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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九宫老人没有像段璟一样穿过整片林子,他在林子深处遭遇了好几波万毒教的攻击,都被他一一打退,但是由于先前脚腕受伤,身子难免有些不灵敏,身上大大小小也受了一些伤,好在都是些轻伤,稍微处理一下也就过去了。只是九宫老人越往深处走心头便越不安,这片林子实在太大了,里面长了各种奇花异草,偶尔还能见到一堆堆的白骨。

 九宫老人一路闯过去,竟然发现自己到了一个类似祭坛的地方,祭坛成八角形,高约三丈,每一面都有阶梯通往祭坛上方。九宫老人悄悄摸了过去,发现阶梯的每一层都站有一个小小的身影,似乎正在守卫着这个祭坛。

 九宫老人不敢轻举妄动,他躲在一旁观察良久,发现那些身影始终一动不动,九宫老人几次扔出石子发出声响,都没有将他们吸引过去。九宫老人又观察了一阵,觉得有些不对劲,干脆现出身形走了过去。

 哪知那些身影依然没有动静,九宫老人觉得奇怪,便直接走上前去查看,这一细看之下,一股冲天怒火直冲脑门,牙齿更是咬的咯咯直响。

 原来那些身影竟然都是些小小的女童,这些女童早已死去,又被人灌入毒药使尸体柔而不僵,又摆出种种稀奇古怪的造型,只是有一点无一例外,她们的右手全都直直的指向祭坛高处,似乎在那里有着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

 九宫老人又看向祭坛,他到了近前才发现祭坛是用白玉堆砌而成,台阶两旁每一层都立有两柱子,柱子上刻着各种恶鬼的形状,而台阶上则雕刻了各种毒蛇蝎子之类的毒物。九宫老人不及细看,匆匆奔上祭坛顶处,祭坛顶处也是八角形的造型,只是面积极小,正中放了一张白玉做成的长方形台子,台子上此刻正躺着一个人,那人穿了一身鲜红的长裙,安详的躺在那里,看面容正是锦铃儿。九宫老人大喜,正要上前唤醒锦铃儿,忽然感觉脑后恶风阵阵,一股凌厉的掌风袭来。九宫老人大惊之下不及思索,回头便是一掌劈出,用出了十层功力。

 半空中两掌相,发出啪的一声脆响,九宫老人连退数步,定下身形后只见一个身穿黑袍的人站在了自己身前,那人一张脸隐在兜帽里,让人无法看清他的面容,正冷冷的盯着九宫老人,九宫老人闭气凝神,双掌提至身前,警惕的看着那人。

 段璟听到这里,忍不住咦了一声,九宫老人知道他有话要问,便停止说话。段璟问道:“前辈,这黑袍人长什么样子?你可有看清?”

 九宫老人摇头道:“那人全身罩在一件黑袍中,连面容都隐在兜帽里,让人着实看不清楚。”

 段璟又低头思索了一阵,这才问接下来发生的事。

 九宫老人又继续说下去,他见那黑袍人来者不善,自己又心急锦铃儿安危,只能抢先出手,双掌一推,一招双换掌拍出。黑袍人也不说话,闪身避开后一掌拍向九宫老人肩头,九宫老人见他掌心发绿,怕是有剧毒,也不敢硬接,肩膀一矮,右手一招单换掌顺势拍向黑袍人腋下。二人数息间过了七八招,九宫老人担心黑袍人掌心有毒,故而虽手了七八招,二人双掌却是一次也没对上。九宫老人处处小心避让,黑袍人反而毫无顾忌,连连抢功,如此一来,九宫老人明显处在了下风。

