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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又是初入尘世
 站起身形,左右环视,没有丝毫线索后,元越泽元气已恢复大半,提气飞奔向奇山。不片晌,元越泽来到山脚处,一道河涧蜿蜒过,竟有桥跨河,连接盘山而上的幽径。

 渡过小河,元越泽踏上登山之路,展开脚法,半盏茶不到便抵达半山,奇松异枝横撑下,有座八角小亭,靠山一边有道小泉,清涓涓,另一面是崖缘,可西瞰落苍莽虚茫,变幻多端的美景。

 元越泽并无心情观赏风景,但心头猛地跳动了一下,内心突然泛起一种说不出的玄妙感觉,好像有什么人或事物在召唤着他一般。

 跃入亭内,察觉不到半丝独孤凤的气息,元越泽继续起身踏上登庙的山路。窄路忽地开阔,在斜夕照下,一弯山溪在密密层层、壮的楠树林中蜿蜒而来,潺潺动。

 最动人处是林木间有三条小巧又造型各异的小木桥,互为对衬,各倚一角,形成一个三角形的小桥组合空间,罩在通往寺庙的唯一林间通路处。

 山路一转,前方赫然出现另一小亭,建于危崖边缘处,面对着山外广阔无尽的空间和落雄壮的美景,教人襟怀抱从幽深扩展至似与宇宙并行不悖的境界。

 剧烈的变化,令元越泽震撼不已,继续登上去,山路斜斜深进山中,穿过另一座密林后,是近百级石阶,直指庙门。

 古庙大门上的牌匾已碎,依山座落在坡台之上,石阶已有被破毁损裂的情况,野草蔓生,显是被荒弃了一段日子,在黄昏的幽暗中多了份森的感觉。

 元越泽一方面担心下落不明的独孤凤,一方面又被那种说不出来的奇异感所吸引,惟有深一口气,拾级登阶。石阶尽于脚底,开的庙门内里黑沉沉的,透出腐朽的气味。元越泽没有丝毫犹豫地跨过门槛,踏进庙内。

 夕阳的余晖终于消失在寺外远方地平的远处,死寂的荒庙内漆黑一片,元越泽聚起目力,环视周围,但见佛台上供奉菩萨像残破剥落,尘封网结,四周在无它物,一片萧条冷寂的气氛。

 “凤儿!”此时,在庙外让他感到玄妙的感觉已经变成了一种心头上的重担,元越泽只觉心跳越来越压抑,呼吸越来越困难,只好站在菩萨佛像前,强行运功大喝一声。回音倏响。在这样狭小的庙内如何会有回音?回音是由佛龛后方传来,元越泽绕了过去。

 只见佛龛后面,有一道已被推开的活壁,一道深进地下的石阶隐约可见。元越泽已可猜测到这下面大概就是鲁妙子所建造的伏魔,心中也推测出独孤凤可能是好奇心作怪,才进入中。

 由于担心她的下落,元越泽迅速回想一遍鲁妙子指示的行进方法,沿着石阶迅疾腾挪闪跃,左弯右曲,不住下降。百多级石阶转眼尽于脚下。

 元越泽在一个明显经由人手开凿出来的圆停下来,集中目力往口瞧去,口上方雕刻有三个大字:伏魔,两旁亦凿有字样,左边是‘灵秀自天成’,右边是‘神工开府’。

 “咳!”一声极其细微,飘忽无定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入元越泽耳内。元越泽只觉耳鼓发麻,心头那种恐惧感再度袭来,一个跃身,退后两丈,强行下心跳,暗自运劲,集中目力望了过去。口处不知何时赫然出现一道身披长披风,雄伟朴实的身影,正负手观看着口的对联。

 这意味着他刚刚与元越泽是并肩而立!但元越泽根本没有发觉到他的存在。他到底是人,还是鬼?元越泽察觉到对方实力的深不见底,嘴角逸出一抹笑意,拱手朗声道:“敢问前辈可是向雨田?”那人缓缓转过身来。

 一瞬间,元越泽只觉整个天地颠倒逆转,闷得几乎要吐血。这只是一种纯感官上的感觉,修为如元越泽这样的人,又怎会不明白这只是在气机牵引下,对方发出的精神气势。现实中,那男子仅仅是做了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转身动作而已。抱元守一,元越泽心态瞬间平息下来,仔细望向身前的人。

 只见那人年纪在三十许间,长相清奇特异。脸盆宽而长,高广的额角和上兜的下巴令人有雄伟的观感。

 他的皮肤晶莹通透,闪烁着炫目的光泽,眼耳口鼻均有一种用花岗岩雕凿出来的浑厚味道,修长的眼睛时而神采飞扬,有如闪电,时而带着些嘲的笑意,既使人感到玩世不恭的本,又兼有看不起天下众生的骄傲自负。

 他只是站在那里,却自有一股睥睨天下,舍我其谁的姿态,兼之他宽肩厚胛,凸起的线条撑了他紧身贴体的黑色劲服,脸容和体型相衬俊拔,更使人感到他异得近乎诡异与淡雅得予人高山仰止之感的复杂气质。

