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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是个半大孩子已
 聂只有点头,这楼里的秘密,就交给如意楼去调查吧。既然董凡会留下杀手,显然此地已经不宜久留,看到这楼如此久还没有炸掉,他们也应该已经发现这杀手失手了吧。

 回到如意楼的那处酒铺,聂如何努力,也掩饰不住目中的沮丧。云盼情服了一些解毒药,点住了左臂道,短期应无大碍,聂用药酒漱口几次,也没了什么难过感觉。

 “我知道你想让我也走。”云盼情看着聂的目光一直在围着自己左臂打转,笑了起来“这样下次你再去逛窑子,就没有人替几位姐姐看着你了。”

 聂可没有开玩笑的心情,他皱眉道:“盼情,这里离清风烟雨楼也不算太远,你又中了毒,不如这样,你先回去你师父那里,我找到诗诗他们,就去找你。”

 云盼情活动了一下左肩,笑道:“那可不成,要回去,你也得陪我一起才行,做个人证,证明我确实是被人暗算,免得师父说我一出江湖就惹是生非,最后还灰溜溜的回去,丢了他的面子。”

 聂见劝不动她,转念想到孤身离去的柳婷也吉凶未卜,也就不再多言。匆匆用过午饭,慕容极才苦笑着回来和他们会合,张口便道:“给我留点菜,我的肚子快要造反了。”

 聂看他面色,也分辨不出是喜是忧,只好静等他开口。慕容极扒了两口白饭,了一片菜叶进嘴,匆匆咽下,对着云盼情道:“云姑娘,你的毒不会有事,今傍晚,能治好你的人就到孔雀郡了。”

 聂疑惑道:“什么人?另外,洗翎园的事情怎么样了?”“我早些时候安排了人手快马赶去接来的人,本是打算问些事情,歪打正着,恰好可以解了云姑娘的毒。”

 慕容极喝了一口米汤,继续道“至于那洗翎园,明里探访的人什么也没打听到,暗里探访的人,死了两个,伤了七个。

 而你说要炸掉的那座观星楼还是摘星楼的,还好端端的竖在那儿。看来要打探出董凡的动向,只能从别处下手了。”

 聂沉思不语,云盼情这才道:“我中的这毒,寻常解药根本不起作用,你说的那人要是治不好怎么办?到时候聂大哥又该赶我回师父那儿去了。”

 慕容极微笑道:“这世上还没她解不了的毒。若是她治不好你,你要我输你什么,我便输你什么。”这两人都不愿气氛太过沉重,一搭一档尽力让语气轻松起来。

 云盼情扁了扁嘴,扫了一眼面前两人,故作生气的说道:“你们这些大男人尽会耍赖而已,都欠了我不止一顿吃的,到现在都没有半个人兑现过。亏你们一个个还自夸言出必践,要我说,都是言出必赖才对。”

 聂中烦闷稍减,情不自的伸手摸了摸云盼情的头顶,道:“好,等我找到他们,我们轮请你。”云盼情笑眯眯的在他手心蹭了蹭,抬脸道:“既然如此,你要是再赶我走,我便当你赖账。”

 聂中一热,口道:“好,你愿意呆多久,便呆多久。只是…以后一定要多加小心。”云盼情笑嘻嘻的指着他说道:“你还不到三十,就和我师父一样啰嗦。”

 午后三人小憩片刻,云盼情留在酒铺休养,慕容极继续调动孔雀郡的人手搜索着失踪的人的行踪,聂则清洗了一下有些狼狈的身子,卸了佩剑,换了套新衣,在孔雀郡内四下搜索。

 孔雀郡的官府果然如慕容极所说已经做了一锅热粥,那家客栈被官兵围了个水不通,也不知查到了什么线索。

 离开客栈,聂又去把洗翎园的东西两苑趟了一遍,可惜除了疲倦补眠毫不在意春光外的各风尘女子之外,一无所获。

 他最担心的,就是失踪的几人都已经被带离了孔雀郡,若真是如此,以天地江湖之大,除非对方主动现身,否则当真不知道要从何找起。

 若不是苦觅邢碎影无果,聂也不至孤注一掷定下这样一个计划。足足把郡内大街小巷转了个遍,转眼就已到了申末酉初,这一路寻来,聂虽然并未找到什么,但这几个时辰的宁静。

 终于让他渐渐下了从王落梅身上取的那一股几乎无法控制的柔内息,经脉中终于得到久违的短暂轻松。打算好了入夜后再入洗翎园打探,聂掏出出门时带在身上的散碎银子,挑了些精致的糕点饯包好,缓步踱回了那间酒铺。