 九宫老人且战且退,身子渐渐退至祭坛边缘,黑袍人见此双掌急推,掌风大作,将九宫老人尽数罩在掌势范围内,想要九宫老人出手与他对掌。谁知九宫老人见避无可避,干脆一个倒栽葱跳下祭坛,黑袍人一惊,连忙跟着一起跳下,岂料九宫老人只是将脚挂在祭坛的一个突起处,整个人头下脚上紧紧的贴着祭坛壁,趁着黑袍人下跃之时空门大开,双掌猛地拍出,打在黑袍人腹部,黑袍人怪叫一声,半空中横过身子,双腿连环踢出,九宫老人料不到黑袍人半空被击中时还能有如此快的反应,措不及防之下口挨了一脚,身子承受不住,一起跌了下来。好在祭坛底下是片草坪,九宫老人跌落后倒也没受什么伤,他心急锦铃儿安危,翻起身来就要往祭坛顶处奔去,却见人影一闪,黑袍人又挡在了他的身前。

 九宫老人轻吐一口气,丹田微沉,就再战,却听黑袍人一阵怪笑道:“你何不看一下自己手掌。”

 九宫老人摊开双掌一看,见右掌掌心处明显有一块黑色印记,大吃一惊,心头却是疑惑不已,不知是什么时候中的毒。黑袍人见他一脸疑惑,又怪笑道:“你忘了我们先前曾对过一掌。”

 九宫老人一惊,方才回想起他刚上祭坛时,曾遭到黑袍人偷袭,危急之下与其对了一掌,应该就是那时候中的毒了。

 九宫老人定下心来,沉声问道:“阁下究竟是谁,为何又跟我师徒二人过不去?”

 黑袍人怪笑一声,说道:“原来那女娃娃是你徒弟,至于我吗,此处乃是万毒教圣坛,我自然也是万毒教的人。”

 九宫老人见黑袍人不肯透真实身份,又问道:“阁下将我徒儿抓至此地意何为?”

 黑袍人哈哈一笑,说道:“自然是拿来做祭品了,难道还会拿来供着不成。”

 九宫老人大怒,抢上前绕过黑袍人直奔坛顶,黑袍人嘿嘿冷笑道:“我劝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先把毒解了再说吧。”

 九宫老人知道他说的乃是实情,但如今锦铃儿危在旦夕,哪还有时间用来慢慢解毒,当下伸出左手食指在右臂上点了几处,暂时将毒住,又深一口气,缓缓站直身子,随之而来九宫老人整个人的神态都变了。

 黑袍人眼神一凛,只见此刻的九宫老人须发皆张,眼神锐利无比,站着的身子犹如一把利剑一般,黑袍人忽然想起一个故人,那名字就在嘴边却一时想不起来。九宫老人从间缓缓的出一柄软剑,剑身极薄,上如同一条带一般。九宫老人看着手中那把软剑叹道:“老伙计,我原本今生不想再用上你,可惜为了我徒儿,又要麻烦你了。”

 说完双目直视黑袍人,厉喝一声,人在半空一个转身,犹如一道霹雳朝黑袍人刺去。

 黑袍人眼神一缩,这一剑惊人的气势竟将他牢牢锁定。但他也是成名几十年的高手,岂能不战而退,心头一股傲气油然而生,双掌一挥一举,一股强大的掌风平地卷起,绕在双掌上朝着九宫老人拍去。

 二人这一战可谓是石破天惊,九宫老人挥剑连刺,黑袍人双掌连拍,每一招都带上了巨大的内力,祭坛四周的草木被吹得东倒西晃,附近的毒物纷纷躲避,内力引起的更是连天上的白云都撕扯了一大块。

 战中的二人对于身周的情况一无所知,他们每一次出招都异常的凶险,稍有不慎就会被对手瞧出破绽,继而落败。九宫老人剑势凌厉,黑袍人掌势雄厚,犹如矛与盾的较量,一时之间难分高下。

 段璟听到此处,暗暗想道:“原来前辈精通剑法,难怪那天只是稍微点拨了我几句,我就能悟得剑意。”

 又想到也不知什么原因竟会让前辈弃剑不用,改而自创了一套掌法。心头又生出一股向往,暗自可惜没能亲眼得见如此惊天动地的一战,又问道:“前辈,这一战孰胜孰负?”

 九宫老人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段璟一惊,问道:“难道那黑袍人如此厉害,以前辈的武功也胜不过他?”

