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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8章 或是无从不依
 ***普通的雕饰,普通的款式,看上去平平无奇,但纹路清晰的木质,用上好的棕漆细细刷过,质地显得古朴典雅,也毫不遮挡线条清晰的木纹,十足展出富贵之气来。

 这样的木料用在房门和窗棱上极显格调,若是熟悉世间豪族,一定知道祝家主人最是喜欢这样的风格。小院周边全被清空,如临大敌,连一只苍蝇都休想飞进去。即使堂屋发出再大的声响,外人也休想听见半点。

 院子草木葱茏,已不见人影多。堂屋里的陈设更是清净如洗,似乎从未被人动过。唯独那张结实宽大的楠木牙上,帏遮掩着昏暗的灯火,更有一派氤氲之气,颇见几分神秘。

 吴征双膝盘坐,闭目捏着法诀,头顶云蒸霞蔚。赤的肌肤一时红,一时白,更有大颗大颗的汗水不停沁出。他运功良久,脸上现出一丝痛苦之后又转缓和,白气渐收,缓缓睁开眼来。

 垫在身下的方巾被柔惜雪取走,吴征接过冷月玦递来的干净方巾聊为擦拭,以免一身酸汗,有些迷茫地挠着头道:“奇怪,怎地就是差那么一点点?”闭关一月,无论是内力还是心境都已十足十地完备。

 可到了那一处玄关总是咫尺天涯,功力始终无法融会贯通全身。他修行以来一马平川,寻常人难以突破的关口郁结,对他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饶是做足了心理准备,晋升绝顶的这轮闭关之难还是远超他的想象。已记不清有多少回信心,又在愕然间发现自己办不到。

 从错愕,焦躁,不信,再到莫名其妙,吴征也多少有些气馁。现下每回失败后看着平静如常,不骄不躁,其实也有些麻木之因。三两天一个循环,别说吴征郁闷,连一直觉得有幸亲眼见证观摩高手破关的倪妙筠与冷月玦都有些急了。

 “主人莫着急,不成的话就是有哪里不对。惜儿当年比起主人可差得太多了,不是每个人都是…都是祝夫人那样的天眷奇才…”

 祝雅瞳自窥绝顶之门,筹备齐整后一鼓而破,放眼世间难寻第二人。吴征作为祝雅瞳之子,珠玉在前,眼高于顶习惯了,柔惜雪拿祝雅瞳做例子来劝解入理切情。

 就是说到祝雅瞳时心中发窘,她和倪妙筠一样,成了吴府的人,难免要面对与祝雅瞳之间同门与媳妇儿这一巨大难题…“比你强?不会吧?”吴征意外道。

 他选择让柔惜雪陪同自己当然也有原因在。祝雅瞳一蹴而就,吴征并不觉得自己能做到,若遇见瓶颈祝雅瞳就未必有经验。陆菲嫣的挫折艰难则全是前期受累于身体痼疾,待解决之后凭借深厚的感悟与积累,一飞冲天。唯独柔惜雪,修行之坎坷难以想象,旁人遇见的问题,她都经历了。

 旁人未有的麻烦,她一样经历了,她天赋未必及得上祝雅瞳与陆菲嫣,但心智之坚则绝不在两人之下,否则不会有后来的成就。…就像指导陷阵营武功一样,到了自己身上,迈出关键一步吴征同样选择了柔惜雪。

 “惜儿不如主人聪明,也不如主人豁达,似主人眼下的困难惜儿遇到时每一回都险些走火入魔。

 总有数十回之后才豁然开朗,再不为心魔所困,反复尝试,逐解难题,足有百余回才得功成。”亲近之人里,唯独她是一路走得艰难,破关也破得艰难。女尼说得云淡风轻,还甜甜地笑,往事如过眼云烟,听者却有股云压抑在心,弥久不散。

 或许她的坚强与虔诚真的感动了佛祖,才能每每在生死攸关的时刻伽蓝护体,逢凶化吉,保全一条性命至今。

 吴征展臂将柔惜雪抱了起来放在盘起的膝间,耳鬓厮磨好生亲昵了一番,才沉道:“依惜儿看,我是哪里不对头?”方圆半里内无人,吃穿用度每都有专人送到小院门口,沐浴等事都由四人空自己动手。

 大半的时光四人都在帏上,品脏了就丢,隔都有全新的再送来。每好,也修行,适逢炎夏,连穿戴都不必整齐,四人都是随意地披搭一件权作遮羞而已。柔惜雪披着月白锦衣,间随意系了丝带,宽松敞开的前襟里出大半只雪滚圆的豪

 上好的锦绣更似为肌肤的光洁柔滑锦上添花,热烫丰的娇躯往怀里一抱,又舒服又香甜,简直让人心旷神怡。“若论内力积蓄,足足是够了,往返几回不能成功,一定是心境有什么地方不畅通。”

 柔惜雪扭了扭身不敢太过亲昵,正事当前唯恐误了大事。吴征这一次冲关的过程她了然于,往往吴征还未提,她已看在眼里,甚至连解决之道都已拟好,无时无刻殚竭虑为他排忧解难。比起吴征的艰难,她也没轻松多少。

 “不会吧?”吴征愣神片刻,自言自语道:“我的心境会有哪里出了问题?”“主人可有什么心愿未了?”

