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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拿了五钱银子
 那人道:“只光两口儿。”应宝道:“不瞒爹说,他媳妇才十九岁儿,厨灶针线,大小衣裳都会做。”

 西门庆见那人低头并足,为人朴实,便道:“既是你应二爹来说,用心在我这里答应。”分付:“拣个好期,写纸文书,两口儿搬进来罢。”那来友儿磕了个头。

 西门庆就叫琴童儿领到后边,见月娘众人磕头去。月娘就把来旺儿原住的那一间房与他居祝伯爵坐了回,家去了,应宝同他写了一纸投身文书,与西门庆收了,改名来爵,不在话下。却说贲四娘子,自从他家长儿与了夏家,每买东买西,只央及平安儿和来安、画童儿。

 西门庆家中这些大官儿,常在他屋里打平和儿吃酒。贲四娘子和气,就定出菜儿来,或要茶水,应手而至。

 就是贲四一时铺中归来撞见,亦不见怪。以此今他不在家,使着那个不替他动?玳安儿与平安儿,在他屋里坐的更多。初九,西门庆与安郎中、汪参议、雷兵备摆酒,请赵知府,俱不必细说。

 那蚤辰,来爵两口儿就搬进来。他媳妇儿后边见月娘众人磕头。月娘见他穿着紫绸袄,青布披袄,绿布裙子,生的五短身材,瓜子面皮儿,搽脂抹粉,的两只脚翘翘的,问起来,诸般针指都会做。

 取了他个名字,叫做惠元,与惠秀、惠祥一递三上灶,不题。一,门外杨姑娘没了,安童儿来报丧。西门庆整治了一张桌,三牲汤饭,又封了五两香仪。

 吴月娘、李娇儿、孟玉楼、潘金莲四顶轿子,都往北边与他烧纸吊孝,琴童儿、棋童儿、来爵儿、来安儿四个,都跟轿子,不在家。西门庆在对过段铺子书房内。

 看着袄匠与月娘做貂鼠围脖,先攒出一个围脖儿,使玳安送与院中郑月儿去,封了十两银子与他过节。

 郑家管待酒馔,与了他三钱银子。玳安走来,回西门庆话,说:“月姨多上覆,多谢了,前空过了爹来。与了小的三钱银子。”西门庆道:“你收了罢。”

 因问他:“贲四不在家,你头里从他屋里出来做什么?”玳安道:“贲四娘子从他女孩儿嫁了。

 没人使,常央及小的每替他买买什么儿。”西门庆道:“他既没人使,你每替他勤勤儿也罢。”又悄悄向玳安道:“你慢慢和他说。

 如此这般,爹要来看你看儿,你心下如何?看他怎的说。他若肯了,你问他讨个汗巾儿来与我。”玳安道:“小的知道了。”领了西门庆言语,应诺下去。

 西门庆就走到家中来,只见王经向顾银铺内取了金赤虎,并四对金头银簪儿,与西门庆。西门庆留下两对在书房内,余者袖进李瓶儿房内,与了如意儿那赤虎,又是一对簪儿。

 把那一对簪儿就与了。二人接了,连忙磕头。西门庆就令取饭去。须臾,拿饭来吃了。

 出来又到书房内坐下,只见玳安慢慢走到跟前,见王经在旁,不言语。西门庆使王经后边取茶去。

 那玳安方说:“小的将爹言语对他说了,他笑了,约会晚上些伺候,等爹进去。叫小的拿了这汗巾儿来。”

 西门庆见红绵纸儿,包着一方红绫织锦回纹汗巾儿,闻了闻鼻香,心欢喜,连忙袖了,只见王经拿茶来,吃了,又走过对门,看匠人做生活去。忽报:“花大舅来了。”西门庆道:“请过来这边坐。”

 花子繇走到书房暖阁儿里,作揖坐下。致谢外相扰。叙话间,画童儿拿过茶来吃了,花子繇道:“门外一个客人,有五百包无锡米,冻了河,紧等要卖了回家去。我想着姐夫,倒好买下等价钱。”

 西门庆道:“我平白要他做什么?冻河还没人要,到开河船来了,越发价钱跌了,如今家中也没银子。”即分付玳安:“收拾放桌儿,家中说,看菜儿来。”一面使画童儿:“请你应二爹来,陪你花爹坐。”

 不一时,伯爵来到。三人共在一处,围炉饮酒。又叫烙了两炷饼吃,良久,只见吴道官徒弟应,送节礼疏诰来。西门庆请来同坐吃酒。就揽李瓶儿百经,与他银子去。吃至落时分,花子繇和应二人先起身去了。

 次后甘伙计收了铺子,又请来坐,与伯爵掷骰猜枚谈话,不觉到掌灯已后。吴月娘众人轿子到了,来安走来回话。伯爵道:“嫂子们今都往那里去来?”

