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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若是政敌
 徐致深才知道这件事,他此前在北平,不知道顾家音漕偶这样的事若是他当时在上海,必然也会为顾翌淮在报纸上叫屈的。倒不是为了攀附顾家,便是个不相识的人被人如此构陷,他也是不能忍的。

 眼下顾家恢复了元气,对此前见死不救或是落井下石的人,自然也是会有些怨偾。徐致深知道自己父亲功利心有些重,趋利避害都成了本能,也不忍心责怪他。

 顾家既然还愿意邀请他们过来,自然也不是一点机会没有的,好在顾父对他的态度与往日并无太大差别,只要他能赢得顾暖心的心,与顾家的婚约也还是能继续的。

 “谢谢。”顾暖心接过盒子,冲他笑了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一点小玩意若是不喜欢可以跟我说。”徐致深笑着看她。

 顾暖心只得把盒子打开,里头装着一条镶金的白玉坠,十分精致漂亮。“谢谢你,徐大哥,让你破费了。”她阖上盒子,向徐致深道谢。

 “…顾伯伯似乎要为你另揽良缘?”顾暖心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我爸爸可能有些太担心我了。”“…上次你说你有喜欢的人,为什么不让他过来?”徐致深问。

 “…他今天有点忙,而且我爸爸并不同意我们在一起。”顾暖心解释道。“如果他真的喜欢你,今天他就不该缺席,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徐致深说道。顾暖心皱了皱眉。

 她知道徐致深不了解情况,但听到他这么说依旧让她不太高兴:“这些都与你没有关系,他喜不喜欢我,我自己心里有数。”

 “…对不起,我只是担心你被人骗了,其实我可以帮你的。”徐致深看出她有些生气了,只能耐心解释道。

 “…什么事情需要徐少爷帮忙?”身后一道低沉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转头一看竟是顾翌淮,他迈着长腿几步走到顾暖心身边,手在西口袋里,浅笑着瞥了瞥对面的徐致深。

 “哥哥?!”顾暖心很是惊喜,她以为他今晚都回不来的,没想到他这么早就赶了回来。顾翌淮三言两语就把顾暖心从徐致深身边带走了。徐致深看着他们两走远的背影,竟莫名觉得有些般配。

 他皱着眉摇了摇头,脚却不由自主的跟了过去,他站在花丛后面,看见顾家兄妹就站在不远处的榕树下。

 顾翌淮从口袋里掏出一条坠子,挂在顾暖心脖子上,微微的闪着蓝光,与顾暖心今天穿的裙子莫名的搭配。顾暖心看起来很开心,眼睛里似乎在闪着光。

 与此前的状态完全不同,她像变了个人,俏皮又活泼,好像在跟顾翌淮撒娇,顾翌淮宠溺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两人在外头闹了一阵,便一起进了屋。徐致深站在原处,盯着空无一人的草坪,不由自主的想起几天前柳微然与他说的话。

 “顾暖心她根本配不上你。”她说。徐致深皱着眉头看她,她现在的表情可以用狰狞来形容,简直与她往日的模样大相径庭。

 “你不该这么说她。”他有些不耐。“顾暖心她不是什么好人,你被她骗了,她就是个骗子…”

 “微然!”!徐致深打断了她的话,她现在简直有些歇斯底里,哪里还有往日的书卷气,全身充斥着怨愤。

 “致深,我说的都是真的,顾暖心她根本配不上你,一个与自己哥哥私通的女人,根本不配得到你的爱。”

 “柳微然!你疯了吗?这样污蔑一个女孩?”徐致深一脸震惊的看着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从一个大家闺秀的嘴里说出来的。

 他打开车门下了车,绕到另一头帮她打开车门:“下来吧,以后别再这样说她。”柳微然静默了片刻,下车前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看见顾翌淮与顾暖心一起进来,顾父顿时黑了脸色,但未免旁人觉察还是僵着脸笑呵何的待客。

 倒是有不少人注意到顾暖心脖子,上多出来的那条坠子,在灯光下微微的闪着蓝光,看起来低调却不失高雅。

 有识货的心里头--惊,前阵子倒是听说有个英国人从国外带来一条蓝宝石项链,原本是英国女皇最喜欢的一条项链,之后赏赐给了某位公爵。

 而这位公爵在几年前破产,顶链也由此落民间。此前曾有消息说这条项链会在上海的拍卖行展出拍卖,可是不久后又没了消息,似乎被人捷足先登买下了这条项链。

 如今倒是到了顾小姐的手上,不知道是那位来客这么有心,竟送出如此大手笔的礼物,看样子为讨佳人芳心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要知道要想拿下这条项链,光有钱那是远远不够的,必然在上海有足够的权势,才可能让那个英国人提前把项链卖给他,一时间厅的来客都有些静默。

