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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可却不理会
 他看着兰芝哄着一周岁的男孩,便不由联想起程玉凤怀里的孩子。那天他一见那小孩的面,就有一种亲切感,或许这就是骨的缘分…他可以断定那孩子就是自己的。他心里暖暖的又的。

 “其实,你和程玉凤的事,也怪你自己,太过于自负了。”孙井强说“那次去北山打牲口草,我就看出她和李双喜有那么点眉目了,第二天我就给你去了信。可你回信却说,不要紧,程玉凤已经是我的人了。

 谁也抢不去!可等到她和李双喜黏糊在一起时,我再去信,就已经晚了!”“你说这个女人也真特别,我已经给他忙活上了,可她还是跟了别人!”

 “或许你真不了解她。她可能最烦你这种霸王气。你也该掌握点火候,等水到渠成时,就不一样了。”

 “我这性格是改不了的了。想得到的就必须得到…可这事儿,也怪我大伯…你退的哪门子亲呀!想起就来气!”“不退又有啥用,人家已经生米煮成饭了…”

 “煮饭?我早已把她煮了饭,有用吗!只要不退亲,李双喜就不敢娶她。等我回来,硬把她抢过来…玩够了,再休了她。那样该多有面子啊!”罗已经眼睛冒火,酒的成分不断刺着神经,膨着野的思绪。“好,好!那样才真叫痛快!”二蒙古竖着大拇指。他的脸已变成猪肝。酒进入嘴里似乎象水一样无感觉。

 “把话扯远了。”孙井强似乎很有酒量,他语调正常“别说程玉凤了,立英的事儿怎么办?你到底同不同意呀!”

 “井强,今儿…就是喝酒。那事过两天我再答复你!”罗比他们多喝了十几盅酒,显得有些醉意。

 之后,他们很少动筷子夹菜,而是一盅接一盅地干喝酒。他们兴致盎然地谈论著女人。谈论著男女爱的那些勾当。

 二蒙古野地讲着他和白寡妇的花花事儿:罗竟然说出了他和程玉凤的那个孩子。连平时很理智的孙井强,也被酒撵得扯出了他和子兰芝做的美好感受。

 兰芝被羞得面色绯红,连连责骂并制止着他…罗和二蒙古从孙井强家跌跌撞撞出来时,已将近半夜。罗经过二蒙古的土平房时,竟想起这曾是李双喜的房子。

 他晕晕乎乎而又酸溜溜地想象着:正是在这屋子里,程玉凤和李双喜赤条条地绞在一起…二蒙古却没有回家,直奔白寡妇家而去。

 并且嘴里话:“这个一阵晴一阵的娘们儿,今儿晚我准干得她哭爹喊娘的!”罗竟也鬼使神差地直奔程玉凤家走去。

 ***那夜罗晕头晕脑地来到程玉凤家门前时,屋内的玉凤和李双喜早已相拥着进入甜美的梦乡。她们哪里晓得窗外正隐伏着一个野男人。罗辣了一下屋门没拉开。

 他刚想用拳头去砸门,可一阵凉凉的秋风吹来,顷刻间他清醒了许多。他惊愕地责问自己想做什么?那个女人已是别人的老婆,正被别人搂着睡觉,自己进去能做什么!何况,凭自己眼下的身份和地位而言。

 或许得不偿失…他开始清理被酒的野望,而复苏着一丝人的理智…他在窗前侧耳细听了一会儿,便无可奈何地离去了。

 可他在心里却暗暗发誓:程玉凤,迟早我让你自动找上门来!那天孙井强受立英和她父亲的委托,向罗提媒,孙井强看得出,罗是在有意推诿。

 他没有傻等罗的回复。第二天在生产队里,他找机会向的父亲罗广提及此事。罗广似乎很满意这门亲事,答应和罗商量后马上定下来,由于那天晚上在孙井强家有二蒙古在场,这件事很快像长了膀似地在队里传开。

 姑娘们纷纷问立英啥时候吃定亲酒,并且开着善意的玩笑,而立英却一概否认,说八下还没一撇呢!确实,她在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孙井强传来的消息。

 而在这两天里,还有一个人一反常态。她焦虑,闷闷不乐,神不守舍…这个人就是二丫。毫不夸张地说,从二丫少女情怀开始萌动时,罗便成了她心中心仪的偶像。

 二丫是个比较现实的女孩。她不像程玉凤那样情感细腻,丰富和浪漫。她时刻从现实的角度去考虑未来的伴侣:形象好,有头脑,有能力,关键一点是成分要好。

 她需要一个可以依靠,可以给自己带来生活保障的有出息的男人。她欣赏刚气十足的男人。至于男女的性格差异,脾气嗜好,她认为这些并不主要,最主要的是看男人养家糊口的本事。

 罗体正好完美无缺地符合了她的要求和口味。像玉凤所说罗野蛮,自私,没人的话,二丫根本想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