 西门庆道:“杨姑娘没了,今念经,我这里备了张祭卓,又封了香仪儿,都去吊问。”

 伯爵道:“他老人家也高寿了。”西门庆道:“敢也有七十五六。男花女花都没有,只靠侄儿那里养活,材儿也是我替他备下这几年了。”伯爵道:“好好,老人家有了黄金入柜,就是一场事了,哥的大骘。”说毕,酒过数巡,伯爵与甘伙计作辞去了。

 西门庆就起身走过来,分付后生王显:“仔细火烛。”王显道:“小的知道。”看着把门关上了。

 这西门庆见没人,两天步就走入贲四家来,只见卉四娘子儿在门首独自站立已久,见对门关的门响,西门庆从黑影中走至跟前。这妇人连忙把封门一开,西门庆钻入里面。妇人还扯上封门,说道:“爹请里边纸门内坐罢。”

 原来里间槅扇厢着后半间,纸门内又有个小炕儿,笼着旺旺的火。桌上点着灯,两边护炕糊的雪白。妇人勒着翠蓝销金箍儿,上穿紫绸袄,青绡丝披袄,玉绡裙子,向前与西门庆道了万福,连忙递了一盏茶与西门庆吃,因悄悄说:“只怕隔壁韩嫂儿知道。”

 西门庆道:“不妨事。黑影子里他那里晓的。”于是不由分说,把妇人搂到怀中就亲嘴。拉过枕头来,解衣按在炕沿子上,扛起腿来就耸。那话上已束着托子,刚入牝中,就拽了几拽,妇人下边水直,把一条蓝布子都了。

 西门庆拽出那话来,向顺袋内取出包儿颤声娇来,蘸了些在头上,攮进去,方才涩住津,肆行拽。妇人双手扳着西门庆肩膊,两厢凑,在下扬声颤语,呻不绝。

 这西门庆乘着酒兴,架起两腿在胳膊上,只顾没棱脑,锐进长驱,肆行扇蹦,何止二三百度。

 须臾,的妇人云髻蓬松,舌尖冰冷,口不能言。西门庆则气吁吁,灵畅美,一如注,良久,拽出那话来,水随出,用帕搽之。两个整衣系带,复理残妆。

 西门庆向袖中掏出五六两一包碎银子,又是两对金头簪儿,递与妇人节间买花翠带。妇人拜谢了,悄悄打发出来,那边玳安在铺子里,专心只听这边门环儿响,便开大门,放西门庆进来。自知更无一人晓的。后次朝来暮往,也入港一二次。正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不想被韩嫂儿冷眼睃见,传的后边金莲知道了,这金莲亦不说破他。一,腊月十五,乔大户家请吃酒。西门庆会同应伯爵、吴大舅一齐起身。那有许多亲朋看戏饮酒,至二更方散。第二,每家一张卓面,俱不必细说。

 单表崔本治了二千两湖州绸绢货物,腊月初旬起身,雇船装载,赶至临清马头。教后生荣海看守货物,便雇头口来家,取车锐银两,到门首下头口。琴童道:“崔大哥来了,请厅上坐。爹在对门房子里,等我请去。”

 一面走到对门,不见西门庆,因问平安儿,平安儿道:“爹敢进后边去了。”这琴童走到上房问月娘,月娘道:“见鬼的,你爹从蚤辰出去,再几时进来?”又到各房里,并花园、书房都瞧遍了,没有。

 琴童在大门首扬声道:“省恐杀人,不知爹往那里去了,白寻不着!大白里把爹来不见了,崔大哥来了这一,只顾教他坐着。”那玳安分明知道,只不做声。

 不想西门庆忽从前边进来,把众人唬了一惊,原来西门庆在贲四屋里入港,才出来,那平安打发西门庆进去了,望着琴童儿吐舌头,都替他捏两把汗道:“管情崔大哥去了,有几下子打。”

 不想西门庆走到厅上,崔本见了,磕头毕,了书帐,说:“船到马头,少车税银两。我从腊月初一起身,在扬州与他两个分路。他每往杭州去了,俺每都到苗青家住了两。”

 因说:“苗青替老爹使了十两银子,抬了扬州卫一个千户家女子,十六岁了,名唤楚云。说不尽生的花如脸,玉如肌,星如眼,月如眉,如柳,袜如钩,两只脚儿,恰刚三寸。

 端的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豹。腹中有三千小曲,八百大曲。苗青如此还养在家,替他打妆奁,治衣服。待开,韩伙计、保官儿船上带来,伏侍老爹,消愁解闷。”西门庆听了。

 心欢喜,说道:“你船上稍了来也罢。又费烦他治甚衣服,打甚妆砹,愁我家没有?”于是恨不的腾云展翅,飞上扬州,搬取娇姿,赏心乐事。

 正是:鹿分郑相应难辨,蝶化庄周未可。有诗为证:闻道扬州一楚云,偶凭青鸟语来真。不知好物都离隔,试把梅花问主人。西门庆陪崔本吃了饭,兑了五十两银子做车税钱,又写书与钱主事,烦他青目。

 崔本言讫,作辞,往乔大户家回话去了,平安见西门庆不寻琴童儿,都说:“我儿,你不知有多少造化。爹今不知有甚事喜欢,若不是,绑着鬼有几下打。”琴童笑道:“只你知爹儿。”

 比及起了货,来到狮子街卸下,就是下旬时分。西门庆正在家打发送节礼,忽见荆都监差人拿贴儿来,问:“宋大巡题本已上京数,未知旨意下来不曾?伏惟老翁差人察院衙门一打听为妙。”西门庆即差答应节级,拿了五钱银子,往巡按公衙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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