 那人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着元越泽,元越泽只感到自己的薄面具和衣服一点蔽体的作用也没有,身体内外的状况完显在他的观察下。等元越泽再次凝聚起气势时,对方已经收回了目光,只教元越泽无奈地摇头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那人并不答话,反倒低头在口前数丈空间内缓缓踱步走了一个来回,仿佛在思考什么问题一般。

 最后又停在初始站立的地点上,侧身对着元越泽,依旧一副沉思的模样。元越泽心头大惊,此人踱步的每一个动作,都清清楚楚地被他看在眼里。

 但感官却更清楚地告诉他,所有这些看似缓慢的动作,都是在一瞬间内完成的。魔门高级心法修成后,在运用精神攻击时,都或多或少带有这种彻底在时间里对立的快慢极端韵味。

 元越泽从前在单美仙处习得一些天魔大法的义,故他平时的某些招式亦带点儿这种韵味,但显然眼前男子无论修为还是运用,都远在元越泽之上,这怎能不让他吃惊。

 元越泽几乎已可肯定此人的身份,只是不知他为何又是上下打量,又是踱步思索,就是不开口。他越着急,越在与对方精神对峙中越落了下乘。蓦地,与生俱来的灵敏直觉告诉他,危机袭来。

 心境已被焦急引发失守的元越泽只觉猛然间周围一切事物都消失了,魔森之气骤然弥漫全场,一股巨大无形的力量当至,使他无法继续呼吸。

 而那男子像是站在不远处,又像是出现在元越泽身前数尺处,眼中闪动着奇异的神光,正一拳当袭来。

 距离上的错觉,使得本就已落了下乘的元越泽境况愈发不堪,心境上的波动一发不可收拾。前后两道无形气劲牵扯着元越泽,把他往不同方向拖拉撕扯,耳边亦是异响大作,宛若地府中的幽灵鬼魂在颂唱安魂曲一般。

 此时如换作任何一个心境修为不够的人,必是心悸神,不战自溃。已亲身感受到对方精神修为的超绝,元越泽倏地闭上双眼,心境立即静如止水。迟了!就在元越泽心境恢复的那一刹那,那男子似缓实快的一拳已印在他的口。

 元越泽只觉得两股正反不同的真气猛然间破入他的体内,拉扯迫不休,使他无所适从,根本不知应如何抗拒。

 “嘿!”轻笑一声,元越泽以自身元气为引,导着另外两股正反真气运转向两只手臂。他对自己身体的坚韧度已经不如最初那般有自信了,尤其眼前的敌人绝对是强大至前无古人那种。

 电光石火间,那男子神色平静地后掠,再次回到原地站里,一动不动地紧盯元越泽,完美得如一尊供世人膜拜的圣像。元越泽心头惊骇万分。体内的两股魔气强行拉扯下,他惊觉自己的胳膊竟然在裂解体,瞬间便已化做无数微粒尘埃,分崩离析。

 更可怕的是,这种不带半分疼痛感的解体趋势没有丝毫减弱,正缓缓由双臂处发展至肩膀。任他如何运功抵抗,都毫无效果。元越泽脑中突然闪过一个他从来都没想过的问题。“我,会,死!”

 ---***终南山,帝踏峰。慈航静斋后山。一大片地势豁然开阔的花园尽头,一个小亭坐落在在一方突出的悬崖危岩处,险峻非常。

 亭子下临无底深渊,烟雾缭绕,群峰环伺脚底,峰峦间雾气氤氮,在淡蓝的天幕下,让人几不知人间何世。对面峰岭磋琢,险崖斧削而立,际此夏末秋初之际,翠,山花绽放,宛若人间仙境。

 左侧远方俨如犬牙陡立的峰峦处,一道飞瀑破岩而出,倾泻数百丈。奔震耳,水瀑到了山下形成蜿蜒而去的河溪。奇花异树,夹溪傲立,又另有一番胜景。梵清惠与师妃暄面对面盘坐于蒲团上。

 宝相庄严,玉容静若止水,不见半点波动变化的梵清惠缓缓翻看着一本厚厚的书籍,她与师妃暄的中间,另有十书本摆放整齐的书本。师妃暄的表情岁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清冷,眼神中却不时闪过茫然之

 一刻钟不到,梵清惠放下手中那本书,嘴角逸出一丝令人倍感温暖的笑意,柔声道:“妃暄可是因这些东西而了道心?”师妃暄眼中终于闪过一丝苦涩,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梵清惠又道:“你刚刚所说的全部事情经过,为师早已收到消息,只是不如你亲自讲起来详细罢了,你可否与为师详细说一说你心的经过?”

 师妃暄面带愧疚,轻声道:“弟子初次下山,不但失掉和氏璧,更是没能把握住统一契机,劝服元越泽归顺秦王,实是愧对师门的教诲,愧对师傅的期望。”

 梵清惠摇头失笑:“你的年纪毕竟还是太轻,又是初入尘世,对世事的险恶诈还是认识不深。谁的人生中都有第一次,谁又能担保事事都做得尽如人意?”随即秀眉轻蹙叹道:“你这次的对手过于可怕,为师由于最初失算,也该负上一些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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