 九宫老人说道:“我毕竟几十年未曾用剑,而且右臂中毒无法使力,饶是如此,他在我手上也没沾到多少便宜。”

 又继续回忆起那天的场景。九宫老人与黑袍人手良久,他本身脚上就有旧伤未愈,右臂又因中毒无法动弹,久战之下渐渐落了下风。黑袍人见九宫老人攻势缓了下来,知道他被右臂拖累,精神一振,双掌连拍,反守为攻,每一掌都带有巨大的内力,誓要将九宫老人毙于掌下。九宫老人毫不惊慌,沉着应战,将每一掌的攻势化去。只是战至最后,九宫老人每出一剑都要耗费极大的内力,体内真气也隐隐有些跟不上了,整个人气吁吁,连脚步似乎都有些不稳,一副将要落败的迹象。

 黑袍人见九宫老人有如强弩之末不堪一击,心神没来由的放松了下来,手头出了一丝破绽,九宫老人瞧得破绽,眼神一变,又似变了个人一般,脚步稳健,剑法凌厉,剑剑直刺黑袍人破绽。黑袍人一惊,知道自己上了九宫老人的当,心头一阵怒意,但此时破绽已被九宫老人牢牢抓住,黑袍人慌乱之中出了更大的破绽。

 高手过招,机会一纵即逝,九宫老人本已将黑袍人得连连后退,此时又见他出更大的破绽,哪能放过,身形一动,气势大增,整个人与剑合为一体,犹如离弦之箭般直向黑袍人刺去。黑袍人眼中闪过一抹诡异的神色,千钧一发之际闪过九宫老人长剑,又伸出手指在剑身上连弹数下,每弹一指都带有极大的内力,沿着剑身直冲九宫老人体内,九宫老人本已将内力尽数灌于剑尖,想要毕其功于一役,完全没料到黑袍人竟有如此妙的一招,措不及防之下被黑袍人的内力侵入身体,身上连爆数下,整个人顿时血迹斑斑。九宫老人甫一受伤,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神色,忽然右臂连挥数下,九宫八卦掌连着拍出三掌,每一掌都带着无上内力拍在黑袍人前,黑袍人怪叫一声,口中连数口鲜血,远远飞了出去。

 黑袍人倒在地上,看着血迹斑斑的九宫老人冷笑道:“好好好,没想到你竟还有如此一招。”

 九宫老人咳出一口血,说道:“彼此彼此,我也料不到你竟有如此妙的指法。”

 黑袍人盘腿坐起身子,忽然说道:“我终于想起来你是谁了。”

 九宫老人笑道:“可惜我却不知道你是谁。”

 黑袍人沉默了一阵,说道:“你是宫九。”

 九宫老人一愣,然后仰天大笑起来,笑了一阵子后才说道:“难得还有人知道我的名字,看来你也是一位故人了。”

 段璟听到这里,看向九宫老人问道:“前辈就是当年已一招之差输给剑圣的宫九?”

 九宫老人唏嘘道:“这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段璟又问道:“前辈剑法如此高明,为何弃剑不用?”

 九宫老人沉默了一阵,才说道:“当年我和关山月比武,曾发下毒誓,如若不胜,此生不再用剑,可惜终归以一招之差落败。”

 段璟又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前辈何须发下如此毒誓。”

 九宫老人看着段璟,说道:“小兄弟你不知道,当时武林中我和关山月的剑法都已登峰造极,此前也曾过手,但几次下来都是不胜不败之局,我二人子又是极傲,始终想分出个高下,就约定了在泰山之巅决战。当时如果败的人是他,他也同样会弃剑不用。”

 段璟叹道:“可惜,如果前辈没有发下这个誓言,武林中就会又多一位剑圣。”

 九宫老人笑了一下没有说话,段璟见他有些沮丧,又说道:“不过前辈独创九宫八卦掌,这也是武林一绝,虽然没了剑圣,但也多出一个八卦掌宗师。”

 九宫老人知道段璟是在安慰自己,笑了一下,又接着说了起来。

 那天九宫老人并没有救回锦铃儿,万毒教的人早在他和黑袍人手之时就已将锦铃儿带走,随后黑袍人也离开了,他一人坐在祭坛下的草地上疗伤。过了半晌,他体内的伤都已恢复了七八成,只是右臂已经毫无知觉。九宫老人也不去管,只是用布带将右臂与身体紧紧的绑在一块。离开祭坛后九宫老人又闯了好几个地方,这几次都没有遇到黑袍人,只是锦铃儿也不在那些地方,他又穿过林子,终于来到了一座山谷。

