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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那活儿就是不管用
 这几天里柯庆很烦,烦什么只有他一人知道的事儿。想不到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大丈夫,那男人的东西居然就没有一点用处。

 他知道自己这命曾经也是有用的,曾经也是一个健全的男人,那地方从没有现在这样让人沮丧又让人无颜见人。说实话,他吃了若干狗鞭,喝了若干用左转藤右转藤炖狗鞭的偏方和丹药,可那活儿就是不管用还丢人现眼。

 每次他也想和夏荷睡觉,好一腔热血一种浴望,但临上阵时就显得这样丢人现眼。柯庆想,这辈子他这个男人怕要成为宫廷太监的了。有一天,他心晴忧烦地走出了十字口的柯氏狗铺,漫无边际地一朝古镇各条街巷走去。

 走一走心晴也许要好一些,至少不见娇美野的夏荷就引不起思想,他那自卑感就会渐渐减少,就会短暂的忘却他这个男人的一种弱能和给他带来的心里压力。

 只有在男人堆里,他才会有一种男人的豪迈;可到了女人堆里,他才有一种男人的失落,这种失落,在他心里烙下了创伤般的烙印。

 柯庆十分清楚这不算是个男人的症结来自他心中最爱的女人夏叶儿,尽管她不知道这不是故意的,但事实上她把他推人了这个最让人难堪的境地。

 但就柯庆来说,夏叶儿还是对得住他的。当初他听到夏叶儿和柯明浩结婚的消息后,他整个人僵硬了,脑袋里一遍混沌,宛如苍茫无垠的大沙漠,一看望去,苍茫茫还是一片苍茫茫。

 他回忆起当初的晴景,对夏叶儿说:“好可怕,听见你和六娃结婚的消息,我仿佛血管被人割断一样,那血一股股一汩汩出来消失在干涸的沙漠被风化了的沙土很快收尽了。

 后来,多亏了他父亲母亲,八方求医问药,他们在失望中跪在夏叶儿脚下,求她用古镇桔树沟最古老最原始具有效的治疗方法为柯庆治愈了这称为颠的相思病,让他那被晴所导致的气又慢慢地回到了他的灵窍。

 他依稀记得,在那个暖乍寒的耕中,雨后初霁,氤氲薄卷,西边太阳东边彩虹,把桔树沟装点成一个浴仙浴道的人间境地。

 那也算是个万物复苏的世界,猫叫狗叫,牛儿叫连河里的鱼们蛙们也在水草上扳着籽产着卵儿衍繁后的季节。

 谁个女儿不怀?谁个男人不恋晴?在这晴恋季节里一个少男一个少妇难免在晴字的圈里挣扎,但挣不出它的魅力。是夏叶儿那一抬腿抬得不是地方,或是那火热似的晴被理智的四月雪水一棱而导致的生理后遗症?都有一点。

 总之,柯庆这不是健全男人的毛病就这样落下了难以启齿的隐疾。吃了多少药,打了多少针?柯庆不记得了,就是夏荷在暗中为他煎熬了多少民间偏方,也让他尝了不少。

 可以这样说,柯庆里浸渗着中药草药的汁儿。这一切,都不能改变他目前这种活生生的现实,他柯庆成了个废物男人。多少次他见夏荷嘤嘤地哭泣和夏叶儿异样的眼睛,似乎在拷问他,你怎么会对夏荷这样的?

 柯庆不想成为这样,有一点儿让他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儿光亮,那就是不管是镇医院的医生或是跑滩的江湖郎中,再或是在电线杆上贴的病告示专治男女病的一切等等,几乎都是一个说法,那就是这种病是治得好的。

 柯庆信马由疆似的从天全茶楼走过,又穿过古镇耸人云天的钟鼓楼。要到那里去?他心中早有目标。古镇滨河街新修了一家茶馆,临河而建,冬青树垂柳浓,大榕树遮天盖。这茶馆是柯老爷子开的。柯老爷子从古镇运输社退休几年了,退休工资一直不见长,倒是生活开支逐年逐月长了许多。

 俩老儿靠一个人退休工资生活,那钱左手接过右手一松就完了。找领导,领导也只有搔搔头儿叹叹气儿的无可奈何。

 柯老爷子说,x他妈的,活人还给憋死,当年柯氏祖上和高祖刘邦打天下时吃狗还吃出一片好天好地来,格老子社会主义了还兴饿死人么?镇领导出面为柯老爷子办一个营业执照,就在古镇将军巷口子上扯了一个大大的蓝布的“柯记怡民茶馆”的幌子买起茶来。殊不知,平民也偏拣环境幽静的地方,于是,柯老爷子的怡民茶馆生意也还算马马虎虎。

 有一天柯老爷子走进古镇十字口的柯氏狗铺,要了一斤腌狗腿片和半斤绵竹酒,一个人坐在那里慢斟慢酌,酒至半酣叫过跑堂的夏荷说:“庆那娃儿在么?”夏荷说:“老爷子,你要找庆么?”

