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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不晓得盼着啥
 突然冷下脸道:“姜儿说得没错,不把他们死,咱就活不成。俺把话说在前头,现在胆小的立马走,以后照样是俺的好徒弟,不走就下手动家伙。”几十个徒弟没一个孬种,身形一动不动。

 胡大套把手一挥:“来吧,赶上喽就得豁出去,留几个收拾坟头,其余的抬上人往南!完喽各回各家,誓死不外半个字!”国栋紧张地问:“咋?”胡大套咬了咬牙:“活埋!”

 捆在地上的兵听个真切,吓得身子大蛆样样地扭捏抖颤,怎奈手脚被绑逃脱不了。连救命都喊叫不成,只有晃着吓破的苦胆,让众人抬着一气出二三里。

 “行咧,就是这儿!”胡大套指指前边一片柳树拨子,让徒弟们刨坑,自己回身瞪大眼珠子望着北,见确实没人跟来,抢过一个徒弟的铁锨挖起来。

 地是半沙半土的旧河滩,下锨容易,没多大功夫,八个一人多深的大坑就已挖好。“扔---”胡大套一声大喝,徒弟们叫齐了劲,把十三个有死有活的兵扔进坑里,不由分说七手八脚把土填了个严实,又把铁锨和大埋在里面。

 大伙毕竟没有亲手杀过人,全是凭着一哄而起的急劲,等事体都利落,相互对着眼观看,谁的脸上都煞白煞青,谁的衣裳都一片。“说的都记实咧?”胡大套擦着汗问。

 “记实咧!”众人齐应。“分三拨走,从尹家庄和八里店的两个桥奔大道,有人问就说赶东亭大集。”胡大套又说。

 “手里的家伙太扎眼,都扔到八里店村北的壕坑里,改再拿。”国栋的心很细。“行咧!”众人点点头。“撤---”胡大套一声大喝,众人分成三拨向正东疯跑。

 “呜汪---”“呜汪---”刚跑出没有百十步,身后突然响起几声狗叫。众人吓得发直立,腿上猛加了几分力道…***闹蚊子祸害之后,夜显得格外孤单,天黑不大辰景,媳妇、娃娃们便没了动静,就连护城河水也像理亏样样地没了声响。

 天上略微有些风,好不容易落到五正三厢的四合院里,却没劲势穿过六猩红的脚柱,平摊摊甩在地上打几个有气无力的旋子,没了踪影。

 东屋里那场酒喝到天黑才散。花五魁从河南回来,见没引起李锅沿的疑心,猛劲劝酒,几个人都喝得酩酊大醉。

 等送走他们,他又怕当夜有啥麻烦,嘱咐乐师们在东屋里打牌守宿。花五魁因为惦记着胡大套拦截扒坟的事体,也想听翠蛾详细说说李锅沿的动静,于是,趔趄到花瓣儿和芒种身前说了句早点上门的话,绕到后院扽了几棵薄荷在怀里,使劲踮脚迈过门槛,顺着河堤奔了正东。

 花瓣儿本想问他去哪儿,忽觉自己藏在芒种大手里的手指一疼,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芒种拉上门闩,返身侧耳听了听东屋里的动静,然后,笑嘻嘻地悄声说:“瓣儿,欢喜不?”

 “嗯。”“咋欢喜?”“替你哩!”“咋是替俺?”“嘻嘻,今儿是你娶新媳妇哩!”“好瓣儿,这话真受用,知道俺从啥辰景想娶你不?猜猜。”“不猜。”

 “记得前年夏天从清风店唱戏回来不?咱俩脑袋顶着脑袋在炕上吃驴火烧,你猜俺看见啥?看见你…你领口里两个…酒酒哩!”“啊?你好坏,二子!”

 “从那天起,俺就不错眼珠盯着它,梦想有一天再看见哩。得亏祖师爷有眼,让俺等到这一天咧!”

 “俺要不嫁你哩?”“把你女婿杀喽!”“哥,俺也想让你娶哩,俺和你一辈子好。信不?”“嗯。”“就晓得你信。”花瓣儿软塌塌的身子偎过来。

 “瓣儿,瓣儿,俺…俺想和你…亲嘴嘴。”芒种顺势搂住她,心里有些打鼓。“…不,你酒味儿好大哩。”花瓣儿捂住自己的嘴。

 “…你也喝口,喝喽就闻不见咧。”芒种拉着花瓣儿跑向堂屋,拿过桌上的酒倒上小半碗,递给花瓣儿。“这么多?就醉咧!”花瓣儿不敢接,又怕东屋打牌的乐师们听见,低低的声音说。

 “松醪,没劲儿,喝一瓶也不醉。晓得不?这酒跟茅台酒一块儿,在叫啥巴拿马的万国博览会上得个金奖哩。俺陪你,咱们还没喝杯酒哩。”芒种悄声说着,把手里的碗和酒瓶轻轻一碰。

 “学戏里的样样?”花瓣儿眼里闪着光。“娘子---”芒种小声念白。“官人---”花瓣儿紧跟。两人嬉笑着勾了胳膊,照戏里的样样将碗里、瓶里的松醪一饮而尽。

 芒种抹抹嘴,又拉花瓣儿进了西厢房,看看门桌铜烛台上鸭蛋的龙凤蜡,忽闪闪的火苗燃得正旺“嘻嘻”笑着说:“瓣儿,时辰不早咧,咱睡不?”