 九宫老人到得谷口,发现谷口处立有一块石碑,上书万毒谷三个大字,他料想谷内就是万毒教真正的藏身之处,又探头朝谷内望去,里面隐隐有人来人往。九宫老人心忧锦铃儿安危,便悄然摸进谷中。谷中面积极大,一排排房屋林立,房屋之间有人往来巡逻,草丛中更是布了暗哨,九宫老人悄悄绕过那些守卫,往其中最大的一间屋子摸去。

 九宫老人悄悄摸到屋子外头,见无人注意到他,身子一个起伏,人轻飘飘的到了房顶,又找准方位,掀开房顶上的瓦片,悄悄往里面看去,不料却看到了异常香的一幕。

 屋子里一男一女正在,男的高大壮,全身都是腱子,女的面容姣好,身材白皙,此时正坐在男子身上不停的起伏着,前一对巨随着身体不断上下晃动着,一缕发丝漉漉的贴在额头上。

 九宫老人正要离开,忽然听见屋内男子问道:“那个女娃送过去了?”

 那个女子一边套茎,一边说道:“已经送到老祖那里了。”

 男子抓过那一对巨着,半晌后说道:“也不知道老祖为何非要抓这个女娃。”

 九宫老人听二人交谈的内容显然和锦铃儿有关,又耐着子趴在屋顶仔细聆听。

 女子将手撑在男子膛处,抬起肥大的股急速套着,口中气吁吁说道:“听说和圣姑有关。”

 男子一惊,放开女子双,将手伸至女子股处,托住女子股帮她用力,又自言自语道:“圣姑都死了这么多年了,怎么又冒出一个和她有关的女娃来。”

 女子似乎快要高,闭眼用力着自己双,口中大声呻着,男子也不再去想那些事情,双手改扶女子纤茎连拱数下。女子忽然发出一声长长的尖叫声,皮肤变得微红,下体中一股洒在男子头上,男子见女子已经高,也不再犹豫,关一松,女子花心处,女子花心被一趟,全身一颤,又是一声尖叫。高过后,二人拥在一起互相亲吻着,一会便沉沉睡去。九宫老人在屋顶上又呆了一阵,见二人睡去,知道再也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又轻手轻脚的从房顶下来,思索着该去哪里找这个老祖。

 九宫老人又悄悄的转了一圈,始终不知道这个老祖在哪,正暗自焦急之时,忽听不远处有一人吩咐道:“快将此物送至老祖处。”

 九宫老人隐在暗处,见一人拿着一个蒙着布的笼子交给另一人,那人接过后便匆匆离去,九宫老人见此忙悄悄跟了上去,进了谷后一处山坳中,山坳里立着一座小楼,小楼周围还有几间石屋,石屋不大,除了一扇门之外竟是连扇窗户都没有,九宫老人走近石屋,一间间找了过去,终于让他找到了段璟。

 “接着我就听到了你的声音,你说你是七极剑派弟子,我猜可能是你,便想着进来看上一眼,果然如此。”

 九宫老人对段璟说道。段璟皱了皱眉,说道:“前辈,你曾说那黑袍人是你一位故人,万毒教的人又称他为老祖,你可有什么印象?”

 九宫老人苦笑一声,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他是谁了。”

 段璟忙问是谁,九宫老人沉声说道:“这人就是地榜排名第十的万毒老祖。”

 段璟听后一惊,问道:“传闻这万毒老祖久不在人世,这又是怎么回事?”

 九宫老人摇头道:“此事我也不知,当年天剑山一战,我们这些人分道扬镳后就再也没听到他的消息,没成想他竟然建立了这个万毒教。”

 二人说了老半天的话,段璟身上的牛筋索却始终解不开,段璟心里焦急,忽然想到一事,问道:“前辈,你间的软剑呢?”

