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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季婉将要说话
 那琉璃杯里的果也见底了,放下玉碗后,阚首归又替季婉小腹,按着良医的嘱咐将手掌贴在平坦中缓缓摩挲。

 男人的掌心火热,隔着一层薄薄的纱衣,很快又将冰凉的玉肌的泛温,暖暖的舒适缓解了大半的疼痛,季婉嘴里还含着饯,鼻头却忍不住又酸了,几次没忍着眼角的润,只能仓惶的闭上眼睛。

 以前肚子痛的时候,她妈妈就是这样给她的…过些年婉婉要是嫁人,一定要找个像妈妈这样,会给你肚子的男生。

 那才叫疼你爱你。晕晕沉沉中,季婉恍然睡着了,梦中她终于回到了现代,回到了自己的家…

 婉姐姐,婉姐姐你怎么了。耳畔似乎传来了阚平昌急切的呼唤,季婉被大力推醒了,睁开眼迷茫的看着榻前的两人,口还憋闷的心悸颤抖。

 阚平昌拿了巾帕替她擦拭额间的热汗,一边说道:“方才怕是梦魇了,我看你脸色不对劲儿,所以就将你推醒了,无事吧。”“梦魇?”季婉黛眉微蹙。

 她记不清方才梦到什么了,偶尔掠过的残碎片段,依稀是无垠的沙漠,漫天的黄沙似乎都被鲜血染红了。

 她的周遭全是尸体…莱丽端了热茶给季婉,担忧道:“可要唤大王子回来?娘子方才一直在喊大王子。”口中的热茶哽在了喉间,季婉有些不可置信:“我在喊他?

 不用了,应当是做了个噩梦,对不住,吓到你们了。”即使醒了,季婉还有些骨悚然,再想去回忆那场幻梦,却什么都记不得了。

 “噩梦罢了,婉姐姐就不要再想了,我身子虚弱时也总会做些奇奇怪怪的梦,没什么好怕的。”阚平昌宛然一笑,丽靥粲然。***

 阚首归奉王命再度去了下城,一晃几过去,季婉也恢复的差不离了,与阚平昌在庭中对奏琴乐,一个素指拨箜篌,一个玉手悠弹琵琶,悠悠绵绵,瑱瑱悦耳。

 笙乐极致时,梳着长辫的侍女们忍不住舞了起来,丽的长裙飞旋,好不繁闹,最后一拨完罢,长廊下传来了几声赞赏的鼓掌,季婉抱着琵琶迟疑看去,十数侍女簇拥着一美妇人,正款款入内庭而来。

 “阿娘!”阚平昌离了箜篌便欣然了唤了一声,起来挽住了那妇人的手臂好不开心的用柔然话说着:“您听着了?婉姐姐可好生厉害。”

 季婉也跟着起身,虽然听不懂阚平昌在说什么,可见两人眉目间的相似明,便知道此人乃是阚平昌的生母,阚伯周的大继妃阿卓哈拉,忙躬身行了一礼。

 “不必多礼,快坐下吧。”略有些生涩的汉话柔和。年愈四十的阿卓哈拉是纯正的柔然血统。

 她是阚伯周在第一任王妃去世后,又从柔然聘来的,据悉她与阚首归的母亲还是表姐妹的关系。

 保养得宜的面容白皙极显年轻,如是玉肌花貌,雍容贵气,身为高昌王庭的女主人,为人却颇是和善,起码待季婉是热情的很。

 季婉才坐下便上了大王妃意味深长的打量目光,粉光若腻的脸上不自浮出一抹嫣红。阚平昌似是在为季婉说着好话,大王妃甚是无奈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静,如柳似烟的眉微舒,含笑道:“是个妙人儿,难见的阿努斯如此喜爱,大善。”

 见季婉疑惑,阚平昌盈盈笑道:“婉姐姐,阿努斯是王兄的本名,意为最强大的人。”季婉了然,高昌是多文化糅合,阚伯周喜欢延续汉家,以至于子女都有汉名,往常她只知道阚平昌还叫巴菲雅,却不知道阚首归也有别的名字,而这名字倒真适合他。

 “好孩子,过来些。”大王妃朝季婉招了招手,鬓间的珠饰微晃,宝光华美,季婉方坐过去了些。

 她便招手让侍女端了漆金描花的托盘来,玉指优雅的取过里面的一支赤金丝嵌宝三环臂钏,拉过季婉的右手,替她戴上。

 润白的雪肤的出离,纤细又不失娇美,早已备下的臂钏正是合适,晃动在细腕间,灿灿赤金反倒衬得华丽脱俗。“王妃…”“阿努斯是我看着长大的,往年我便一直担忧他。

 他的子多少随了他的母亲,偏执倔强却又不善于表达,若是真喜欢上一个人,那便是一辈子的事情,虽没亲眼所见,我也听巴菲雅说了很多,孩子,再给他点时间,我相信你也会喜欢他的。”

 大王妃款款细语,柔和的眼角有些润了,握着季婉的手,语重心长的叹息了一声。季婉低下了头,并不言语,或许从一开始她和阚首归就注定了磨难。

 她也有幻想过,如果相遇之初阚首归温柔以礼,没有后面的迫,也没有霸道的索取,那又会是如何的…“发生过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或许你现在厌恶他,不喜他。