 酒铺的老板依然趴在桌上睡着,听到聂进门也没有抬头,睡觉和喝酒似乎就已经是他生命的全部。这样的人,竟也能成为如意楼的一员,自己是不是对如意楼有些太过信赖了?

 聂摇了摇头,下了新生的疑惑念头,直奔后院而去。开那脏兮兮的青布帘子,他就看到了一辆马车,一个他非常熟悉的人正站在马车的旁边,呆呆的出神。

 “姑…姑姑?”聂清漪听到叫声,扭过头来,微微一笑,拢了拢鬓边的碎发“儿,听慕容公子说,你有急事要问我?”

 聂一怔,旋即明白一定是慕容极十万火急的叫人把聂清漪带来。这么一想,那个一定能解掉云盼情的毒的人,自然就是和聂清漪一道的南宫家夫人华沐贞了。他不假思索的问道:“姑姑,华夫人在里面吗?”

 里面,自然是指的云盼情的房间,而在这一瞬间,他竟没想到要先问另一个更关心的问题。聂清漪的微笑难得的有了一丝温暖之意,比起上次听到聂成家时的模样就如换了一个人一般,她点了点头,道:“华姐姐正在里面。清风烟雨楼那个小姑娘一定不会有事的。”

 赎魂玉手华沐贞成名近二十年,妙手回之术,的确足以令人安心。所以聂很快问出了最关键的那个问题。

 “姑姑,你对赢二石头这个名字,还有什么印象么?”聂清漪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她像是没听清楚一样,带着那僵硬扭曲的笑容追问道:“你说什么?你问谁?”

 聂心中一阵狂跳,觉得自己好像即将触及一个不愿被提起的秘密,他咽了口唾沫,艰涩的说道:“邢碎影,他让我问你,你还记不记得赢二石头。”

 聂清漪这次终于听清楚了这四个字,然而这四个字却像是四钉子,狠狠地钉进了聂清漪心中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她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一种极其惊愕的表情,嘴里喃喃的说道:“赢…赢二…石头?”

 聂正要追问,就听聂清漪突然极为凄厉的叫道:“你撒谎!邢碎影不可能认识那个人!绝对不可能!他死了!他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是我哥哥亲口告诉我的!”

 她突然瞪大了眼睛,向后退了两步,靠在了马车上,本就憔悴的脸上骤然一片煞白,冷汗如雨汩汩而落,双不住的颤动“莫非…莫非是那样…”

 聂清漪猛地抱住了头,突然缩成了一团,崩溃一样的叫道:“嫂子!对不起…对不起!嫂子…嫂子…对不起…”

 聂心中一惊,连忙上前抱住了浑身发抖的聂清漪,不知所措的问道:“姑姑!姑姑你怎么了?你和我母亲有什么事情?你冷静些,慢慢告诉我!”

 聂清漪竟连双目的神采都变得有些涣散,突然双手紧紧地攥住了聂的手臂,不住的说着:“对不起…嫂子…不是我的错,我不想的…我不想的…”

 聂心头一阵迷茫,不论是亲眷所言,还是自己调查听闻,聂清漪和柳悦茹之间都是众所周知的亲密无间,柳悦茹没过门时,就已是她的手帕之,这其中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但这又会和邢碎影有什么关系?邢碎影的年纪并不太大,柳悦茹成婚之时,他也不过是个半大孩子而已,算起来应该还在仇家读书习武。但聂清漪像是受了什么惊吓,嘴里只是不断地重复梦呓般的自语,聂也只有把她搀进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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