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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衣衫遮掩
 回程路上,居然偶遇到弘昼,弘昼也不甚待自己冷淡,不免回到紫菱洲,又是一夜难眠,只思索起来想着弘昼要如何发落自己等事。

 本以为,又不免是几个月的枯坐苦等不知生死祸福,谁知第二午后,天香楼的奴儿瑞珠就来传话,让自己去天香楼见弘昼,一时觉着惊慌失措,弘昼突然召见本来已经是惶恐。

 何况又不知为何竟在天香楼召见自己,想及自己亲厚凤姐未免疏远可卿,不由得又分外忧惧起来。

 却也不敢停步,只得换了衣服,让司棋引着自己前往,只是此时纵有千言万语,也没个可诉的人,想想漫说平儿,便是凤姐在此,既然弘昼有召,怕也只能胡乱说些宽慰的话也就罢了。

 便摇摇头对着平儿苦笑一番,只得继续前行就罢了,待到临近天香楼,此时秋高风寒,天香楼内桂香园,百步之外已经是沁人心脾,只此时心境,却如何能觉着陶醉。

 但只觉得两条腿儿,便如同灌了铅一般,连迈步都越发难了,又行几步,及至院门外,一个门外伺候得小丫鬟已经在候着,见到主仆,接上来,恭敬行礼道:“姑娘…主子在云氛阁里,您请吧…司棋姐姐,就留步吧…”

 司棋见说让自己外面留守,想来必是弘昼之吩咐,也是无奈,道个恩,只能转头对着轻声道:“姑娘也莫要惊惶…

 是福是祸,也总是难躲,有个了局也好,我在外头厢房候着…姑娘就去了就是了…若是…过夜…我也就在外面厢房过夜等着姑娘…”

 点点头,无奈冲司棋摆摆手,却见那小丫鬟也没有引路的意思,想来也是没有旨意不得入内,就只得褪下大氅了司棋,出一身素里穿得月雀尾长裙,自己一个人,有些腿软筋疲得,慢慢独自步向左厢。

 原来那天香楼内有个旁楼,名为云氛阁,本是可卿之书房,此时既然有吩咐,想来弘昼今在内,却也不知可卿是否也在。

 一时脑中轰轰鸣鸣,只想着若是可卿也在,弘昼当着可卿的面召见审问自己甚或污自己,却要如何承受,有何颜面置身此处,穿廊绕柱之际,竟恨不得一头撞死便了,及到门口,却见却并无一个太监丫鬟伺候,两扇竹影玲珑门扇,微微虚掩着。

 内里倒是灯火通明,终究也不能辨别却有何人在里,亦见不得可以通传的丫鬟奴儿,呆了片刻,只得自己努力出声道:“主子…紫菱洲姑娘…待罪,候主子召见…”

 却听里面嗯得一声,果然是弘昼的声音道:“进来罢…”思辨弘昼口音,到底也辨别不出喜怒,只一咬牙,吱呀一声推开门扇,迈步过了门槛,低着头,微微偷偷抬眼偷瞧过去。

 却见屋内展眼是一张大条案,上有一幅白绫绢布,亦不能辨是书是画,桌上一盏宝莲星月灯盏亮着烛光耀影,只弘昼却也不在案前。移目到内侧,旁边靠着粉紫墙面有一座宽大坐炕,本来梨花黄木雕饰也就罢了。

 此时竟然铺了雪白般的几张狐皮拼就的大毯,这白狐皮雪一般晶莹通透,华贵夺目,若是寻常官宦人家用来已是僭越之份,想来贾府本来也无人能用这等物,必是弘昼自宫中顺来之物,不知怎得就赐了天香楼。

 而此时弘昼正支流着一条腿,穿着件松垮垮的淡青色便服都不系带,跨坐在一侧,用手支着头,正百无聊赖得低头赏玩着炕桌上的一对珐琅彩红琉璃酒盅,也不抬头来看自己。再看那炕桌对面一角,不由心下揪心似的一紧,原来陪坐着果然是可卿。

 而此时慑人心魄的,居然是可卿乃是半着坐在炕桌边,羞答答低着头。头上散挽着半月的发髻,从左侧腮边披散下来一挽秀发直至前,下身只穿一条粉桃的绸,散着管,那腿偏偏短得几分,只遮掩到小腿,出可卿一段雪白玉腻的玲珑脚踝来。

 赤着一双小足,不曾着得套袜,玉足之背肌理可辨,肤胜雪,套在一双绣花粉缎子小敞鞋里,也滴着两足织,俏皮得微微打晃。

 这绸分明是内室躺卧被内所着之衫,单薄细腻,连遮掩得大腿处亦紧贴勾勒,果然可卿国妖娆,便是如此娇羞坐着。

 被这条单薄短小的绸,更加勾得腿型修长细巧,小腿骨如竹,大腿肌胜玉,饶是自羡也是俏媚佳人,竟也由不得内心一阵悸动“这情妃的腿怎生如此的长…倒是好动人心的…”偷眼若再往上看,更是羞于直视。

