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看瘦了这么多
而那法后自从得了和氏璧后,再未现过身,她若死了,萧琲侄儿的下落也将随之成为一个谜团,这定会教内心一直挂念萧戈的萧琲耿耿于怀,元越泽细心,自然看得出萧琲的心事,他心中当然也有算计,只可惜就算那法后还活着,可天大地大,到哪去找一个绝不会明目张胆走在街上的人?
颓然叹了口气,他就地坐下,一边闭目练气,一边一点一滴地回味着与诸多高手过往的打斗细节,浑然忘我。
长风拂面,元越泽精神一振,清醒过来,这才发觉太阳已往西山落下去,阳光斜照,大地一片金黄。他知自己沉浸在练功中,不知不觉时间就这样过去,而午饭时间早就过了。
或许李唐人见他高深莫测的模样,也不敢过来唤醒他。远处一望无际的平原上,上万人分成小群体,在各自寻觅猎物。只有等晚上的野宴了,自言自语一句后,元越泽起身走向营帐区。
宋玉致端着一盘酒
走了进来,道:“李世民午后曾想约夫君同去鹿谷狩猎,被人家拒绝了,他也不敢去打扰你入定。”元越泽抓起一块
,
到嘴里,大吃大嚼。
一边为元越泽擦拭嘴角的油腻,宋玉致一边埋怨道:“夫君一旦入定,连马蹄声响和猎犬狂吠都吵不醒。
不过当时人家和李元吉还有一众手下也在,我碰巧发觉李元吉眼神有些不对劲,好象懊恼,又带点遗憾似的,会不会他还敢暗算我们呢?”随后一把推开
占他便宜的大嘴,嗔道:“快点吃,夜火会要开始了。”
元越泽根本不把李元吉当成一回事,边嚼边道:“要玩阴谋诡计,我甘拜下风,若论实力,我一个指头就能捏死他。”
宋玉致虽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实际上这些年来由于读了许多后世书籍,见识大长,只是受元越泽这懒人影响,加上单美仙等女个个秀外慧中,她也懒得多管事,正应了那句“呆着不如倒着”惰
乃是人
最深处的东西,谁也无法抹杀。
于是安慰到:“夫君二十岁才入世,入世以来没遇到任何挫折,加之本身性格就倔强,所以心机不如别人也不稀奇。往难听了说,这叫幼稚,往好听了说,这叫真
真情。总之见仁见智的问题,你也莫要苦恼,说实话,羡慕你的人多了去了。
试想,无论一个人平时在人前如何戴着面具做人,但谁内心最深处不盼望任何时候都可按照自己的本心做人呢?其实夫君这种人绝不该存在世上的,若非如此,师傅怎会十三万年才只收下你这么一个徒弟?”元越泽愕然望向眼前的小娇
,昔日的宋阀二小姐。
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竟惹来她长篇大论,于是笑道:“别人爱怎么评价我都随便,又碍不着我吃饭睡觉。敢当我面触犯我,直接一剑不就解决了嘛!是了,秀珣还在陪秀宁?”
宋玉致点头道:“秀宁有些憔悴,秀珣姐留下陪她。”元越泽吃过后,与她来到
天旷野,只见宽阔的广场上,人头涌涌。
主席设在北端,其他三方摆了数排共百多席,每席四至六人,席与席间
着火把,烈火熊烧,充
了野火会的气氛。
酒当然是这种场合不可缺的东西,食物则全是猎获物,飞禽走兽,式式俱备,
香盈鼻,感觉上火辣辣的,别具风味。
星月覆盖下,中心广场处洋溢一片热闹欢乐的气氛。狩猎回来的收获,都给烧烤得香气四溢,一堆堆的篝火,把广及数里的营地照得温热火红。二人刚出现,立即被安排到主席左侧第三席处,左手方就是商秀珣与李秀宁的席位。
二女原是在兴高采烈地评论著中心载歌载舞的人们,察觉到元越泽到来,李秀宁偷瞥过来一眼,继续欣赏舞蹈。她的样子确实有些憔悴,不过在欢乐气氛的影响下,苍白如纸的俏脸上也多了几丝健康的红晕,在劈啪作响的篝火映衬下,分外
-人。
虽然刚才只是瞥过来一眼,其中的幽怨却明显被元越泽感觉到。他不
暗叹看来李秀宁依旧被情困得左右为难,远没有她当
下决心时那样坚决。
这教他很无奈:一方面警告自己万不可在此时与她扯上关系,否则不但自己一方必落于被动境地,李秀宁被夹在中间,更不好受。
另一方面却又担心她的身体,
-体上的疾病带来的影响远没有心病带来的影响大,何况李秀宁又不会武,可以说是身心同时
受折磨。野宴就在元越泽的沉思中过去。
最后君臣举杯互祝下,宴会宣告结束。果真如李世民所说的那样,虽是有比武争赏一项大型活动,却没有任何一人敢来挑战他,甚至敢多看他一眼的人都没有几个。
