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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4章 当场点评您
 叔叔的政治生命,当然已经走到了尽头…但是从某种角度来说,石川跃并不觉得沮丧,他甚至有一种兴奋和快。这是他能想到的,对于他来说,最好的情况。当然,究竟怎么样,这种级别的事情,有时候,也不过在某些领导的一念之间。

 今天下午,他去了首都市体育局,拜会首都市体育局的分管领导。这是台面上的公事,首都和河溪,在筹划一些“人员轮岗”的问题,说穿了也就是基层的例行工作,他来首都出差,河溪市体育局局长童万秋同志委托他来顺便跑一趟罢了。

 这种级别的工作交接,本来应该是属于首都市体育局人事处负责。祁民这种首都市体育局局长,其级别其实还在河西省局刘铁铭局长之上的体育系统老管理干部(注:首都市是直辖市,而且是人口、政治、经济中心,首都市的干部,和其他省级的干部是大级别同级,小级别上还要略高一些),就算给足刘铁铭和童万秋面子,稍微接见他一面也就是了。

 谁知,好像真是秦牧本打过招呼了也不知道怎么的,祁民局长居然热情的还请他吃了工作午餐,天南海北一通聊,甚至好像忘记了忌讳,似乎是兴之所至的,随口邀请石川跃去参加首都体育界前往这次巴黎奥运的随行考察团“年轻人么,可以去多看看,多学习学习,带女朋友一起去也可以啊…”似乎也是随口客气,去巴黎看奥运也不是什么大事,自己其实也并没有被限制出境,而且又是半公务质,但是…自己真的已经适合“出境公干”了么?

 叔叔的案子已经松到这种地步了?祁民是在试探自己?还是在挖坑让自己跳?还是祁民局长毕竟是体育系统的,政治感度不够,一时没有察觉到这里的忌讳?

 …总之,他这次来首都,程排的的,看上去都是例行公务,其实也是一个观察各方态度的好机会,这些问题才是他需要考虑的。他这次来首都,甚至连女人都没碰,小孟要帮他“安排”他都婉言谢绝了…花天酒地,纸醉金、男女爱、挑逗一下继婶婶,不应该出现在他的程表上。

 何况,无论纪雅蓉在石家是一个多么尴尬的存在,她毕竟在法律上是石家的媳妇,自己的婶婶,在政治上,她几乎没有什么利用价值…

 几乎没有…不等于完全没有。看着眼前的局促玉人,他忽然有了一个想法…石川跃笑着收敛了心神,拿出自己素里的阳光灿烂和绅士风度:“纪婶婶…您坐啊,您别张罗了,天也晚了,我坐一会儿就走的…”

 “小石…”“哈哈…您看,您叫我小石,我叫您纪婶婶,其实都别扭的。我这还比您大几岁呢,…哈哈…而且这么称呼也生疏了不是?”纪雅蓉似乎也被自己的随、大方、开朗打动了,气氛立刻松快了许多,她点点头抿嘴一笑:“是有一点别扭。”

 “你叫我川跃吧,我叔叔婶婶还有一些朋友也都这么叫我,小时候他们都叫我小跃,后来我长大了,叫小跃不小跃的也麻,…我叫您…什么呢?要不…我叫雅蓉姐吧?您毕竟是我长辈,虽然年纪比我小,我总不能叫您…小纪吧…”

 他抿了一口茶,侃侃而谈,笑语风生,就好像在跟一个熟悉的朋友开玩笑聊闲天,他知道,纪雅蓉看见自己一定是紧张的,自己越是这么松弛亲热阳光灿烂,越是容易放下她的心防,拉近两个人的距离。

 这毕竟是纪雅蓉,不是婶婶柳晨,不是夏婉晴,不是程绣兰,甚至都不是陈樱李瞳周衿她们…他几句笑谈,就能卸下这个女人的防卫。

 果然,纪雅蓉也被他逗的咯咯笑了,神色也从刚才的拘谨羞涩里放松了许多:“好…就叫你川跃吧。其实我本来是想至少请你一起吃个饭的…不过…”

 “怎么?”“我自己可不会做饭…出去吃么…也怕麻烦…”说到这里,她那羞涩的本能,又化做雪腮上两道红晕。这个女人…漂亮是真的漂亮的,明明是个时尚小姑娘,却有一股说不清的古典气质美。石川跃欣赏的点点头,他明白纪雅蓉的“话中话”干脆就笑着说:“雅蓉姐,我明白你的意思。

 不过,我这次来,来看看爷爷,看看叔叔,也顺便…看看您。这里面…就有一层意思,就是想,和你说说这个事…”

 “嗯?”“雅蓉姐…虽然你和我叔叔结婚了,虽然外头把我们家说得神神道道的…可是,我在这个家里生活了三十年了,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么?

 那都是外头信口谣言,瞎编的…您可别往心里去。我们家就是一个普通家庭,最多就是当个机关干部,也就是个公务人员而已。至少有一点是肯定的…哈哈…绝对不是那种封建大宅门皇城老贵族公公老太监什么的…”

 他说的逗趣,纪雅蓉听得也笑了…他更是毫不在乎,接着说:“叔叔有问题,违纪也好违法也好,我这做小辈的都不能说他不对。

 但是,的确是连累了雅蓉姐你了…当然…我知道,你们夫一场,谈不上连累不连累的。可是我这个做侄子的,总是要说,连累了雅蓉姐你了…事到如今,你可千万别太拘谨了。

 咱们这是法治社会、文明社会,哪有连累家属的?如果连出去见见朋友、吃吃饭、逛逛街都要瞻前顾后的怕人说闲话?