 九宫老人一怔,随后苦笑道:“那剑早已被万毒老祖以指力震断,我见无用,便留在了祭坛处,没成想此时倒是派上了用场。”

 又想了一下,说道:“那楼里应该有些利器,小兄弟你再忍耐一会,我去去就回。”

 说完转身出了牢房。段璟见九宫老人离开去找利器,心中也不再着急,有了九宫老人这个帮手,再加上他已恢复了一小半内力,二人联手杀出去应该不成问题。段璟忽然又想起锦铃儿,心中难免又着急起来,也不知道她现在是死是活,罢了,还是先杀出去再说。

 半晌过后,九宫老人又回到牢房,手里多了一把匕首,他拿着匕首用力切割着牛筋索,只是这牛筋索韧极好,费了半天功夫才割断一条。段璟看着正在切割牛筋索的九宫老人问道:“前辈,那万毒老祖当年也曾和你们一起追杀天魔老人?”

 九宫老人头也不抬的说道:“是啊,当年天魔老人犯下的事实在太多,惹得正两派联手追杀,若不是因为这事,我怎么也想不到我会和一个用毒的派高手联手。”

 段璟又问道:“万毒老祖既然能排上地榜,想必武功也很了得吧。”

 九宫老人笑道:“他那一身武功其实并不算顶尖,只是他用毒手法高明,全身上下都带有剧毒,普通高手和他战时往往不经意间就会中毒,他身上又带有不计其数的毒药,故而得了万毒老祖这个名号,但是说起武功,他却不如地榜其他高手,是以只能排名最末。”

 九宫老人又想了想说道:“不过最后一次在莫家庄见面时,他曾说过他的万毒神功已经接近大成,也不知这门武功威力如何?”

 段璟又道:“前辈,你二人先前在祭坛处手,你觉得他的武功如何?”

 九宫老人皱眉说道:“当时我脚上有伤,右臂也已中毒,实在说不出他的武功有多高。”

 二人一阵沉默,九宫老人又割断一牛筋索,抬头对段璟说道:“快好了,小兄弟再忍一忍,一会咱们就能出去了。”

 这时一个冷冷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他哪都去不了,你也是一样。”

 二人大惊,抬眼望去,见黑袍人站在门口,正冷冷的看着二人。

 黑袍人见二人抬头,看着九宫老人冷笑道:“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原本在祭坛那里我已经放过你了,没想到你还来送死,正好,你也一并留下吧。”

 九宫老人缓缓站起身,左手紧握匕首,说道:“你中了我三掌,这么快就好了?”

 黑袍人哈哈一笑,说道:“如果你用剑刺伤我,想必我现在还应该躺在上养伤,只是这掌伤嘛,嘿嘿。”

 黑袍人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冷笑不止。九宫老人知道今势必要拼个你死我活,当下也不再说话,左手紧握匕首,凝神聚气严阵以待。黑袍人一步步走下阶梯,慢慢近二人,身上散发出无比强大的气势,九宫老人勉强站在原地,一滴冷汗从额头悄然滑落。

 随着冷汗滴落在地,九宫老人身形一动,左手匕首划过一道剑光,直向黑袍人颈间斩去。黑袍人知他剑法厉害,丝毫不敢大意,低头躲过,双掌一挥,直直朝着九宫老人腹部拍去,掌心隐隐泛着绿光,显然带有剧毒。九宫老人脚尖一点,身急退,黑袍人紧追不舍,双掌离九宫老人腹部只差毫厘。

 二人一个急退一个急进,始终差着毫厘,只是牢房甚小,九宫老人眼看避无可避,伸脚抵住身后墙壁,又噔噔噔在墙上连走三步,须臾之间避过黑袍人双掌。九宫老人又是一个翻身,从黑袍人头顶跃过,落地后更不回头,左手匕首倒转,直刺黑袍人后心。黑袍人一击未中,忙转过身来,恰好看见九宫老人刺来的匕首,身形直转,匕首毫厘间刺了个空,只将黑袍人身上所穿黑袍割了道口子出来。

