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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殷素素目送张翠山的身影消失在了树林深处,眉宇之间却罩上了一层愁意。她幽幽叹了口气,也不转身,口中说道:“白坛主且先去忙吧,我自还有事情要做”白寿正身拱手称“是”

 率了岸上天鹰教众人各自散去。殷素素仍是头也不回地道:“两位请随我来吧。”说罢,径自沿着张翠山所走的那条小径往树林中去了,高蒋二人对视一眼,都是一般心思…殷素素口中所说的“两位”

 此刻岸边除了他师兄弟二人还能是谁?两人皆丝毫不知殷素素有何用意,但美人相召,岂有不从之理?当即脚下连赶几步,跟在她身后走着,殷素素走得并不很快,高蒋二人亦步亦趋的紧随其后,但见她身形苗条,步态轻盈,背影也是婀娜生姿。

 三人一路上俱是一声不语,高蒋二人却早已神摇目夺,思绪起伏,时而心道:“天鹰教众人都对这姓殷的美貌少女极为恭敬,简直就如侍候公主一般,看来她在江南武林中的地位竟似尊贵得很,却不知究竟是什么来头?”

 时而又想:“她不但地位尊贵,容貌身姿更是美绝伦…师父要聘娶为二房小妾的那个女子,原道已是个姿绝佳的美人,但跟眼前之人比起来,却真个叫作萤火之光不可与皓月争辉了。”

 行至一片树之下的平地,殷素素忽地停住脚步,转回身来。高蒋二人蓦然一醒,也连忙驻足。

 殷素素笑的望着二人,绛轻启,说道:“昆仑派的两位剑客大哥,小妹有一桩不情之请,不知两位可否应允?”二人听得她嗓音清甜,语意温婉,均是心中怦怦跳,登时便连连点头。

 高则成上前半步,拱手一揖:“姑娘但有所请,我…在下必当竭尽所能!”他本意说我师兄弟二人,临到口边却又改成止“在下”一人。蒋立涛也上前施礼道:“在下也当为姑娘全力而为!”

 殷素素抿嘴一笑,说道:“小妹久闻昆仑派威震西域,名播天下,当年前辈名宿‘昆仑三圣’有琴、剑、棋三样绝技,贵派武功更是剑术通神。

 小妹武艺低微,却也不自量力,平素对论剑之术好生仰慕。今得见两位剑客大哥英武之尊,竟忍不住又起了那求贤问道的心思,只想见识几招贵派的妙剑法,更或能有幸学得一招半式,谨作防身之用。”

 私学别派武功本是武林人士的大忌,但殷素素这一通恭维话讲下来,高蒋二人早已得意忘形,神游天外,哪还顾得了这许多。

 高则成朗然说道:“敝派剑法高深妙,我们做弟子的虽是十年磨剑,也只学得一些皮而已,但姑娘既有此清兴,在下自也不敢藏拙。”

 说完便从后背上解下剑来。蒋立涛不甘其后,也解剑说道:“姑娘是娇柔尊贵之身,倘要行走江湖,正当学一套高明剑法防身。”他原本面子就薄,动情之下说出这番话来,顿感喉干脸燥,低了头不敢看殷素素。

 殷素素拍手笑道:“那可真是妙极!却不知两位大剑客到底谁的武功高些?小妹资质有限,只盼剑法造诣高明些的那位肯指点一二。”“大剑客”这般称呼,本是先前白寿存心讥讽高蒋二人,此刻从她口中娇盈盈的说出来。

 却是仿若有意撒娇打趣一般,高蒋二人俱是心头不已,高则成微微一笑,说道:“我师兄弟二人剑法本在伯仲之间,只是在下入门较早,有幸多跟师父学了几年。”

 蒋立涛眉头一皱,道:“你虽比我早拜师了一年半载,但你我所学皆是一般无二。论起天资悟性,我还比你胜了一筹。”

 高则成拔剑怒道:“如此说来,倒要向蒋师弟讨教两招!”蒋立涛也拔剑道:“好!口说无凭,便在剑下见个分晓!”殷素素见二人拔剑相向,在一旁笑地瞧着,说道:“论起学艺,显然高兄更

 论起天分,又是蒋兄更佳。哎,只可惜小妹见识浅薄,一时间倒还真不知该向哪位大剑客虚心求教呢!”高蒋二人再无犹豫,双双拉开架势,剑喂招。

 他师兄弟二人一起在昆仑山练剑近十载,武功本就相差无几,平时更是常常相互研习剑法,对彼此剑招皆知于心。

 这一番比剑堪堪斗了二刻多钟,犹是不分胜负。忽听得殷素素在一旁叫道:“张五哥,你过来。”高则成余光觑去,正见张翠山迈步走近,心中一凛:“这小子却又来此做甚?”分心之下。

