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剑说道：“看来甄市长真正关心的是棉纷厂的工人的吃饭问题。”甄风留说道：“这个当然。
不过，说到工人，这又是棉纷厂的一大优势，试问这么多有着纷织方面技术的熟练工人华总从哪里能够这么轻易找到？”
池秀笑了，说道：“看甄市长说的，把棉纷厂夸得跟一朵花似的，既然这么好，为什么还会停产？工人这么有技术，怎么还吃不上饭那？”
甄风留看了池秀一眼，心说这还真是一个厉害角色，姚剑不太好说的话都说了出来，谈笑间一下子就把甄风留讲得这么多优势给消弭于无形。反观自己这一方，齐恪算是精明的，可是在这针锋相对的场合，也没有什么能力来帮助自己。
甄风留不看池秀，把目光转到了姚剑身上，笑着说：“姚总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这儿句话说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姚剑笑笑说道：“女人家说话没遮拦，甄市长不要介意。”
这个时候甄风留有点明白为什么一些老板身边喜欢带一些女秘书，倒不完全是为了做那种事情，就像今天这种场合，女人可以把话说得很尖锐，男人们却恼不得，否则就是没风度了，这倒是很有利于带女人来的那一方。
甄风留笑了笑说：“这个问题池秀问得很尖锐，实际上这也是一个困扰国有企业的问题，为什么我们的国有企业享受了这么多的优势条件，还是生存艰难？
池秀笑了，她有点俏皮的看着甄风留说道：“我能想到甄市长的下一句话是什么。”甄风留愣了一下，问道：“池秀想到了什么？说说听听。”
池秀说道：“甄市长大概下一句话会说这是体制问题。”甄风留哈哈大笑，指着池秀说道：“你不会是以前在政府机关工作的吧？”池秀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那么好命了。”
甄风留说道：“那你怎么知道官话该怎么说？”池秀说道：“我跟着姚总也见过些官员，儿乎每个官员谈到这个问题都会这么说，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
甄风留心里说你真是小瞧我们这些做官的了，好像我们都是脑
肠肥，只会说官话套话而已，便摇了摇头，说道：“池秀，你错了，实际上我是想说，不是我们的职工不优秀，而是我们的职工缺乏一个优秀有经营头脑的带头人。”池秀看了看甄风留，说道：“看来甄市长还是有点新意出来的。”甄风留说道：“其实企业经营，不在于职工优不优秀，在于领导者有没有经营头脑和坚持的毅力，这一点姚总应该深有体会的。”姚剑点了点头，说道：“甄市长说的很有道理，这就好像打仗一样，士兵再怎么优秀，他还是要听指挥官的。
大家都看过三国吧，蜀国有关羽、赵云、张飞等猛将，可是在诸葛亮的指挥下，屡战屡败，不但没实现统一的目标，反而消耗了蜀国的国力，最终蜀国先被灭亡，这典型是一个一将无能累死三军的例子。”
甄风留说：“确实，我也觉得虽然三国演义中把诸葛亮写的聪明到不是人的程度，可看实际的历史状况，他只应该是一个庸才。
我们的国有企业就是用了很多庸才作为领头人，才把有着这么多优越条件的企业经营的千疮百孔。但我相信，有这么多好条件的厂子放到华总手里，一定会变成一部赚钱的机器的。”姚剑笑着说：“甄市长不要给我戴高帽子了。”
池秀笑着说：“甄市长既然认识到了这一点，为什么不选拔一些优秀人才来做领头人那？”“这个…”甄风留迟疑着，脑海里再斟酌着该如何解释这个问题。池秀打断了甄风留，笑着说：“甄市长这下可应该说是体制问题了。”
甄风留笑了，这个池秀有点睚眦必报，刚刚自己故意不说体制问题，挫了她的锐气，她在这时还击了回来，甄风留看着池秀，笑着说。
“池秀，我说一句话你别生气。”＊＊＊池秀笑笑说道：“说吧，我不会生气的。”甄风留笑了笑说道：“那我说了，我觉得一个女人太过于聪明了不一定会是一件好事。”池秀脸色变了变。