 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再等等,等你了解了他,习惯了他,再做决定…到那时候,若是你还有着别的选择,可以来找我。”显然,这位身居后宫的王妃对任何事情都是了如指掌的。

 燥热的干风吹动藤间花瓣,纷纷飞舞的馨香肆意妖娆,季婉伸手接住了一片鲜粉,还来不及握住,便又飞走了,她怅然的敛眉,思度着大王妃的话。

 “好了,美丽的女孩们,愿意为我再奏一曲么?”王妃抚了抚季婉的手,柔柔一笑,动人的美慑人。

 “自然。”季婉莞尔,樱粉的角扬起,转身抱过琵琶,与阚平昌对望一眼,极有默契的再次动起琴弦。

 逃不开,扔不,解不清的事情,与其自寻烦恼,不若顺其自然…从阚平昌的宫中出来后,天色已经不早了,玩闹了一下午又与王妃同用膳,季婉的心境变化了不少,连莱丽都察觉到了她的不一样。

 娘子还是这般笑着好看。季婉恍然的摸了摸轻陷的梨涡,才发现自己一直在笑,抬头望向漫漫星空,她又想起了王妃的那番话,不叹道:“大王妃很好。”

 “那是当然,王妃待所有人都很温柔,可惜…”莱丽有些沮丧的低下了头,闷闷说道:“自从巴菲雅公主出生后,王就再也不曾去过大王妃宫中了。”

 季婉讶然,这位阿卓哈拉王妃不止温柔还美貌明,即使年过四十也依旧风姿绰约,那位高昌王竟然会不宠爱。怎会如此。

 莱丽看了看四下,着实忍不住才小心翼翼的说道:“听闻王是爱疯了一个女人,便是二王子的母亲,哪怕去世这么些年,还念念不忘着,平谁也不敢提及,若是被听见了,会惹祸的。”

 ***关于阚义成母亲的故事,季婉不得而知,不过回住处时,她遇到了阚义成,抱着果篮的少年长身玉立静静站在树下,似乎已经等待很久了。

 “阿婉。”!他有些踌躇的低喊了一声,面上的欣喜之转瞬即逝,大抵是因为第一次这般亲切的唤她,也不知是尴尬还是害羞,少年俊美如冠玉的脸有些红了。季婉并未走近,自从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

 她很是纠结,如果他注定死在阚首归的手中,那她究竟要不要救他呢?不救,良心难安。救,万一改变历史出现更严重的事情,又如何是好。

 “娘子,我们快走吧。”此处静僻,莱丽的声音不大。可是站在远处的阚义成还是听清了,委实忍不住往这边疾步而来。“别走,我只是想送些果子给你,上次见你爱吃…”季婉复杂的看了他一眼。

 也不顾莱丽的阻拦了上去,上次在宫门处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她知道阚首归本霸道,不喜欢她和别的男人接触,更遑论还是阚义成。

 “谢谢你阿成,你不必对我这么好,我的事情已经麻烦你良多了,若是可以,希望…”言又止,约莫是知晓季婉想说什么,阚义成抬头看向她,抱着柳木篮子的手掌慢慢收紧,温和的笑意有些凝固:“希望我不再来找你吗?

 是因为王兄吧,虽然我自小便与他不和,但他依旧是我的亲哥哥。”见季婉缄默不语,阚义成神色渐黯。你远离故土孤身在此,我只是想送些东西给你,哪怕是当做弟弟送给嫂子的礼物,也是可以的,现在能收下了吗。

 他缓缓话闭便将怀中装瓜果的篮子递了过来,目中的真诚化作了柔柔明光,看的季婉心头一颤,不再拒绝,伸手接过篮子抱入怀中。

 谢谢,我和阚首归其实…其实如何?互不了解的两个人已然有了夫之实,她再怎么解释,也是无用功。

 阚义成似乎正认真的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可见季婉并没有说下去的意思,微微有些失望的说道:“不管如何,我答应帮你的事情永远作数。”

 季婉走了,背影透着几分仓促,依旧站在原地的阚义成再也没了笑意,薄抿成一线,清朗的目光也变的幽幽阴沉。天气炎热,季婉没甚胃口,便坐在寝殿里将阚义成送的瓜果当做晚膳,一大串的紫晶葡萄颗颗香甜,水葱素指轻轻的剥去外皮,嫣红的樱一张便将着汁的葡萄入了檀口。

 唔,好甜呐,莱丽你也吃吧。“这都是二王子送给娘子的,我可不能吃。”莱丽忙摆了摆手。

 换做旁人倒罢了,季婉却不在意,亲手剥去了葡萄皮,就凑去了莱丽的嘴边,笑道:“快吃吧,也不知他用的什么法子,这味道和其他的果子都是与众不同的很。”

 莱丽吃了一口,也忍不住弯了眸:“真的诶。”“来,好吃就多吃些。”季婉很是大方的将瓜果往她那边一推,想起上次被阚首归打翻的果篮,她便撇了撇嘴:“还得加紧时间吃,谁知道那个煞神什么时候回来。”

 “煞神?谁呀?”莱丽好奇的问着。含着葡萄,季婉将要说话,便见室内的长廊下不知何时多了一人,被他鸷的目光一扫,季婉猝不及防就被葡萄噎住了。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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