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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因此英年早逝
 届时再收拾了野种,顺手接收了祝家无边资财,包括…她!念及祝雅瞳人的绝世优雅风姿,栾楚廷心中一热,太子后宫里纵然佳丽无数,又有哪一人能比得了她?

 那些涂脂抹粉,身着丽服饰的女子,在穿着简单得近乎朴素的她面前,无不黯然失!更何况那燕国皇室中武学修为深者无人不垂涎的纯之体!走下御书房前的十九级台阶,栾楚廷才重口气暂时按捺下被祝雅瞳勾起的浮躁念头向皇城外走去。

 比起尚遥不可及的祝雅瞳,那个娇小玲珑如冰娃娃一般的美人才是现下更重要的事。昨燕秦两国高手一番比武各自都有些收获,顶尖的武学宗门固然需要为庙堂之高贡献心力,同样也需要层出不穷的高手来维持江湖地位。…否则一家以武立身的宗门失去了顶尖的武力,与普通的豪族又有什么区别?

 “昆仑的武功向来以轻功为底,使来颇为飘逸轻灵,在内功与长力上便逊半筹,比之我天门的武学尚有不如,只是似吴征的年岁轻功高到这等地步,当真是奇怪。”说话之人眉目如画也留着头齐秀发,却是掌门柔惜雪的师妹柳寄芙,正坐在行五的位子上。

 “正是如此。孟永淑当年曾遭【暗香零落】教之厄,虽是伤了根基,但听闻之后练武用功更勤。她十品的修为便是十一品的武者对上了也未必能稳胜。

 吴征纯以轻功躲闪竟能支持许久,呵呵,若非修行久,我都恐怕要以为武学以攻为守的纲要错了。”这一位天门行三的索雨珊面容甜美亦显恬淡,倒是与柔惜雪一般剃了光头,是位出家的尼姑。

 “说起孟永淑也曾是位标致的人儿。【暗香零落】教肆江湖为害无穷,可顶尖儿门派里遭难的也仅她一人,当真是可悲可叹…”郑寒岚面容清秀,从前也曾与孟永淑亲厚,说起她时总不甚唏嘘。

 “当今世之下方有教为害武林,待天下一统同道协力,教不足为患。”柔惜雪双手合十说道又低声默念佛号,似是超度受害身死的灵魂或为正被囚的可怜人祈福,之后将话题拉回道:“月玦,依你看吴征的轻功是什么路数?说起轻功,门内上下未有如你天赋之高者。”

 “师傅是考校徒儿了。”冷月玦面容清冷,看上去像个陶瓷娃娃只是张嘴说话,而无论眉眼嘴角都无一丝变化:“吴征的不是轻功。嗯,不仅仅是轻功。”

 她起身站在场地正中做了几个蹿高伏低的纵跃后道:“徒儿曾自问若由徒儿对上孟永淑,能否从那雨丝连绵般的剑招下闪过。昨的比试一招一式徒儿都记得清清楚楚,可思来想去,徒儿怕是十招之内便必败无疑。

 这一套身法徒儿使得不比吴征差,可吴征能避开剑招,徒儿却避不开。徒儿揣摩良久,又细思昨比武的过程,料定吴征不仅靠的是轻功,更有一套神奇的料敌先机的本事。”

 冷月玦一番话至此处,柔惜雪伸手出一柄长剑纵至冷月玦身旁唰唰唰地连刺数剑,剑招,方位。

 甚至速度与力道拿捏与昨孟永淑所使的分毫不差。冷月玦蹿高伏低,比之吴征所使的还要快速高明些许,可三招一过便被长剑抵住了后心,已是败了,她回身道:“师傅,便是如此!”

 柔惜雪回长剑又站回初始方位道:“为师还是一样,你学吴征一般,”冷月玦一点头后柔惜雪长剑又使将开来,这一次还是相同的剑招,相同的闪躲身法,甚至冷月玦还是相同的速度。可三招过后她已离柔惜雪的长剑范围,堪堪避过。

 这一下在场中人全看得清清楚楚,虽然剑招相同,冷月玦身法也相同,可比之从前她的闪躲动作提前了些许,是以剑招落空徒劳无功。

 这话说来简单,却让场心惊。冷月玦能更快地做出反应自是因为已知对手的剑招之故,可昨吴征又怎能知晓孟永淑的出招?若纯凭临场发挥,其反应之神速更加骇人听闻。

 冷月玦又道:“徒儿百思不得其解,只回想起电光火石之间,徒儿曾见吴征闪转腾挪时紧闭双目,此为武学大忌!可孟前辈的剑招始终差之毫厘,徒儿只能认为其天赋异禀,光凭直觉便能感应对手的招式,这…”说到这里,她终于不再是一副冷淡,凡事都云淡风轻的神情出迷茫之不住摇头。

 “《道理诀》当真如此神奇?”柔惜雪也蹙眉沉表示难以理解,吴征武功虽还不高,可已经展示出武功的奇妙之处,待他修为逐步提升上来之后,以这等神速的反应,天下间何人又能应对?