 二人一番打斗让段璟看得是眼花缭,他见九宫老人行动起来稍有迟滞,知道他右臂和脚腕伤势都没痊愈,不替他暗暗捏了一把汗。

 九宫老人一个转身,二人又呈对立之势。黑袍人看着九宫老人的右臂怪笑道:“你中了我的万毒掌,这只右臂恐怕早废了吧。”

 九宫老人良久叹了口气说道:“看来你的万毒神功终于大成了,仇安,几十年不见,别来无恙。”

 黑袍人看着九宫老人,眼神闪烁不定,终于摘下兜帽,出一直隐藏在里面的真实面容。

 段璟看着眼前这张面容,忽然大叫一声:“原来是你!”

 九宫老人看向段璟,问道:“小兄弟你认识他?”

 段璟咬牙切齿的说道:“前辈,还记得我和你说过锦铃儿此前曾差一点被万毒教的人抓去吗?”

 九宫老人点点头,说道:“记得,当时若不是你和那个姓万的汉子拼死相救,锦铃儿早就落入万毒教手中了。”

 段璟看着仇安,眼睛慢慢变得血红,说道:“当时让镇民围攻我和万大哥,企图将锦铃儿献给万毒教的人,就是他。”

 又转向仇安,一字一句问道:“我说的对吧,王!长!老!”

 仇安呵呵一笑,他的面容俨然就是此前凤凰镇上德高望重的王长老,他看着段璟说道:“你倒是好记,当初只是在林子外头见了一面,居然能将我记得这么清楚。”

 段璟看着他,怒道:“你费尽心思要抓锦铃儿,还杀了那么多童女,究竟有什么阴谋?”

 仇安怪笑一声,说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们,我做了这么多事,就是为了传说中的万毒仙丹。”

 万毒仙丹?段璟和九宫老人对视了一眼,二人眼中都是一片疑惑,这丹药从未听说过,况且这丹药本身就有万毒,又何来仙丹一说。仇安看着二人冷笑道:“反正你俩今天也走不出这牢房了,我救多和你们说几句,到时上了黄泉路也能做个明白鬼。”

 段璟和九宫老人对视一眼,静静等着仇安的下文。

 原来仇安年轻时曾是苏州仇府的一个家奴,他家世代在仇府为奴,便也改为仇姓。有一年冬天,他撞见府里的管家和主母偷情,管家担心,派人将仇安打晕后扔到城外孤山上喂狼。仇安死里逃生后又想回府找老爷告密,哪曾料到却被主母抓住,那女人异常恶毒,她将仇安与毒蛇关在一起,要让他被毒蛇活活咬死。

 仇安没被毒蛇咬死,他像头野兽一样和毒蛇搏斗,将笼子里的毒蛇尽数咬死,又趁众人害怕躲避之时扯开笼子逃走,这一走就是好几年。

 仇安逃到北方隐姓埋名,重新开始生活,但他先前与毒蛇搏斗时,曾被毒蛇咬中数口,体内早已积有大量毒,但不知为何当时却没毒发。

 在北方的那段时间里,他体内的毒开始悄然发作,那种啃噬体般的疼痛让他夜不停的哀嚎,没多久他就被周围的人赶出了自己生活的地方,再然后就没有了消息。

 仇安举着自己的双手缓缓说道:“我被人赶走后就去了山里生活,偶然在一个山里让我发现了这本万毒心经。”

 九宫老人说道:“这万毒心经我倒是听说过,据说里面记载了各种毒药的制作方法。”

 仇安看了一眼九宫老人,冷笑道:“何止如此,这万毒心经里还记载着万毒神功,更有万毒仙丹的炼制方法。”

 仇安又说道:“我照着万毒心经上的方法先解了我体内的毒,又开始习练万毒神功,只是这武功极其难练,我练了许久也没有丝毫长进,后来我又开始制毒,依照心经里所记载的方法制成了许多毒极大的药。然后我就回了一趟苏州。”