 只见眼前白光闪动,嗤的一声响,竟是被蒋立涛反剑掠上,划破了自己左臂,鲜血登时冒出。

 蒋立涛失手误伤了师哥,心中也是一惊,正要停剑罢斗,哪知高则成哼也不哼,铁青着脸,刷刷刷三剑攻来,招数巧妙狠辣,全是指向自己的要害,忙举剑拆挡。

 二人初时也只不过想胜过对方,但此时越打越狠,竟然收不住手。殷素素在旁笑道:“看来师哥不及师弟,还是蒋兄的剑法妙些。”

 高则成听了此言,一咬牙,翻身回剑,剑诀斜引,一招“百丈飞瀑”剑锋从半空中直泻下来。蒋立涛缩身急躲,但高则成的剑势不等用老,中途变招,剑尖抖动“嘿”的一声呼喝,刺入了蒋立涛左腿。

 殷素素拍手道:“原来做师兄的毕竟也有两手,蒋兄这一下可被比下去啦!”蒋立涛怒道:“也不见得。”剑招忽变,歪歪斜斜地使出一套“雨打飞花”剑法。

 这一路剑走的全是斜势,飘逸无伦,但七八招斜势之中,偶尔又夹着一招正势,叫人极难捉摸。高则成对这路本门剑法自是烂,见招拆招,毫不客气地还以击削劈刺。

 两人身上都已受伤,虽非伤及要害,但剧斗中鲜血飞溅,两人脸上、袍上、手上都血点斑斑。

 师兄弟俩越斗越狠,竟似性命相搏一般,殷素素在旁不住口地推波助澜,赞几句高则成,又赞几句蒋立涛,把两人得如癫如痴,恨不得一剑刺倒对手,显得自己剑法高强,好讨佳人心。

 他师兄弟两个在此全力相搏,耳中却忽地听得殷素素在旁嘻笑道:“张五哥,你瞧昆仑派的剑法怎样?”未及张翠山回答,又听殷素素道:“使来使去只是这几路,也没什么看头,咱们到那边瞧瞧海景去吧!”

 两人均是大感惊诧,手上剑招一缓,同时侧目看去,却见殷素素神色亲密的拉了张翠山的手,径自并肩走开了,两人哪还再有相互争斗之心?

 皆是呆立原地,面面相觑。他二人脸上俱为血污所掩,狼狈不堪,却也看不出此时究竟是何样面色神情。

 过了片刻,蒋立涛才忽的蹲坐于地,捂着腿上伤口说道:“师哥,咱们都上了那小妖女的当啦!”

 高则成猛然大喝一声,长剑挥出,刷的将身旁大树的一枝杈齐齐斩下,口中怒道:“今遭人如此戏羞辱,此仇不报,当如此树!”

 两人收了长剑,各自气急败丧的止血裹伤不提。且说正午将至,高蒋二人早已清理了身上伤口血污,又换了身干净衣袍,向山谷而去,只见山谷之中一片青草地上摆了七八张方桌,除东首第一席外,每张桌旁都已坐了人。

 殷素素正坐在第二席上,见高蒋二人入了山谷,冲他们眨眼而笑。他二人方才遭殷素素戏,累得师兄弟争斗相残,狼狈不堪。

 此刻见她星眸盼,笑靥如花,却又都是心头一呆,对她的一腔愤懑顷刻间竟似直飞去了云霄之外。

 一名天鹰教的舵主了高蒋二人,引着他们往第六席而去。他师兄弟二人以名门正派门下自居,平素自视甚高,上了王盘山后却连遭轻侮。

 此时竟又被安排在后首席位,连江南诸帮会那些旁门左道之徒尚且不及,岂能再忍,立时又要发作。却听一人大声道:“武当派张五侠驾到!”这八个字说得声若雷震,山谷鸣响。

 高蒋二人识得那说话之人,知他便是天鹰教朱雀坛坛主常金鹏,只见他一说完,便和白寿快步至谷口,每人身后跟随着本坛的五名舵主,十二人在谷口一站,并列两旁,躬身相

 白寿朗声道:“天鹰教殷教主属下,玄武坛白寿、朱雀坛常金鹏,恭张五侠大驾。”殷素素并未走到谷口相,但也站起身来。高蒋二人听到“殷教主”

 三字,心头均是一震,两人对视一眼,又都向殷素素望去,暗道:“那教主‘白眉鹰王’原来姓殷,这美貌少女也是姓殷,他二人莫非便是…”

 白寿引着张翠山走到东首第一席上,肃请入座。这张桌旁只摆着一张椅子,乃是各桌之中最尊贵的首席。张翠山朗声辞道:“在下末学后进,不敢居此首席。”

 白寿道:“武当派乃方今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张五侠威震天下,若不坐此首席,在座的没人敢坐。”

 张翠山却仍是坚意辞让。高蒋两人相视冷笑,都是存了一般心思:“这武当派的小子分明是个脓包,天鹰教上下却以这般排场待他。我二人何不趁此机会他出手,当众折辱这脓包一番。”

 他师兄弟二人虽已斩树立誓,但深知殷素素身份特殊,对她又爱又惧,并不敢向她发作。两人对张翠山却是恼妒至极,早盼着将他狠狠折辱一番,也算报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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