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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心下了然
 花豹见许清清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迟疑片刻,还是恋恋不舍松开她的子和指尖。获得赦放的少女一骨碌爬起,用草毯裹紧身体,一脸的小心防备,花豹耸动鼻翼,发觉她身上的血腥气虽变得极淡,却依然未散,难怪不愿意和自己配。

 他紧盯住桃红小脸,瞳孔收缩几下,面无表情收起药膏,转身离开。望着花豹离去的背影,许清清只觉心头微空,神色变得复杂。

 她是不是伤到他了?土狼端着一大盘食物回来时,看到的就是少女傻愣愣坐在头,衣衫半解,不知在想什么,花豹直倚在门外,扶墙而立,两腿间一柱擎天,却脸色微黑。

 土狼敏锐嗅出两人之间的不寻常,他高挑起眉,却并不打算为二人调解,还没到毫无芥蒂自愿给他们当和事佬的地步。

 在小东西心里自己的分量越重越好。***时光飞速流逝,不知不觉已过去四,参加最后一役的众雄兽每发疯一样地训练。

 而参选祭祀舞的雌兽也毫不示弱,纷纷使出看家本领,或舒展妩媚,或矫健刚强,路线各不相同,却都别带一番韵致,让人移不开眼。

 大猫与巨蟒多天未见元琅,三番两次试图上山探视,却都被白狼挡了回来,兄弟二人心情压抑,持续低,在斗兽场上训得族内雄兽苦不堪言。

 正午阳光焦焦灼灼,毫无保留遍洒大地,峰顶缭绕的云雾消失无踪,树木远没有山脚的丛林丰茂,秃在外的土地被晒到开裂,山风化为热,笼住整个山峰。

 如火烈让本就处在煎熬状态下的元琅更难受,不知道自己到底单脚转了多少圈,整个人也如从水中打捞出来般,脚尖锐痛和腿侧重物终让她停顿下来,只觉四周一切都在打转,身体不受控制朝旁重重一摔,沙袋磕在腿上,疼得她闷哼一声。

 “唔…”她咽下痛呼,不停息,缓慢擦去脸上汗水,抬头见同样在腿上绑缚重物的老雌兽姿态轻盈,裙裾翩然似花,顺利完成转圈,承接至下一动作。

 老人脚边围成小圈的细枝分寸未移,而自己的那早已面目全非,元琅心头泛起羡与不甘,她忽视脚底生出的新鲜水泡。

 在好胜心的激励下再次站起,仔细观察老雌兽的动作,跟着比划一遍已烂于心的动作。见元琅不屈不挠,却动作笨拙,双脚也隐隐打抖的小模样,老雌兽心下微动,收势停舞,挥手让伴侣给师徒二人递来草帕,引她往树走去。

 见白狼朝她递来水淋香甜的瓜果,元琅小声道谢后接下,全无胃口,只觉身上的每一块都酸疼不已,眼眶不自觉泛红,这是一种类似芭蕾舞鞭转的动作。

 她已投入大量时间精力,再过不了多久就要上台,却练成这样,是打算让大家看她如何摔跤吗?“身子绷太紧,不够舒展,下肢柔韧度与力量不足…”

 老雌兽不冷不淡评价,都是缺点与不足。“呃…你说得对…”元琅心情愈发跌落谷底,她轻声应着,下咬到发白。

 “不过待会练舞时…”老人眼底闪过一道光,继续说道:“你可以取下布袋了。”“好。”她闷闷应道,强自己吃完盘中食物,拖着沉重的步子往空地上走。

 ***旭薄而出,穿透缭绕云雾与苍郁树丛,照在峰顶不断舞动的清瘦女体上。元琅伴着白狼的鼓声舞了一遍,收势站好,平复呼吸,见老雌兽朝自己招手,面色平静至极,看不出喜怒,她沮丧地叹口气,应是对自己失望透顶了吧。七的准备时间过于匆忙。

 尽管她每都恨不得把一分钟掰成两半来用,还是远远不够,也许是自己天赋不够,三段舞跳起来。

 在老雌兽眼里都是瑕疵,几乎被她给训掉一层皮,然而时间已到,她无法逃避,只能下山,把自己准备的答卷出。

 见老雌兽已为自己准备好包裹,放在口,元琅担心输得太难看,思前想后,还是忍不住对她开口:“师父有一件事,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昨天您带我去山看到的…”

 老雌兽听完元琅的话,绿眸微眯,她没有回应,无声同丈夫换一个眼神,白狼心领神会,瞬间化为兽形,往山下跑去。

 “谢谢…”见老夫接纳了自己的意见,元琅心虚吐舌,朝老雌兽绽出笑容,乖乖去拿口小包,情势所迫,这无意中发现的惊喜。

 或许能在舞台上大大修饰她的不足,为了不输的太惨,也只能这样。“嗯?”提起手中包裹,感觉有些沉。

 她好奇拆开,发现里面除了羽裙,还放着一大两小三件闪闪发光的金属物,它们由层叠繁复的金色累丝绕成,下方缀一圈暗金小铃,累丝上密密糅合的花纹足见造物者的用心,最大的一件有泪滴形祖母绿垂于中央,明显是头饰。

 而两小的则像脚环,没想到在茹饮血的时代,竟会有做工如此精细的饰物,这是为她准备的?