 仇安眼中出一股恶毒的神色接着说道:“我趁着仇府那对狗男女通之际给他们下了毒,是那种让人慢慢腐烂的毒药,这对狗男女偷情之时眼睁睁看着自己和对方慢慢腐烂,身上的腐一块块掉下。这对狗男女当场就吓得大叫起来,想要挣脱对方,可惜我还下了一种毒药,这种毒药能让两个人的身体紧紧粘在一起,到死也不能分开。”

 仇安脸上出一种痛快的表情,接着说道:“我那天就站在他们面前看着他们毒发,那对狗男女赤身体的抱在一起,眼看着自己和对方慢慢腐烂而死,腐烂的过程十分痛苦,可除了大叫他们没有其他的办法,最后才哀嚎至死。那个过程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哈哈哈哈哈哈。”

 仇安脸上又现出一股狂热的神色,他看着段璟和九宫老人大声说道:“那是我第一次对人下毒,你们知道吗,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说完又放声狂笑起来,段璟和九宫老人对视一眼心头均生出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

 段璟看着仇安那张脸,恨恨的说道:“那一对男女可谓死有余辜,那这么多童女呢,她们可有做错什么,她们的父母亲人可有做错什么。”

 仇安不屑道:“人活一世,哪有什么对错,无非就是为了自身利益罢了。我要炼制万毒仙丹,自然需要实验品,后炼成了万毒仙丹,那也有她们的一份功劳。”

 段璟大怒,厉声骂道:“你要炼制那万毒仙丹,尽可拿些畜牲做实验,为何要用这些童女,她们的命在你眼中就那么吗。”

 仇安听完一阵大笑,反问道:“那我问你,那些畜牲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你们所谓正派之首的少林武当,一个宣称万物平等,一个也说一切有形皆含道,怎么现在到了你们嘴里,这畜牲还是比人低啊。”

 段璟有心想要反驳,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说词,只能鼓着一双眼睛愤怒的看着他。

 仇安也不以为意,继续说道:“我创立万毒教,又改头换面到凤凰镇当了长老,为的就是能够不引人注意的炼制万毒仙丹。我花了大价钱从外面买来这些童女,不停的拿她们做实验,可惜没一例是成功的,直到遇见了你。”

 仇安眼里现出狂热的神色,看着段璟说道:“你能够在万毒坑里活下来,前段时间更能将那只碧玉蟾蜍收,足以证明你是炼制万毒仙丹的最佳人选。”

 仇安激动的说着。这时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九宫老人突然问道:“那你将锦铃儿抓走,又将她摆到祭坛上,又是为何?”

 仇安听到九宫老人的问话,脸上浮现出一种难以捉摸的神色,忽然愤恨道:“那个女娃就是个种。”

 段璟听了大怒,对着仇安破口大骂,仇安也不回嘴,只是不停冷笑等到段璟骂的没力气了,这才接着说道:“十八年前教中圣姑出逃,我一直苦苦追寻,直到那天我在万金家看到了她。”

 段璟悚然一惊,问道:“锦铃儿和那圣姑有关?”

 仇安又道:“这女娃和圣姑长得是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我当时就想,她一定就是圣姑和那个野男人生下的种。”

 段璟打断他的说话,反驳道:“天下之大,难免有两人长得相似,你怎能断定锦铃儿母亲就是那个圣姑。”

 他先前曾救过锦铃儿母女,怎么也无法把那个奄奄一息的可怜女人和一个万毒教的圣姑联系起来。仇安看着他说道:“我自有辨认的方法。”

 又一笑,说道:“说起来,你俩这些天也见过不少面了。”

 段璟一怔,忽然脸难以置信的说道:“难道,难道…”

 仇安打断他的话,怪笑道:“不错,那个每天给你送饭的就是你俩一直想找的那个女娃。”

 段璟喃喃自语道:“那她怎么不认我,她怎么可能不认我?”

 仇安说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你的亲生父母都不一定认得你。”

 仇安说的没错,段璟现在全身绷带,唯一出的心口也是疤痕错,有的伤口甚至两边的皮都翻了出来,心口处如此,其他地方想必更加不堪吧。仇安又看向二人,冷哼一声,说道:“我说的也差不多了,现在也是时候了。”

 又转向九宫老人说道:“我就先送你上路,然后再送你宝贝徒弟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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