 原本打算诊此机,会与顾家结亲的都有些心虑起来,这条项链恐怕这厅里没几个人能拿得出来,还如何比得过这位送礼的。

 便因着顾翌淮送的一条项链,厅的宾客有大半都打了退堂鼓,剩下的基本都是不明所以的,但听旁人一解释也是乍舌不已,哪里还敢上前与顾暖心搭话。

 倒是顾父摸不着头脑,原本他看上的几个后生突然就窘迫起来,与他说话都是躲躲闪闪,没多久便告辞离去了…“哥哥你一回来我觉得清静了好多。”

 顾暖心倒是不知道缘故,只觉得顾翌淮回来之后自己突然清净了起来,也没有哪位男士再凑上来与她搭话了。“阿暖是在遗憾吗?”顾翌淮瞥了她一眼,话里警告的意味分外明显。

 顾暖心冲他调皮一笑,拉着他的手进了舞池:“既然没有旁人陪我了,那哥哥便陪我跳支舞吧。”

 徐致深进来的时候发现大厅里的人少了许多,顾暖心正与顾翌淮在舞池里跳舞,亦如上次在徐家舞会,两人身影契合,配合默契娴熟。

 “父亲,为什么人少了这么多?”他有些奇怪,方才熙熙攘攘的许多青年,转眼不知道哪去了。

 顾父叹了口气,指了指舞池里的顾暖心:“你看顾家小姐脖子上的坠子,不知道是哪家公子送的,那物可是价比千金,旁人看了如何不知难而退啊。”

 徐致深眼睛闪了闪,转头看向舞池里的那对兄妹,他原本是不相信柳微然的话的,可仔细琢磨顾家兄妹的感情真的好的异乎寻常,难怪容易让人误会…

 最近上海的一些花边小报上忽然登了几篇匪夷所思的文章,作者是匿名投稿的,文章的内容却是让人大跌眼睛。文中称顾翌淮与其胞妹有染。

 要知道顾翌淮可是一向与花边新闻不沾边的,如今新闻一出竟是如此劲爆,实在让人难以置信,不过无论哪个时期的人素来都爱八卦。

 尤其是顾翌淮这种一直身处高位且平里又都是一副自持的模样,他的花边新闻自然惹得外边的人津津乐道。

 也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一些传言,说这顾家的小姐平里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实际觊觎自己大哥许久了,趁着顾翌淮醉酒不顾人伦廉主动献身,才勾的顾翌淮与自己胞妹有染。

 这些传言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不时还出几个故事,称有人曾在上海影院见过两人,那顾小姐连下个台阶都要她哥哥抱。讲故事的一说到这就“啧啧啧”的感叹几声,一脸鄙夷的笑道:“原来这大家千金勾起人来那也是一套一套的,比窑子里的姐儿还要厉害几分,连自己的大哥都不放过。”

 这些报纸流言都是从小街小巷、酒肆窑子里开始的,初时倒是没太惹人注意,但时间一长竟发酵得愈发厉害,连一些大点的报社都开始报道。

 一时间顾暖心在上海的名声跌入谷底,一提到顾家大小姐都是一片嘘声,罔顾人伦,不知廉成了外人形容顾暖心用的最多的词。

 过了几天,各大报纸上关于顾翌淮与顾暖心的文章一下便消失不见了。外头的流言却没有因此停歇,反倒是越发肯定了两人之间有猫腻,不然如何要把文章撤掉?

 顾暖心这阵子学校也没法去了,整天待在家里。顾父也得了消息,真是又痛又恨,他就知道纸包不住火,这两人总有一天要出事!

 顾暖心将手里的报纸翻来覆去的看“哗啦哗啦”的声音惹得一旁正低头看文件的顾翌淮忍不住抬眼看她。

 “为什么这个作者最近更新这么慢?”顾暖心皱着眉头扁着嘴向他抱怨道“我都翻遍了,今天的故事还是没看到…”顾翌淮捏了捏她皱起的小鼻子,将人抱到身上:“我们终归是要在一起的,早一些或是晚一些又有什么分别呢?”

 ***顾暖心倒是还好,外面的报纸大多数把罪责归功在她身上,顾翌淮虽然也受些影响,但情况还不算太糟,只是顾暖心真是挠破头都想不通是谁把这件事传出去的。顾翌淮虽然不受多大的影响,但整个人钓状态看起来比顾暖心差很多,他发现这件事太晚,对方很聪明,知道从那些小报开始传扬。,那几份花边小报大多是在一些窑子赌场里售卖的,平看的都是那些三教九的人,多是写些花边秘史供人娱乐,上面的文章多数人不会当真,也就当个玩乐。

 但这人聪明之处在于,他勾出一个引子,又在各处埋下几个雷,不时炸上几个,一会又编出几个故事,活灵活现让人慢慢都忘了去计较真假。

 如今矛头全指向顾暖心反倒更让顾翌淮不解,若是政敌,把火往他身上引岂不是更容易得逞?如今看来这个人倒更像是与顾暖心有怨,摆明了想毁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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