 “那就多了。”吴征闻言一怔,疑惑着道:“把宁家斩草除,为昆仑继往开来,结束战事还我中原百姓一方安居乐业之土,把你们都明媒正娶回家做我的乖乖娘子,还有盼儿,她跟我青梅竹马,现下她快成年啦,怎么的我也要把她娶回家,除了我,她嫁给谁我都不放心…”

 大大小小的心愿,多了去了,要是连点心愿和挂念都不能有才算心境没问题,那麻烦可就大了。

 “这些…”柔惜雪脸一红,越说越没个正经事,不过也是人之常情,心怀天下者一样有自己的儿女私心。她奇道:“这些事主人很心急么?”“不急,都不着急。”吴征摇了摇头,仍是出神道:“这些事反正我一件都不会忘。

 但要说时时刻刻心心念念,那也没有,很多时候三两天我都想不起来,都是急不来的事情,目标定下了按部就班即可。”“那就不是这些!”四人一同松了口气。如果这些心愿成了桎梏,吴征的修行之路就遇上了天大的麻烦。

 柔惜雪展颜一笑道:“主人有什么近的心愿未了?”“心愿时时刻刻都有,和远近好像也没什么关系。”吴征越发想不明白,道:“难道有心愿都不成?照这么说,方才说的那些也不能有了。”

 “不同,大有不同。”柔惜雪正道:“主人所思所想,在运功冲关时通通都是杂念!无分远近,无分好坏!但又截然不同。”女尼说法新鲜,吴征来了精神道。

 只听她续道:“人生于世,都有顺遂与坎坷。人与鸟畜鱼虫的不同,就在人会苟且,会见机行事。依惜儿的经验,叫习惯…习惯有时是件很可怕的事情,会让你麻木不仁,有时又是好事,能让你暂离悲苦,保全一条性命。”

 “有道理。”吴征连连点头,似有明悟。“一旦有了心愿,特别是大心愿就难以忘怀,就算没有刻意想起,其实这些念头无时无刻不在心头萦绕,逃不开也散不去。所不同者,长久的心愿慢慢就成了习惯,以主人的心境,就算冲关时莫名其妙地跑出来,也不受影响,惜儿觉得,这也是一种麻木。”

 柔惜雪精通佛学,融武学修行于佛理之中,独辟蹊径,越说越有豁然开朗之势:“但新近的心愿就不同了,主人尚未麻木,在此时就算得上是一种执念。它时不时地冒出来一下,主人在关键时刻杂念丛生,自然屡屡功亏一篑。”

 吴征恍然大悟!他现下面临的境地与柔惜雪当年有一定的相似之处,都是腹心事,进退彷徨,且华山一条路,绝无回头的余地。

 柔惜雪历尽艰辛终得大道,比吴征难得多,她的种种感悟,对吴征而言就是指路明灯!在脑海中将近一年来历经种种过了一遍,吴征忽而出古怪神色来。“主人(你)想到了?”三女一同开口。吴征若有所悟,说不定这一回就是冲关的关键。

 “不知道对不对。”吴征嘿嘿笑道:“我想来想去,也没什么旁的事情,唯独就一件事,也就在近才特别渴望。”

 “那就对了!”柔惜雪振奋道,激动的心情比之自己当年摸索出破关之路也不妨多让。女尼一句话说,陡然觉得不妥,忙又道:“就算还不是,一件一件地来解决也就是了。”吴征在她鼻尖一点。

 示意我没那么脆弱,道:“这事跟妙筠有关。”情郎目光闪烁,倪妙筠暗觉不妙,振奋中又大为紧张。

 暗道吴征近期与自己也没甚要事,莫不是情郎急着要把自己娶进门去?这事也没什么大不了,何况未来岳丈已见过,还得了夸赞,自己反正嫁嫁狗随狗,都是听父亲的安排从事,这事儿板上钉钉,吴征难道比自己还急…

 女郎惴惴不安,更不敢误事,怯生生道:“怎么干系到我身上了,我能做些什么?”吴征勾了勾手指,凑在她耳边低声细语。

 只见倪妙筠面上神情异常精彩,错愕,羞涩,暗恼,不依。雪的脖颈更是从上方开始红起,眼可见地弥漫向脸颊。那双惊恐睁大的眼睛,让这抹绯红里的大减,可其中的娇羞之意更加人。

 四人呆在一起又有小半月时光,害臊的倪妙筠半推半就,或是无从不依,从前想都不敢想的羞羞事都做了不少。吴征每每把她得骨酥魂飞,晕晕乎乎时女子之间的贴,互相拥吻也不知有了多少回。

 小半月里,冷月玦本就天好奇又大胆,最为放得开。柔惜雪性格温顺又极合吴征的意,对他的喜好从不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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