对权谋一窍不通的元越泽想得头痛,最终想不出个主意,只好与二女回帐,准备荒唐一下,哪知二女都不同意,一代“yin皇”正要问个究竟时,门外有个清脆的女声传来,道:“请问公子就寝了吗?公主有请。”
宋玉致忙应了一声,看着二女的表情,元越泽才明白定是酒席间李秀宁就与商秀珣打过招呼,商秀珣随后再告诉宋玉致,始有刚才的表现。
不等他问一句李秀宁为何请他时,商秀珣已把他推到帐外。平原间,营帐遍野,灯火处处,茎水
过大地的声音,与仍未肯安寝的人的欢笑声相应着。
李秀宁的营帐位于李渊王营的后方,周围十多个营帐,住的全是王族内有身份的女
,四周特别以木栏与其他营帐隔了开来,守卫严密。元越泽随着那宫女通行无阻,来到帐前,那宫女掀开门帘,将元越泽独自放了进去。
大帐内布置奢华,只油灯就点了至少十几盏,李秀宁除去了一直罩在外面的翻裘长袍,只着一袭素白的紧身劲装,玲珑浮凸,优美曼妙至无可挑剔的体态毕
无遗,慵懒的姿态却偏予人绰约动人的感觉,别具一股勾人魂魄的魅力。
此刻她正垂首坐在方几旁,几上摆
烧好的野味和酒菜
水,空气中充盈着
香火热的味道。听到脚步声,李秀宁娇躯先是轻颤,随后才抬起苍白的俏脸,望了过来。元越泽心神俱颤。无论是姿
还是气质,李秀宁都没法与他家中诸女相比。
但她此时孤单地坐在那里,通明的灯火下,如云秀发乌黑闪亮,将她近乎煞白的玉容映衬得犹如荒郊野外的孤魂,最令元越泽动容是她那种弱不
风与弱质纤纤中透出无比坚强和楚楚动人混合的怪异气质。
微一错愕后,元越泽也不客气,两三步来到她对面坐下,他本就是不守礼法之人,对于李秀宁并没起身
客的举动毫不见怪。扫了一眼几上的酒菜,微笑道:“还是秀宁细心,看到我野宴时没吃几口。”
听了元越泽暧昧的话后,她的惨淡花容没有半丝变化,反是眼中闪过一丝连元越泽都看不懂的复杂神色,似是心神备受煎熬,连话都不知该如何说。若在平时,她听到元越泽的话后,必定会羞红了脸,今趟却没有,元越泽知她心里不好受。
也不多说,自顾自地为二人面前的杯内倒
酒,举杯道:“先来干一杯!”李秀宁忙探出玉手,声音急促地道:“不先说几句话吗?”元越泽一呆道:“说多都是故事!来!”
李秀宁俏脸上终于闪过一丝笑意,掩嘴失笑,接着不知想起了什么,面色再度黯淡下去,语带嗔怪地道:“那也得先说两句话吧?”
元越泽见她终于笑了,又嚷道:“请公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月落乌啼霜
天,夫
双双把家还。”李秀宁一双大眼睛紧紧地盯着他。
元越泽颇感尴尬,好不容易想出几句话来逗她开心,哪知她毫无反应。正
再开口时,李秀宁却抢先道:“公子肯否与秀宁共享一杯酒?”元越泽愕然。
李秀宁脸不红心不跳,
直娇躯,如一尊玉石雕像般木无表情地与他对视,没有半分娇羞尴尬的神色。帐外远处的喧闹声原本还可隐约传来,在这一刻,却教二人生出此地另成一个世界的感觉,针落可闻。
古时夫
结婚时,把一个匏瓜剖成两个瓢,而又以线连柄,新郎新娘各拿一瓢饮酒,同饮一卺,象征婚姻将两人连为一体,叫“合卺酒”发展千年,到现代则演变成“
杯酒”李秀宁今趟这样大胆,连元越泽一时都想不通她的想法。
沉默良久,元越泽方柔声道:“秀宁的意思我明白,你是心知与我没有可能,又想表达心意,对吗?”李秀宁眼内烟过哀然之
。
迅速垂下螓首,一声不作,茫然地看着元越泽面前那杯酒。黄金铸成的酒杯在明亮的灯火下,反
着耀眼的金芒,给人一种难以形容的诡异感。
元越泽细审她滚花边圆领后
出的一段洁白玉颈半晌,举杯喝掉一半,再送至李秀宁面前。他本想告诉李秀宁,祝玉妍早在她身上施下了种魔大法的无上精神密法“囚神术”她没必要为未来担心,只要不把脑袋砍下来,她就死不了,话到嘴边却打住了。
这种事说来不但离奇诡异,且没见过事实,李秀宁怎也不会相信。李秀宁接杯即饮,面上飞起两朵红晕,立刻呛得咳了出来,元越泽立刻过去为她抚背顺气。李秀宁却一头扎到他怀里,低声饮泣。
搂着她动人的身体,元越泽按上她有若刀削,不断颤抖的香肩,轻声安慰道:“秀宁该记得我那天说的话,我绝不会反悔,你其实不必这样。”
李秀宁娇躯一颤,坐直身体,泪眼盈盈地瞧向他,神情依旧木然。元越泽以衣袖为她拭去如珍珠串般一颗接一颗滚下玉颊的泪水,微笑道:“吃点东西吧,看你瘦了这么多,吃完我带你出去走走,吹吹风,心情会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