 原来可卿上身半,只是穿着一件难得一见得南洋细贡弹绵的白色密纹肚兜裹,原来这等南洋细贡棉,本朝并无。

 其实听闻产自大食,自南洋贡到大内少量,平时便是在贾府也并不用得这等稀罕料子,实因这料子不同丝绸棉纱,却妙在有裹身之弹力,若穿着则柔绵舒软,却偏偏亦能紧紧裹着身子。

 随着身子之线条舒张紧贴。女子家穿来,凡是玲珑凹凸处,隔着衣衫起伏,纤毫可见,百般妩媚,别样风,正是内闱用来玩女子助兴之物,贾府诗书门第,如何用得这等料子,只是自从弘昼圈了大观园为行宫,礼教不言,诗书不论,凡事以女子奉主为先。

 内务府才取了几匹来供奉,园子中也只有那一等用尽心思要献媚弘昼之女子才用来制得寝衣内衫。却见了就羞得无语,更不曾敢问凤姐要过。

 而此时,织成肚兜抹,着在可卿身上,将可卿那柔媚细巧的肢箍得如同风摆杨柳,只略向上,更将可卿那丰傲人的双峰勾得如同新笋出芽,便是一对豆都裹在那弹棉之下而明晰可辨,这等让人血脉膨之风物儿,却被两跨着玉肩之红丝吊带,呆托着。

 如同忽然要崩出来的小顽皮兔儿一般,其形固然已经明晰入微,若知其,更只要看此时可卿堪堪着的两肩,那娇媚雪白,柔腻滑软,两条膀子更是细巧精致,玉琢粉砌,自然是人便知其何等之娇媚过人。

 见得这等,又是羞,又是怕,心下也难免漾暧昧,见弘昼不言,可卿不语,亦不知此时是弘昼才玩过可卿,才命可卿穿成这样供他赏看,还是今夜尚未品香,只是命可卿这般半着让他起兴致也好猥亵玩,还是怎得?若是如此。

 此时命自己来这所在又是什么个吩咐?自来安分,担惊受怕之余只依托凤姐,并不敢打探园子里的是非,却亦知道这主子好荒唐,却不曾知弘昼是否曾当着其他奴之面污玩过园子里的女孩子,这等羞事想想都觉着罪过。

 只是见可卿这等装束摸样儿,便是铁石心肠的人只怕也要起了念,何况名份已定,难保弘昼之所思所想所所望。莫非今唤自己来,竟然是要自己旁观可卿被,还是竟然要可卿看着自己被

 又或者是…可怜这呆呆得,惊忧惧怕只管胡思想,亦是片刻光景无一言一语,身子更是挣动难能。倒是那边正羞答答坐着,以目视地的可卿偷看了弘昼一眼,娇笑着开口道“二妹妹…”这一声“二妹妹”

 才将惊雷一般唤醒,却听可卿已悠悠笑道:“二妹妹,主子唤你来…怎么得只管看着我…却还不快给主子行礼”闻言,才回过了神,暗思罢了罢了。

 凭弘昼究竟是个什么想头,自己一介奴侍女,难道还有抗拒之礼不成,本要循着礼数顿身纳福,想着自己是“有罪之人”便改了双膝跪下,行全身大礼叩下头去道:“主子安好…情妃姐姐安好…”弘昼仿佛才觉察进来,抬眼却似笑非笑得瞧了一眼,只道:“丫头来了…你莫只会叩头…且抬起头来”领命,便将一方怯生生娇的脸蛋儿抬起,仍然是双膝跪着,直着上半身,以目视地,不敢看弘昼可卿,只轻声道“是”

 弘昼干脆半转回来,将支流着的腿儿放平,大喇喇坐着瞧着,却见这,今挽一个发髻名唤雀合,乃是将发分左右,各盘一个云锦弯鹅之型,却两顶相向,如同鸳鸯对望之形,发上着左直右斜两支碧玉簪,此等发髻华贵便也罢了,闺阁中却少梳。

 原来此等发髻需将双鬓挽起,会将双耳两腮见风,耳垂者,略有风妖娆之意,只是如今在园子中,人人都以奴自诩,这等发髻实在也是平常,也就罢了。

 果然双耳这里各有一条观音泪的耳钉垂环,妩媚玲珑。若见其容颜脸庞,其形圆润如鹅卵,眉梢淡似远山,两腮略见微鼓。

 此时想是羞涩紧张,苍白的肌肤上慢慢的泛起红色,鼻子尖儿却略略鼓起一个小鼻头,倒添几分俏皮可爱,身上穿一领风领子的米黄合月长裙,在前用三个月牙布扣箍紧,却也终究难掩少女微微坟起之仪态。

 只是到底遮掩,也一时有些瞧不真意究竟如何,合月褂却是全身,只散着下摆,用一条黄赭石的汗巾子扎定。隐隐可见下身内里穿着却是条月衬裙。弘昼细细瞧来,不由也笑了起来。

 心想若论姿身形,这虽然也可称得秀美动人,却自然比不得湘云、探等人,若是宝钗黛玉等天仙般人儿,更是难来平视。

 只是一则到底也是名门闺质,颜色体态,也是那百里挑一的人品,看着腻鼻香腮,可亲可爱,倒让人想摸上手来狎戏一番,虽然衣衫遮掩,尚不知种种风之处,想来也是断然能醉人心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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