 那成什么混蛋世界了?这解放都多少年了…哈哈…至于叔叔的案子,您也更别多想,纪委、政法委、国安局同志们也忙着呢,哪有那闲工夫来管您和谁吃饭啊…您要是连这都想来想去的,倒显得…哈哈…不信任咱们领导和组织上了…”

 纪雅蓉已经彻底放松下来了,咯咯笑着说:“你真贫…难怪你叔叔说你个惹祸…”“哈哈…我是说真的…我就是劝您,开开心心的,该吃吃,该玩玩,该出去跟朋友们聚就聚,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我叫这次来首都时间实在紧,否则,我就约您去首都剧院看话剧了。雅蓉姐姐你才二十出头吧,大好青春年华,好玩的事多着呢。叔叔的事情…是没办法的,我这做小辈的,难道还能劝您改嫁?…哈哈,但是您也不用过得跟寡妇似的…哈哈…”“你这孩子…你是咒你叔叔呢,回头我告诉你叔叔去…”“哈哈…我叔叔是共产员,唯物主义者…才不会为了这个事训我呢。说真的…雅蓉姐,你现在…一个人天天呆这闷罐子里闷的慌吧?其实,如果你想发展一下事业和个人追求,或者找些项目来做做…我看都是好的。”

 “你是说…让我…找份工作?”“哦…我也不肯定啊,我这随口一提么。现代女,不是都讲究个独立么…您要嫌累,当然不用去奔波,但是您要是想过的充实一点,完全可以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的。

 叔叔、爷爷…您不用管他们怎么想,他们能怎么想啊,都是共产员,都要学习的精神的啊,这妇女解放都多少年了…咱们家怎么都要作表率不是。”

 纪雅蓉已经被他一路逗的笑得前仰后合的:“被你说的…哈哈…我还真像旧社会的小媳妇似的…”

 “就是么…雅蓉姐,其实这几年来,您一直在照顾爷爷。我们这第三代心里头觉得过意不去的…你要是有自己想做的事,就算是爷爷,我看也一定支持的。

 其实应该还是我们做小辈的去多照顾爷爷…不过那爷爷那脾气,我都怕他…真难为雅蓉姐你了…其实爷爷就是个闷葫芦的退休老头,话也不会说,您也别太怵他了啊…哈哈…”他这一连串话,句句幽默调皮,句句温暖贴心,又句句开朗真诚…纪雅蓉已经被他说的完全放松沉浸其中了,说到爷爷,更是点到纪雅蓉心头要处,又偏偏像顽皮的小辈一起在背后数落长辈似的亲密无间。

 这个女人已经被这个话题都感动得有点笑中带泪,可能她内心深处也觉得这是自己为石家的某种很伟大的付出,她出那种被理解的感动,和那种骄傲的儿媳妇的表情,抿了抿,已经就像在和亲密的朋友聊天似的:

 “是真的有点怕你爷爷…不过你爷爷在南篱,过的也好的。你们也不用太惦记,我每个月都会换通行证去看他,有时候可以隔周去一次。

 前天我还去了呢…他老人家就是爱和棋友下棋。可惜我不会,就算会…我也不敢和他老人家下。你爷爷么…唉,就是话不多,让人捉摸不透…也都不知道他喜欢不喜欢和小辈下棋的…”

 石川跃不易察觉的挑了挑眉毛,还是一副笑容:“爷爷以前就爱下棋,我和琼琼都会下,都是爷爷教的,不过没学好罢了。我就是业余三段的水平…爷爷才看不上眼呢…不过说真的,雅蓉姐,我这次来又看见您…真是让我吃惊。

 您这也太显得年轻了,让我叫您婶婶我是怎么都叫不出来,您看着,和我妹妹都差不多大…您现在还能登台么?我记得您是学昆曲的吧?”

 纪雅蓉显然没想到石川跃会说起这个话题,她的脸蛋上染上一层晕红,那是被人说起专业时的骄傲,但是骄傲之后的眼神里也略略有些感伤:“那是肯定不行了…我们这一行,可不比拍电影拍电视的那些,讲究的是一登台十年练功,我现在…早生疏了。”

 “嗯…可惜了啊…雅蓉姐,其实我以前看过您的汇报演出…简直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啊…”“你胡说…”纪雅蓉已经忍不住娇羞的笑啐了:“哄我呢…你怎么可能记得那时候…”

 “真的啊…”石川跃哄这种女孩子,简直是信手拈来:“我那时候还在国内,记得那次,是在首都戏剧学院的联。您的《长生殿》里的杨贵妃,用的头饰却很特别,是“金枝蓝翠”…是不是?

 我还记得葛复霞老前辈也在场,当场点评您,这个年纪的女演员,能够支撑得起“金枝蓝翠”的没几个人了…是不是?我记得一点错吧?那可是葛复霞?!咱们首都艺术界的泰山老前辈。我能哄人,她不可能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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