 “启禀掌门,太子殿下来访。”门外的声音打断了屋中的沉默。柔惜雪抬头道:“请殿下在厅中稍候。”她想了一想道:“天门俱是修行人不适合过多沾染凡俗中事,月玦,还是你去见殿下吧。顺道回家一趟见见娘亲也好。”

 “是。”冷月玦矮身一礼后离去,一路行来踏入厅堂前目中又现迷茫一闪,随即恢复冷淡轻移莲步转过门扉,只见一个高大威严的男子正背对门口,似是在欣赏墙上的山水图。

 冷月玦打从心眼里反感这种装模作样,可自幼的经历让她早已学会隐藏真实的想法,也早已习惯无论什么都藏在心里冷面对人。她常常会念及祝雅瞳当上家主之后头戴黄金面具的模样,自己的冷面岂非也是一副看不见摸不着的面具?

 “让殿下久候,月玦代门主陪个不是。”冷月玦欠身一福,惹得栾楚廷惊喜转身。“哪里哪里,入夜还惊动冷仙子,是本王唐突了。”栾楚廷抬手虚扶向冷月玦微笑道:“数月未见,本王想念冷仙子得紧。”

 热辣直接的话语未曾换来冷月玦的情绪波动,栾楚廷曾多次试探只盼能将这冰娃娃换一副面孔,害羞,惊喜,感动,甚至是恼怒都成,然而令他失望的是从未见过那一副冷面以外的神情。

 “一介民女不敢劳殿下挂念。不知殿下大驾光临所来何事?”“无他,不过是见一见柔掌门与冷仙子而已?柔掌门呢?”“师傅昨观战有所心得正在闭关要紧处,还请殿下见谅。”“甚憾,本王还有些武学上的疑惑想向柔掌门求教来着,不过能见着冷仙子,总算不虚此行。”

 常年的隐藏心思让冷月玦自有一套排解的方式,她可以保持空的眼神,无表情的面容,心里却自有一套虚构的模样。不错,就是脯里热烘烘澎湃跳动的心脏仿佛是意识里的第二张脸,此刻,这张脸正撇了撇嘴出个不屑的神情。

 她自是想就此告辞打发栾楚廷离去,可师尊的命令却不敢违抗,她也明白柔惜雪让她此刻回家探望是什么意思:“奉师命着民女探望家母,不知能否劳烦殿下相送一程?”

 唐突的话语却让栾楚廷甚为满意,柔惜雪的心思已表无遗,至于冷月玦的母亲…他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微笑道:“不甚荣幸,冷仙子请!”落后半步行在身边的女子依然落在眼角的余光里,那身高堪堪到他的腋下,娇小无比。

 可看她的身材比例却又极佳,不仅双比之苗条的娇躯丰隆鼓,连一双玉腿也占去了身体的大半,若是独身行走时定然显得极为修长。那轻盈的步伐翩若舞柳随风,摇曳多姿。要知道,那并非刻意的卖风情。

 而是自然而然行步间款摆肢散发的魅力…太子殿下虽简装出行,车驾依然足备,而对于栾楚廷相邀同乘冷月玦也不可推拒。宽大的车厢温暖舒适,可幽闭的空间又让冷月玦极为不适,仿佛一切都被四处的厢板钉死困住,无处可去,无处可逃,只能随着命运的马车拉着她前进。

 直到马儿停步…可当马儿真的停步,离开了密闭的车厢,冷月玦望着面前院井门户,却觉得自己被带来一处更大的牢笼,依然像只囚鸟不得展翅,无力离开。

 “妾身恭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地上单膝跪着的妇人身形与冷月玦如出一辙的娇小玲珑,口中的恭敬声中却并未俯首帖耳反而微抬螓首,让面容若隐若现。

 这是一张与冷月玦极为相似的脸蛋,却不是那副冰娃娃一般的冷淡。那微挑的眉毛,含情的媚目,裂开一线的双,无不展现着这名女子的万种风情。

 冷月玦垂首行至她身边一同跪地,心中却鄙薄不已:好一个风的妇人,若有干娘半分风骨又何至如此?

 可她不能骂出口…这是她的亲娘。垂首向地时正见月光清辉洒落,大地仿佛披上一层银霜,恍惚间她胡思想道:玦者,碎玉也!不知天上明月削残余半之时,心中又是怎样的彷徨不甘?

 ***日常清清落落的庄园来难能可贵的热闹。庄园面积并不小,气派的亭台楼阁显出昔日的繁华,然而入目所及常年缺失的打理又显出今的破败。冷家也曾是燕国有名的豪族。

 不过三代之前便开始没落至今。偌大的庄园在往日是显耀的门面,到如今则成了巨大的负累,年久失修之下也便成了破落的模样。

 任何一个大家族从鼎盛走向没落都免不了矛盾与背叛,冷家也是如此。冷月玦的父亲冷无病作为主支一脉能将这座庄园留存已然费尽心力,也因此而英年早逝,这一座没有外人的庄园也是他留给母女俩最后的遗产。

 其实若非时年十岁的冷月玦已成了天门最出色的弟子,未来大有登临十二品绝顶高手的态势,冷家庄园最终也保不下来。况雪莹只是平民出身,幼时便在乡里广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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