 她认为罗一心一意,千方百计地想得到程玉凤,并不择手段去付诸行动,并不是错事。如果罗对她那样,她会幸福死的。可惜的是,当时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罗一门心思去追玉凤,自己心里干着急而毫无办法。她至今也难以理解,玉凤怎么会放弃罗,死心塌地地嫁给李双喜。

 但程玉凤这样的选择,对二丫来说,是再好不过了,自从玉凤真正和李双喜结婚后,她的心又开始充希望。她开始度如年地等待罗的复员。罗回乡后,二丫更主动儿大胆地去接近他。

 罗没有过多地表示什么,但也没有去躲避她。可眼下孙立英又出现在她们之间,尽管她知道,在程玉凤之前,立英叶子追求着罗,可那时罗对立英更是毫无意思。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罗当了三年兵,又经历了一些事情,人的想法总会变,并且现在又是孙井强做媒,也说不定他与她会成了呢!二丫一边割谷子一边恍恍惚惚地想着心事,不仅经常落在后面。

 而且有一次镰刀的刀尖竟划上了她的腿。幸好,只划破了管,在皮肤上留下一抹浅痕。如果这次机会再错过了,自己就没任何希望了,她整天想着这事,最后她觉得应该先入为主,主动出击,就像罗追求玉凤的那股劲。

 可罗多半在大队里,到小队参加劳动的机会很少。这天下午,二丫没去上工,而是出了屯子,在通往大队部的路边等了一下午。傍晚十分果然等到了罗从大队回来。

 听说二丫特地等他,罗颇感吃惊。二丫绯红着脸,吐吐地说:“今晚,你能出来一下吗?…我有话…对你说!”

 罗迟疑着,但他看着二丫高挑的体态和羞红似一朵云般的娇美面颊,一种酥酥的情愫在体内萌动。他四处看了看,低声音说:“好啊!去哪里?”

 “晚饭后,我在南河口等你,不见不散!”二丫说完,转身向屯里走去。二丫回到家里,心里慌慌的。不知是兴奋,欣喜,还是惶恐,忐忑。晚饭没吃几口便放下筷,说去玉凤家有事儿。弟弟崔铁腹狐疑地看了一会儿,但母亲并没管她,只说:“早点回来呀!”

 出乎二丫预料,罗却提前在河口等她了,今天是八月十四,太阳刚落下不久,一轮银月就挂在东方的树梢上。很快又放着金色的光芒。河边的垂柳虽然正在落着叶子,可被月光披上薄薄的纱裙,显出一种朦胧的诗意。

 河水发出不紧不慢的淌声。生活真是颇有戏剧,三年前的一个夜晚,也是在这河边,罗破了程玉凤的少女之身。可那个夜晚没有月亮,唯有星星作证。今晚的月光又会见证些什么…

 “崔颖…今晚的月多美好啊!”罗从一种回忆中醒过来。他正专注地端详着二丫。二丫今晚做了打扮,特别那件合体的花格撇领外套,突显著她欣长的优美身材。

 她亭亭玉立在皎洁的月里,显得楚楚动人。“嗯,这月亮真圆啊!”二丫回答说“你刚才为啥叫我大名…崔颖这名字已经没几个人记得了。”“叫你崔颖,是尊重你呀。老叫二丫,二丫的,感觉就像一个野丫头似的!”

 “我巴不得自己野那么一点呢!那样也好去适合一个野的人!”“你在说我?”“是谁,自己琢磨吧!”二丫说。“肯定程玉凤跟你说过我很野…可你今晚和一个野人在一起,不觉得害怕吗?”

 “也只有我不会害怕吧。因为我很傻…”“你这话让我很感动啊!真的,二丫!”“光感动有什么用!哎,你和立英的事怎么样了?”“我爹和孙井强他们正研究着呢!”

 “那你呢,啥意见?”“我吗?眼下也只有任人摆布了…我对婚姻这事儿,已经心灰意冷了!”“哟…是谁伤得你这么重啊?”“二丫,你也在明知故问呀!”“这也只能怪你自己了。

 当初有人想对你好,可你却不理会,偏去死追对你不好的人。你这叫什么?”“我也总在思考这个问题。那个想对我好的人就是你么?”罗上前一步,直视着她。

 “嗯。你还没感觉到?”二丫深情地望着他。“可我和程玉凤的事,你真的不在意?”“那有什么,又不是你背叛她!我倒很钦佩你对她的专一呢!”“今晚,你就想告诉我:你还对我好是吧!”

 “嗯!”“你愿意嫁给我?”“愿意!”二丫心跳得厉害“那你…愿意娶我吗?”“其实,我对你的印象真的不错。可我这人缺点太多了,比如说,我太独断,别人必须服从我。和我在一起会觉得很累的…”

 “我这人非常现实,不像玉凤。只要你娶我,一切都可以适应的。…你愿意娶我吗?”二丫不觉间已经贴到罗的怀里,动情地仰起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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