 “师父…”她惊讶得合不拢嘴,抬头却见老雌兽一脸淡然,头也不回继续向前走,忙捆好布包,一路小跑着追上。

 上山容易下山难,白狼又去了山的另一面,师徒两只能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滑过陡坡下山,直至正午时分,才回到山脚部落里。

 此时整个部落喧闹一片,犹如炒锅,无论哪里都挤人和兽,大批兽人涌入部落中心的祭坛。

 他们在脸和手臂腿脚上涂抹丽油彩,佩戴森白兽骨,明来兽人大会最精彩的生死斗,今晚又是一年一度祭祀节日,可以见到多个部族的雌兽同台飙舞,可说是好戏连连,让人兴奋不已。

 空气中弥散野物烘烤的焦香,元琅跟在老雌兽身后,她深呼吸一口,登时美到不行,情不自咽一口口水,已吃了多的寡淡素食,真希望有机会开荤吃顿好的,自己的两个男人现在又在哪里呢…

 “师父,我们是要去什么地方?”面走来不少面孔,她边甜笑着打招呼,边开口询问。“去祭坛。”老人听出元琅语气中的兴奋,回头望她一眼,言简意赅道。

 见到老雌兽额间标志金色翎,兽人们知道她是东道兽族的老祭司,地位不亚于族长和任何一位长老,便主动让道,硬是在汹涌人中开出一条小道。

 二人很快就来到祭祀广场,这是一座青灰大石堆成的古朴圆形高台,四周缀花朵小石,台上正立着不少肤各异,身材健美的女子,应是今夜参赛的雌兽。

 黑狼见元琅和老雌兽到来,神情变得轻松些许,主动上前接二人,褐瞳在光下闪闪发亮,长尾左右摇动,看上去热切又期待。

 元琅盯住黑狼绒绒的尾,按捺住上前摸一把的冲动,见对方怀里抱着一个棕褐木匣,长相像极奖箱的盒让她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啊…是祭司大人!活的嘞,居然见到真人了!旁边那个小个子是?”“她就是大人新收的弟子,长得还是好看的。”“只是收了几天就让她替整个部落上阵,也不怕丢人?”

 “听说为了她,祭司大人还和族长大吵一架,连多年的徒弟都要靠边站…”议论声窸窸窣窣响个不停,老雌兽仿若听不见,绕至圆台阶梯处,裙而上,黑雌狼捧起木匣走过,冷冷瞪视几头碎碎念的他族雌兽,师父这么选择自然有她的考量在,让谁上台是他们部落自己的事,与这些异族人何干?

 被瞪了的雌兽知道黑狼不好惹,纷纷噤声,却暗自用挑剔目光将元琅从上到下看个遍,心下不解,这又瘦又矮,都没几斤的小女人怎么能担起一个部落的重担。

 老雌兽看似漫不经心,却将众兽的神情收入眼底,到底行不行,今夜不就知道了,祭祀舞的出场顺序由签决定,雌兽们排成一列。

 等待签,见到木签尾端的字符,有的脸色发黑,有的则欣喜至狂,最终排名由舞后群兽们送上的绒球花数目决定,当然是越晚出场的人越具优势。元琅也在队列中。

 感觉儿被什么东西搔过,她诧异回头,对上一双妩媚却凌厉的眸,竟是白虎的老相好。“听说你被祭司收为徒弟了。运气可真好,恐怕没少在背后下功夫吧。”赤狐猛然一甩尾,语气夹杂不屑,这心机女估计都算好了,掐点在祭司面前卖

 赤狐说的兽语语速过快,元琅听不太懂,却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她收起面上情绪,转身不再理会,只当对方在放,连一个眼神也悭吝给。

 赤狐被直接忽视,低哼一声,想给元琅一耳光,却因忌惮前方的黑狼放弃了,盯着元琅伸手入木匣,忽然又冷笑起来,反正自己即将用实力狠狠吊打这心机女,就让她再蹦跶一下吧。

 ***距部落几公里外的湖畔林地,暖被层叠枝桠切割成不规则的光斑,洒在绿草叶上,一株株硕大的紫绒球花风摇摆,发出沙沙轻响,几头纤瘦清秀的鹿在草间游走,偶尔抬头警惕望望忙碌的几头雄兽。

 巨兽拨开高大野草,见它们泽生得极好,便用指甲沿花茎一切,再将竹筐放上去,蓬松花球纷纷落于筐里,很快就将竹筐当当,估摸着数量够族内众人使用。

 他满意点头,灵活地跳出草丛,却见原本坐在树下的巨蟒往湖面走。“你到哪里去?”他追问大哥。巨蟒指了指湖心小岛,大猫眯眼打量,见岛中泛着星星点点的粉,心下了然,小东西估计也已回部落了,是该带一点礼物接她。

 ***元琅望着木签尾端颜色,抬头对照羊皮卷上的出场顺序。她居然是最后一个…黑狼兴致靠过来瞧,发现小师妹拿着的木签是大红色,咧嘴一笑,轻搂住她的肩表示祝贺,最后一个上场虽压力最大,却也最大程度能让大家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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