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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耳目众多
 接着,他又唤道:“伏猛,这样,你带着兄弟们继续跟进三教部队,看他们后续如何安排,留两人与我一道,护送这位姑娘返回邑锽。”“啊?”霍伏猛一怔,道:“这就送她走么?”寒凝渊斜了他一眼,反问道:“你舍不得?”霍伏猛自然不舍。

 但此刻总要留些面子,便强撑道:“什么舍得不舍得?送不送走,与我何干?”寒凝渊笑道:“你少来与我盖弥彰,方才这姑娘身子都给你看光了,你不考虑对人负责吗?”若说“负责”

 霍伏猛心中自然一万个愿意,自他第一眼见晏饮霜之时,那绝世的瑰丽容颜便深深烙刻在他心间,再也抹灭不去,可当亦师亦友的寒凝渊发问,他却强硬道:“负责?方才两个贼也看光摸光了,那岂不是也要那两个贼来负责?”

 寒凝渊笑道:“你也知道他们是贼,怎么,你也是?”霍伏猛被他噎的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作答。

 只听寒凝渊又道:“这姑娘神情古怪,想来中了不止一种药,这一路需要我的凝玉真气相助才能压制药,你若有他法,尽管说来,我定然照办。”

 霍伏猛哪有什么办法,只得悻悻应道:“那好,待事情结束,你在邑锽等我一同回天关禀报。”寒凝渊点头道:“那是自然。

 你也别在此久留,人家毕竟是姑娘家,若是让人亲友看见你杵在这里,不好代。”霍伏猛腹诽道:“那你不也杵在这而吗…”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房间。

 雄唱晓,东方既白,霍伏猛结了账,领着十余名亲卫继续往南跟进。辰时过半,宇文正方从昏中醒转,只觉头昏脑涨,步履虚浮。他久历战阵,经验丰富,立刻知道自己着了道,忙连点身上数处痛,刺自己清醒,环顾四周。

 只见门锁大开,房间已有人进来过,忙以同样手法唤醒方昭与曲怀天,不等他们二人完全清醒便提着河山剑冲出门外!

 甫一出门,宇文正便见这一名小卒打扮的人正候在门口,道:“这位先生请勿惊慌,贵家小姐安然无恙。”宇文正狐疑道:“你是何人?”那小卒道:“我只是葬雪天关一名小兵,奉寒参谋之命在此等候。”

 “葬雪天关?”这一说,宇文正哪里肯信?一把拨开此人,急急往晏饮霜房间赶去。寒凝渊正坚持着用凝玉真气为晏饮霜压制体内药,忽闻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守在门外的亲兵只来得及道出“先生请稍…”便被来人一拳打进房中!

 宇文正冲入房中,却见一名陌生男子正坐在晏饮霜边,手中森然寒气正源源不断的罩向晏饮霜,顿时大怒,暴喝出剑!“贼人!休伤吾侄女!”儒门七君盛怒一式。

 即便负伤,亦有千钧之威,河山重剑更如穿空飞岩,劈山斩海,势不可挡!却见寒凝渊不闪不避,稳坐沿,凤目一眨不眨,直盯河山怒杀剑锋,毫不退缩!

 下一刻,河山怒击,掀起凌人风涛,客栈原本被窦氏兄弟所打破的窗口再遭剑风摧折,直将残留的木窗尽数破拆吹飞!房中,寒凝渊仍是直而坐,正对武胆剑魄,头长发被河山剑风吹舞!却见河山剑锋停在其眉前两寸之处,并未再递!

 “你为何不躲!”“吾行君子之事,又何需避君子之剑?”宇文正见他面对自己怒意杀招仍是神情泰然,毫无惧,心底已生三分欣赏,又见他即便强招临身。

 也不愿撤回手上寒气,自然明白这是万分紧要,不容中断之事,于是收剑问道:“发生何事?”寒凝渊报过家门,便将事情经过说与他,宇文正当即大惊失,他行走江湖多年,早年对南疆大战,早领教过敌人的汗药,是以平都万分小心。

 而昨他们伤疲在身,又在中原腹地,一时不察,竟是着了两个贼的道,若非霍伏猛错撞破强双流行踪,晏饮霜此时只怕已遭手采花!想到这里,宇文正不阵阵心悸,又问道:“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寒凝渊道:“依吾判断,晏姑娘同时身中药与药,现时药药已退,药却因未得发而一直残留她体中,吾只得以寒气暂时镇,待到寻得名医再作治疗。”宇文正点头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往屠狼关,求助药花神将。”

 寒凝渊摇头道:“此地离屠狼关千里之遥,以吾修为难以撑持至到达,不如先往镐京一行,我听闻缉罪阁常年与这些贼宵小打交道,制有一味‘凝神丸’,专解此类药。

 即便求药不得,药花神将别府就在镐京,其子亦在缉罪阁任职,我们大可请药花一脉传人出手相助,再不济,西都地大,我们也可寻访名医为她诊治。”