 “找。他这阵空闲了么?”柯老爷子问。“空不空这有啥子嘛,你不是庆的隔房老辈子么,你要找他唤他出来就是了。”夏荷嘴巴甜甜地说。柯庆从里面出来了,他冲柯老爷子腼腆地笑笑,双手在白色围上擦了几下说:“老辈子,侄儿这祖传手艺如何?还望你去说道说道。”

 柯老爷子将一片薄薄的狗片儿拈在筷子上丢进口里,缓缓地嘴嚼了一会儿,说:“还算你娃有灵,把这门手艺总算继承下来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柯氏狗虽然没有被埋没,但你这手艺我觉得还欠了些火候。

 早先民国年,你那麻子爷爷就比你如今这手艺过墨过线,嚼在嘴里硬叫又香又化渣还有那狗的狗味。你晓得么,狗既然吃不出狗的味道,你还不如去吃牛和骡。”

 柯庆说:“侄儿就你一个亲老辈子,说重说轻就说靠你老人家点拔了。再说,道吾不是是吾师吗。”

 柯老爷子笑笑。他就满意庆侄儿心事好。见夏叶儿夏荷招呼别的客人去了,柯老爷子这时才正着样子说:“庆,你和夏荷结婚证扯,球一年了,多咋请老辈子来喝杯喜酒哟?”

 柯庆叹口气就不作声。柯老爷子说:“没球出息,心里还是忘不了夏叶儿是么?”柯庆摇摇头,一脸凄惶。柯老爷子说:“你嫌夏荷长得配不上你?”

 柯庆还是摇摇头,这时他把脸车在一边。柯老爷子不出声咕噜一声又喝一口酒说:“你娃娃人小心大,你不说我也晓得,你肚子里有几副下水。你要醒豁哟,我见的世面比你多,放牛娃儿放牛放久了,牛一甩尾巴我就晓得它是拉干还是拉稀。”

 柯庆说:“你真晓得我是咋想的?”柯老爷子说:“不晓得我猜也猜了你个八九不离十。要不,我今天找你干啥?图吃狗么?”柯庆说:“你该不是猜胡猜吧?”

 “瞎说。”柯老爷子不服气地昂着头:“这古镇姓柯的屙屎屙哪里都能遇见,多得起绊绊,可姓柯有姓柯的不同。

 就是开斌斌时装屋的那个柯明浩柯六娃,他狗的也配姓柯么?独有你才是我柯家的栋梁之材,你才是我柯家没出三代的隔房侄子。说句老实话,自打你娃在这古镇开柯氏狗铺起,我就晓得三十年风水现在轮转了,这古镇上又有我们柯氏狗的立身之地了。祖上有灵念哟。你爸早年就不该下农村,这不,你回来了,我高兴。庆,你那病好些了么?”

 柯庆一惊,问:“啥病哟,我好好的。”“你人是好好的,可听人说有些地方不好。”柯老爷子看看忙碌的夏叶儿和夏荷回头又说:“她俩姐妹在古镇外挖左转藤右转藤,你以为能麻得过我的眼睛么?”柯庆一脸沮丧,这真还是他一块心病。柯老子说:“好了么?”

 柯庆摇摇头,呆呆地看着柯老爷子。柯老爷子说:“你家就只你一个独苗,这病要抓紧想法治治。

 这病虽然不影响你吃喝拉撒睡,可它会让你家绝后断了香火的,也会使俩口子一睡在上就扯嘴皮,成了冤家对头。

 你莫鼓起眼睛盯着我,话丑理瑞呢。夫家虽然不贪图这些,可这就和种地一样,有地有种有肥有水就能长出好庄稼,有庄稼才不得饿着你和冻着你。

 你到没啥,夏荷可是血气方刚正是贪恋男女事的年龄,搞不好,你这病就会导致你屋里生出些古怪事来。你把病治好了,就算你把篱笆扎牢了,就算有野狗野猫在你屋前房后叫唤,它也钻不进来。

 夏荷虽然不是那种见了男人就打晴骂笑的姑娘,可防着点不会错。如今这年头,人们都喜欢戴绿帽儿,我们正宗的柯大将军的后人可不能戴这种帽儿。

 这病没啥,找对了医生几副猛药就下来了。庆,我遇到一位省城大医院下来的老中医,这老家伙吹他就是雷打死的人都能医好。

 我看他一大把胡子的人了,也不像是个走江湖骗社会的人,就问他能不能医治你这病,他说他包医包好,不医好不说钱。

 医好一千元,不过先拿五百元,那五百等医好后再拿。我和他说好,明天下午在茶馆见,你来让他看看,总会有用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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