不过还是勉强笑着，她看着甄风留问道：“不知道甄市长怎么这么认为？”甄风留看池秀脸色有些变了，知道话可能说得有点重，就说道：“这只是玩笑话，可能我这个人有些大男子主义吧。”池秀却并没有因为甄风留退却就放弃，她追问道：“甄市长还没说为什么会这么认为的哪？”
甄风留看了池秀一眼，心说既然你非要追问，我也没必要客气，就说道：“男人也许会把一个聪明强悍的女人作为事业上的伙伴。
可是一般很难把她当成生活上的伴侣，不能否认的是这个社会还是一个男强女弱的社会，女人太强了，会让男人心里不舒服的。”
池秀脸色彻底变了，她看向姚剑，苦笑着问道：“姚总也是这么认为的吗姚剑有些尴尬，不过他马上转了话题，也不去看池秀，目光转向甄风留，笑着问道：“甄市长还没讲为什么不选拔一些优秀的人才做领头人哪？”
池秀还有点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却被坐在一旁的沙工程师扯了一下衣襟，她明白自己有些失态，就闭上了嘴巴，不再讲话了。
这情形表明这个池秀还是跟姚剑有着某种暧昧程度的关系，或者她崇拜姚剑，内心中隐藏着某种情愫，又或者两人已经
桥暗渡，有了某种关系。甄风留倒不关心他们之间的什么关系，他很高兴池秀闭上了嘴，甄风留也不再去看池秀，笑着对姚剑说：“其实这无关体制问题，优秀的企业经营者本来就少之又少，即使你的选拔体制再好，没有好的人才也是没有用的。”姚剑点了点头，说道。
“对呀，我们倒是民营企业，可是也有找不到好的人才的困难。”甄风留说道：“经营方面的人才是需要有些天分的，不是通过书本教育就能产生的。”
姚剑说道：“对呀，我们也聘用过很多名牌大学的高材生，但往往是空有其表，其才难符。”
甄风留说道：“这大概是姚总为什么要聘请齐厂长的原因吧？”姚总说道：“对，齐厂长在生产管理方面还是很不错的，实践经验丰富，又很有团结群众的能力，这也是我们缺乏的人才。”
甄风留笑了，说道：“姚总，我们已经谈了这么多，彼此大概也了解的差不多了，现在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知道你对棉纷厂还是很感兴趣的，说吧，你想要什么条件？”姚总愣了一下，笑着说。
“甄市长为什么这么说？”甄风留说道：“你不感兴趣的话，早就离开J市了，何必还要窝在纷织局宾馆那个条件简陋的地方呢？”姚总瞅了一眼池秀，笑着说道：“这个时候你还觉得自己聪明吗？”
池秀笑了，对甄风留说：“甄市长原来早就看穿我们的底牌了，真让你见笑了。”甄风留说道。
“池秀是巾帼不差须眉，我很佩服。”池秀脸红了一下，说道：“你就偷着笑话我吧。”姚剑说道：“甄市长，话已经谈到这种份上了，我也就不藏着
着了，实话说要租棉纷厂，是有些东西需要跟你确认一下。”甄风留看了一眼姚剑，又看了看齐恪，笑着说：“你们俩是不是早就商量好了齐恪赶紧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了，只是有些条件超出我的权限，我不能答复。”
姚剑说：“甄市长，你别误会，齐厂长绝没有欺骗你的意思。”甄风留说道：“哦，说吧，你究竟要什么条件？”
姚剑说道：“我做生意，首先讲求的是人和，再优越的条件也是需要人去执行，我要确保齐恪在棉纷厂的地位，我很欣赏他的为人，希望能够跟他配合。你不能我租下棉纷厂之后，齐恪却没办法保证继续做厂长。”
甄风留说道：“这没问题啊，只要我还做市长，我就保证齐恪呆在厂长的位置上。回头我让马亮正式任命齐恪做厂长。”
姚剑又提出了一些劳动保险、税收方面的问题，甄风留在自己的权限范围之内的都作了答复，不在自己权限范围之内的，甄风留答应可以帮忙协调，一个协议的框架基本形成，甄风留笑着说：“我们开动吧，要不饭菜都凉了。
姚剑也很愉快，点头说好，甄风留作为主人，为客人们斟
了第一杯酒，端起酒杯说道：“我提议，为了合作愉快干杯。”大家都举起了杯子，一起碰了一下，各自喝光了杯中酒，酒宴正式开始，都不再说什么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