 花瓣儿面上一红:“咋…咋睡哩?这么亮。”芒种说:“亮也不能吹,这是规矩。”花瓣儿扭捏着低头说:“羞人哩。”芒种兴奋地说:“俺在院里洗把脸,回来你就好咧!”说完转身出屋。花瓣儿听了院里“扑噜噜”的水声,爬上炕三下两下将自己得只剩一件红兜肚,心里狂跳着钻进被窝。

 芒种回屋上了门闩,见花瓣儿把头蜷在被里只剩两只乌亮亮的大眼珠子,一股坐在炕沿上,把自己的衣裳扒下来扔到炕角,顺手掀了花瓣儿紧裹的被子。两个人的猛靠挨在一起,红灿灿的龙凤呈祥的缎子被面“嚓”地打了个颤。

 花瓣儿两手拢在前被芒种手抱腿夹着,通身抖得溜圆。半晌,芒种用手摸着花瓣儿的后背和肋条,惊异地说:“瓣儿,你真瘦。”

 花瓣儿使劲把头往他怀里拱着“吃吃”地说:“以后…以后让你好好养活哩。”芒种的手在她后背和肋条上摸索了一会儿,慢慢移向脯。花瓣儿的胳膊本是拢在前的,见他的手过来,突然松撤了劲儿耷拉下去,憋住一口气。芒种的手攀住两只酒酒就慌乱起来。

 它不甘心在一个地方停下,这只又那只,活像一只饥饿的小狗突然之间有了两块骨头,不晓得啃哪块更好。“嘘---”花瓣儿憋得那口气终于一节节吐出来。

 她见芒种把酒酒稀罕成这个样样,不由往前拱了拱身子,嬉笑着嗔道:“看你,稳当不下来咧。”芒种兴奋地说:“瓣儿,你的酒酒真好,俺要看哩,俺要看哩。”

 花瓣儿细声说:“看你下作的,摸着还不行?成心羞人哩。不!”“瓣儿---”“不哩!”“瓣儿---”“就不哩!”“好瓣儿---”

 …

 ***花瓣儿不再说话,全身松软下来,抬胳膊把红肚兜反到脸上。芒种心里狂喜,跪爬着让脊背把被子滑到身后,借了龙凤蜡烛暖暖的光亮,看见花瓣儿那两坨圆里带尖的酒酒翘翘在白白的脯上,眼里险些滴下泪来。

 在他的脑子里,一直忽闪着那年他们两个脑袋顶着脑袋吃驴火烧的情景。那天,花瓣儿只穿了一件花布背心,他没有费劲就从她敞开的圆领口里看到瘦瘦尖尖的酒酒。

 在以后的光景里,他注意过好多女人的脯,师姐白玉莲的,琴师兔子媳妇的,小师妹玉亭的,还有那个走街串巷换“格拜”(注:方言,做鞋用的厚纸)的王老四的傻媳妇的,他想象不出她们衣服下面的酒酒是个啥样样,脑子里闪回的总是那天看到的瘦尖尖。

 尽管芒种刚才无数遍摸了花瓣儿那两坨圆酒酒,觉察出它们已和当年看到的有所不同,可当他亲眼看到它们的丰和变化,还是吓了一跳。“瓣儿,它…它们好大哩!”芒种诧异地说。

 “十七咧,人长它也长哩。”花瓣儿吹着红肚兜说。芒种完全被眼前的陌生震住。他用双手金贵地捧着它们,可还是觉得不能让自己踏实和甘心。从看到它们开始,他心里突然来了某种委屈,仿佛多年疏远和荒废了的母爱一下子现了身。

 恍惚间回到了儿时那条窄长的山道,听到了自己快要嘶哑的哭声。芒种心里酸酸的,慢慢把脸俯下来,张嘴将它们含住。

 “呀,干啥哩?”花瓣儿只觉脯一暖,全身打了个灵。芒种下作地把嘴皮儿紧了紧,花瓣儿通身抖得溜圆。

 她想把他扳开,心却被啥东西绊倒“稀汤咣啷”地忽悠起来,全身麻酥酥没了力气。芒种疯了。

 花瓣儿由着他的。她觉得自己正一阵紧似一阵地被他噙在嘴里融化,心里有种害怕和冲动被搔挠得快要把身子撑破。她不晓得害怕啥,也不晓得盼着啥,她被这种从未有过的、没着没落的酥拖拉着往四野里飞跑,最后累得疲力竭。终于“哞”

 地哭出声来:“你是娃娃不?人家娃娃才吃酒酒哩---”芒种慌了,探身用嘴堵住花瓣儿那张烫得吓人的嘴,右手在她身上一阵胡乱的拍打。

 花瓣儿嘴里的哭声骤然停住,随之变成伴了鼻息而出的柔软的呻。听了花瓣儿的呻,芒种全身的血“忽”地沸腾起来。

 他突然觉得自己抱着的这个香身子,其实是个藏了神奇宝贝的木匣匣,要打开它的望难以自持。

 没人告诉他咋样才能打开,他只是凭着天和渴念,使出九牛二虎的力气,在想象中的锁孔里一阵捅。

 花瓣儿软塌塌的身子陡然变得僵硬,鼻息间的呻也渐渐成了牙齿间磕碰的声响。半晌,芒种觉出花瓣儿的指甲深深进他的后背,听到一声极为痛苦的嘶喊。

 “哥,好疼哩---”芒种恍若梦醒样样地卸了身上紧绷的劲道,全身淋淋地趴在花瓣儿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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