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双手一抬
　此时聂已走回到金翅河畔，沿河回返，一路河水淙淙，林叶沙沙，耳边听着月儿低低柔柔的讲述着她师父当年的那些故事，掌中托着她隔着一层布依然滑弹手的大腿，背后偎着两团绵软玉丘，鼻端尽是少女玉体淡淡的清香，恍惚间心醉神，竟也有了只盼这路永远走不到尽头的虚妄心思。

　宴终会散，曲终会断，路，也终会走完。聂已走得很慢，可借着淡淡的月光，眼前还是出现了远处渔村的昏暗轮廓。

　紧接着，他停下了脚步，背后原本放松的肌登时绷紧，缓缓蹲下，拍了拍月儿的腿，将她放下。月儿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昏暗的渔村错落的房屋隙间，竟然闪动着火把的光芒。

　火把显然不会仅有一只，否则，如此明亮的夜下，村民房屋遮挡的空地上不会映起隐隐的红光。聂侧头看了月儿一眼，低声道：“多半是追来的敌人。小心些。”

　月儿紧锁眉头，心中恼恨这班人早早追来大煞风景，不悦道：“这帮恶，早晚叫他们都去曹地府报道。”“我去看看情形，你在那边林子里等我。”聂略一思忖，拍了下月儿手背，说道。

　“不行，要真是敌人，那些渔民多半要糟，你必定不肯袖手旁观，我不跟去，谁来帮你？”月儿声音低，语气却十分坚定，不容反驳。聂探头望了一眼林中，那边也并不是什么可以令人安心的地方，只好道：“好吧。

　不过你伤口还没痊愈，又…又刚经人事，身子必定不便，不到万不得已，不许出手。你若不答应，就乖乖躲到林中。”

　月儿还想再说，才迈开一步，就觉腿间一阵不适，施展身法之时，定然更受影响，只得点了点头，轻声道：“我知道了。”

　聂远远望了一望，渔村房屋恰好挡在火光与他们二人之间，径直走去也不必太过担心。建在河岸滩头的木屋，大多为了保持地面干燥下桩架起了地板，有些离河近的，屋底与地面足足有将近三尺空隙。

　木桩之间一片黑暗，正是绝佳的藏身之所，与月儿匍匐从屋后钻入，聂领在前面，小心观察着外面情形，贴在靠暗处的一侧趴下身子，偏头向外看去。

　持着火把的六七个壮汉子扇形散开，照亮渔村房屋最密集处边上的那块平整空地，离聂所在大约数十丈远，此外，还有四五个人影在昏暗处走动，一个极为高大的身影站在当中，手中持着巨大铁桨，不必看清也认的出正是混江阎罗。

　江上那一场爆炸，果然伤不到这终在水面上讨生活的恶匪。这种距离能听到的只有大声的呼喝，聂低声叮嘱了月儿两句，屏住气息，小心的将身子探了出去，扒住架高的宽厚木板向上一翻，滚入屋前檐下的阴暗之处，跟着猫纵出，几个起落，已到了紧挨着那群人的房屋侧后。

　那屋底低了许多，若要进入只能完全趴在地上，一旦被发现动手极为不便，聂只得另寻他法。他来回打量一番，选定了旁边那间木屋。那屋顶上多了一个铺晒东西的支架。

　虽然难以完全遮挡身形，但此刻夜深，火把光芒照耀不到，还称得上安全。他回头确认了一下，月儿仍呆在原地没有动作，他这才放下心来，趁无人注意轻快的闪到那间房后，贴着糙木壁，无声无息的攀了上去。

　大概最早的影狼也常做这些刺探窥视的暗巧行当，传下的轻身功夫里，壁虎游墙这种打斗时毫无用处的技巧十分纯，除了狼影幻踪外的正宗身法反而威力平平。

　架起的布上，摆了晒干的咸鱼，腥臭扑鼻，聂捏鼻皱眉，留下一线呼吸，从那一片咸鱼上探出了头。

　如此位置，视野开阔许多，以他耳力，来人的话语也听得清清楚楚。当中站定的混江阎罗一脸怒，一道鲜红剑创从他耳划过腮帮，一直穿入下巴，手上的铁桨桨头被削去一角，不难猜出是与谁手造成的结果。