 宇文正见他定地之时便虑下多重保险,不大为放心,道:“你想的周全,那便依你吧。”二人商定,稍整行装,又找店家租了辆马车,便带着晏饮霜等人一同急急往镐京而去。

 ***有道是,英魂埋落枯尘冢,三教虽是得胜,却也留下了遍地英骨热血。墨天痕一行安葬好此役牺牲的三教同僚,由佛道弟子各做简易法事超度逝者后,便往屠狼关进发。

 一路上,霍青丝、煌天破、籁天声等人皆是沉默不语。直至屠狼关下,早有弟子出门接应众人入关,寻地安顿,并早将军医请来,为众人治疗伤势。

 墨天痕眼见一名军医开始为千兰影和柳芳依包扎上药,这才安下心来,寻了一处安静的所在运气调息。他所受之伤皆在内腑,乃是以低微根基硬撼寂灭侯、渎天祸两大高手所致。

 此刻功运周天,顿觉内息翻腾,五内绞痛,口角又溢出血来。“本以为贯通,修成剑意,受选圣,我便能硬撼一高手,现在想来,我仍是…太弱…”

 想到此处,墨天痕不出自嘲般的苦笑,继续强忍痛楚,努力运行天启,以此修复受创脏腑,这时,一只手掌抵在了他的后心,墨天痕顿觉一股炽热之意源源不断涌入脉之中,真气运行为止一畅,浑身顿时舒许多。回头望去。

 只见是煌天破正站在他身后,于是道了声谢,问道:“煌师兄,你的伤势无碍了吗?”煌天破点头道:“无妨。”他嘴上说的轻松。

 但此刻也并不好受,他虽是诈伤敌,但若不真吃点苦头,又怎能骗过阴险狡诈的渎天祸?墨天痕又问道:“大师伯情况如何了?”

 众人到达屠狼关后,墨天痕心忧柳、千二女,先行照顾她们,籁天声则由煌天破照看。煌天破答道:“他本就有沉珂在身,又当受敌酋全力一掌,受创颇重,不过好在心脉未损,只消静养数便可痊愈。”

 他自是不知籁天声在武演之前便因陆玄音失踪一事震创经脉,伤势未复便千里奔波未得休息,故而此伤迟迟未愈,却在与渎天祸一战中被神厉掌牵引,登时爆发。

 墨天痕听他这般说,才稍稍安下心来,不一会,二人调息完毕,墨天痕只觉体内双气再度圆融贯通,顺畅而行,精神舒不已。

 忙谢过煌天破,却突然想起之前大战时自己心中的疑虑,于是道:“煌师兄,我有些话要与你们说。”不料煌天破亦道:“正好,我们也有些事想与你说,随我来吧。”

 ***三教人马到来之前,已有在军中任职的弟子为他们调拨来房屋,供他们暂做休息之用。

 墨天痕跟随煌天破来到一处房舍之中,正见着籁天声在榻上打坐行气,霍青丝则婉约恬静的坐在一旁照看,眼眸温柔波,如淡雅百合,丝毫不见方才战场之上的冰冷肃杀。

 见二人到来,霍青丝娉婷起身问道:“四佛座到了没有?”煌天破摇头道:“尚无消息。”霍青丝一捋散落前的鬓发,道:“想来也不会太久了。”煌天破奇道:“师母,为何这般自信?”霍青丝温柔笑道:“‘十二剑天’之能。

 即便掌教亦不敢轻搦其锋,对上那等孱弱人,自是不在话下。换回正题,此回召你们三人来此,是有事商讨。”墨天痕问道:“是与鬼狱有关之事吗?”霍青丝微微颔首。

 墨天痕道:“学生正好也有疑虑,想说与圣司和大师伯、煌师兄。”霍青丝袅婷落座,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道:“那你先说便是。”墨天痕对霍青丝行以一礼,道:“回圣司,此战我们虽胜,但仍存颇多疑点,依学生所见,总共有三。

 其一,鬼狱人全军覆灭,渎天祸又被诛杀,却仍口出狂言,叫嚣不停,自信不似作伪,更似留有我等未曾发觉之后手,此乃事之可疑也。

 其二,圣司驾临之后,渎天祸却诛杀部下,按理大敌当前,若无绝对自信,岂会如此行事?此乃行之反常也。其三,寂灭侯手持有化消三教正气与众神默圣气之能,此若留,对三教而言大为不利。

 但战后当学生想要寻此时,却发现其已消失不见。放眼战场,并无人有此能耐在我等毫无察觉情况下将此带走,此乃事之诡异也。”三人耐心听他说完,霍青丝又问道:“你觉得,他们是如何掌握我等行踪?”

 墨天痕一怔,道:“学生以为,此番五路人马大张旗鼓,目标明显,极易查探,是以…”话到一半,他忽的醒悟过来,道:“虽说我明敌暗,但岂有沿路皆有遇敌的道理?即便他鬼狱可操控死者,耳目众多,又岂能有如此匪夷所思的兵力处处设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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