行啊,你尽管看,反正一时半会你也别想出去了。”

 顾轻音心中咯噔一下,阖上书站起来“什么意思?”“你听不懂吗?那我说了也是白说,你吃吧,吃完了就早些睡。一会有人给你送热水来。”

 顾轻音静默一会“是韩锦卿的意思?”小月不屑的轻哼“相爷养伤要紧,哪有闲工夫来管你。”“若不是他的意思,你又有什么理由不让我离开?”顾轻音看着她,眉眼冷然。

 “我,哼,我自有道理,你给我好好待着就是了。”说完,又一阵风似的出了房门。顾轻音远远的听见落锁的声音,心中有些无奈,有些焦灼,可又无可奈何,于是便草草用了晚饭,到院门口取了热水洗漱一番,早早躺在上翻看那几本历史传记。

 顾轻音对历史向来热衷,传记中的很多人物故事她也都知晓,她看的很快,说一目十行也不为过,就这么翻看了大约一个时辰。

 在睡意袭来时,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忽然跃入眼帘,她心头一跳,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毕竟她以前在任何史书上从未见过这个名字,仅仅觉得她是自己荒诞梦境的一部分而已。

 那是一本野史传记,讲的都是一些历史上的绯闻史,李景华,三百五十年前宣晋王朝皇太后,独揽朝政,蓄养男宠。

 甚至拿权势迫当时颇有威望能力的屹王萧意之成为自己的面首,最终导致政权腐败,后被谋反的叛军所杀。***

 玉屏别苑建在京城郊外的青麓山山处,占地不大,构造却极妙,处在绝佳的风水位置上。

 此时,山道上马蹄声声,一前一后,一白一黑,飞驰而来两匹骏马,当前一人一身黑色劲装,头戴紫金冠,面容英俊朗,神色冷峻端肃,山间冷风猎猎,将他一头墨发恣意扬起,也吹不去他眉心的焦灼。

 “将军,您不必担忧,相爷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安然无恙。”后面一人一身灰衣,正拼命追赶着前面的一人一马,见前面速度愈发快了,忍不住大声道。这两人正是一路飞奔而来,半点没有休憩的纪卓云和副将慕来风。

 纪卓云两眼紧盯着崎岖的山路,慕来风的话借着风势,断断续续的飘进他耳中,相爷?韩锦卿?对。

 他一路马不停蹄而来是为了确认他的伤势如何,韩锦卿在朝中的地位不言而喻,一旦他有什么闪失,别说是他纪卓云,这兴和王朝都要变天,可是,他心中明明还有另外一个更为清晰的声音。

 那声音呼啸着,排山倒海而来,让他无法忽略,让他千里奔波没有片刻停留,让他感觉不到累,感觉不到冷,顾轻音!他必须找到顾轻音!

 玉屏别苑是他最后的希望。当他回府后看到空空的练功房,他无法形容那时的感受,像是有什么他想要牢牢抓紧的东西滑落了,丢了,他在府中疯狂的寻找。

 甚至将那夜值守的两个丫头处以军刑,又派人去顾府打探她的消息,却,一切都是徒劳…他犹记得她在他身下颤抖着流泪的模样。

 那泪刺痛了他的眼,灼伤了他的心,他的心从此不再完整,遗落在一个叫顾轻音的女子身上。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从水中将她救起感受着她的颤抖和孱弱的时候,还是与她在元和殿内水融,隐秘的那一刻,他不知道。

 也不在乎,他只知道,从此以后,他不想再经历那种彷徨失落的感觉,他不能再失去她。别苑,临风阁。

 “恭喜相爷,毒素已经彻底清除,伤口愈合的也很好,再好好将养上一段时就完全无碍了。”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仔细查看了韩锦卿的伤口,缓缓道。

 韩锦卿靠坐在上,墨发披散肩头,眉眼如画飞扬,气较之前两已大有好转“亏得洪老前辈医术湛,否则这毒怕是会将我折磨得不轻了。”他说话淡淡的,透着慵懒。

 洪九明轻轻摇头,道:“相爷客气,您福泽深厚,这毒中得也不深,除去并不难,再好好调理着就是。”韩锦卿角一扬“看来这段时要继续麻烦洪老前辈了。”

 “相爷哪里话,这别苑都是相爷的,我和月儿如今能有安稳日子过,还是托了您的福,”洪九明目光幽远,似是忆起往事。

 忽又想起什么,道:“相爷,那同你一起来的姑娘目前安置在后小院,您看…”韩锦卿眼眸微闪,漫不经心道:“她?可还安分?”

 “安静的姑娘,听月儿说,别的她也不问,就是想要离开。”韩锦卿眼神闪着兴味,看着他,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我和月儿自然不会应她,就看相爷的意思。”韩锦卿纤长的手指撑在颊边,微一沉,道:“让她搬来临风阁。”语气淡淡的,似乎毫不在意。洪九明看他神情。

 又想起那清晨两人刚到别苑时的模样,心中有些了然,只道:“那好,老夫让人将空置的屋子收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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