　在他身前，七八个妇人少女瑟缩着抱在一起，几个青年头破血倒在地上，手足犹在动。混江阎罗眉上横动了一动，扫了一遍面前众人，口气中是不耐，喝道：“说！那一男一女为什么不在！难不成大半夜的他们偷偷溜了？还是你们这些混账扯谎骗我！”

　陆家么女也在人群之中，搭搭用衣袖擦着眼睛道：“我们真的不知道啊，明明大伙睡觉时候，他们还在屋里休息的呀。”

　“我说得那个带着剑的小丫头，你们有没有人见过？要是有人能说出那个臭丫头在哪儿，你们骗我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说！”“好汉，我们真没见过你说的那个丫头，这两三天我们只收留了那一男一女，在没有别人了。”

　“是啊是啊，我们这种偏僻小村，十天半月也不来一个生人的呀！”“我们真没骗您，句句属实啊！”那些女子惊骇万分，七嘴八舌的哭腔搅在一起，一股脑钻进旁人耳中，聒噪无比。

　“闭嘴！”混江阎罗暴喝一声，周围立刻安静下来，只剩下压抑不住的泣声，他恶狠狠道“你们这些人，嘴里没有半句实话！明天一早，我非把你们的舌头一条条割下来不可！”

　大概是知道目的无法达成，混江阎罗也要在这里休整一晚再做追击，跟着仅剩那一只右眼在那些女子身上扫视一番，哼了一声道：“不过今晚你们谁能伺候好本大爷，倒是可以考虑放她一条生路。”

　周围的房屋中登时传来隐隐约约压抑的气声。显然，无数怯懦的村民，正躲在薄薄的木板之后，倾听着外面的动静。想必这些女子中还有他们的家眷，才会有人忍不住发出惊怒加的克制声音。

　但紧接着，混江阎罗壮的手臂一挥，铁桨重重砸在地上，泥沙飞扬，力贯千钧，周围的房屋中，顿时死一样的寂静下来。那些女子浑身一颤，连哭泣也不敢大声，只有紧紧抱成一团，把脸埋入人群之中。

　混江阎罗并没有多少耐心，他大步上前，一把揪起一个二十三四的妇人，也不看脸，五指向下一扯，布短卦嘶啦一声从当中裂开，一双柔软的子陡然暴出来，他探手捏了捏，呸的一口唾沫吐在那妇人前“娘的，生过孩子还这么小！”

　一扬手，把那妇人丢给一旁一个汉子。那汉子面喜，一把将妇人搂进怀中，双手上下抚摸，把一对子的来回转，那妇人也不敢反抗，只有呜低泣。

　聂下心中怒火，想要等这帮人进屋休息，再设法一一除掉。想来他们不会急迫到当众乐才对。

　混江阎罗又拉了三四个女子出来，看过后挨个丢给手下。到了下一个，拉起来却是个面相极老的村妇，在河边风吹晒，这些渔妇村女本就姿平平肤黝黑，这村妇看上去多半有四十余岁，就算看着显老，也绝对是已过中年。

　“他娘的！这是谁给老子带过来的？是打算让老子认个干娘么？”混江阎罗然大怒，独眼环视一圈，瞪得周围手下纷纷低下头来，不敢看他“这种鱼干，我才吃不下去！坏了老子的心情！”那村妇本以为自己逃过一劫，还没来的及庆幸，就听混江阎罗冷哼一声，提着她带将她猛力向上抛去。

　她惊叫着被丢上数丈高的半空，惶恐双眼就看那独眼巨汉狞笑着在下面举起了手中铁桨。这一浆上，必将那村妇打的筋骨尽断，绝无生机。若能仔细思忖片刻，聂多半还是会下怒意忍耐下去，可电光火石性命攸关，师父深印于他心底的训诫让他本能的做出了反应，双手一抬，将那帆布连带鱼干一股脑掀向混江阎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