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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侧耳一听
 宁檀若却并未详说,只是略显忧郁的沉思片刻,才轻声道:“那些事于法不容,论刑少说也能捉出几个斩间侯。但是…”

 她说了一个但是,却没了后话,怔愣半晌,才抚着额头轻轻摇了摇手,道:“南宫星,你的口供便是方才所说么?是否还有什么需要修正更改之处?”

 南宫星道:“草民句句属实,不需更改。”“此时天色已晚诸多不便,供词明准备妥当之后,你阅览无疑,便可画押。”

 宁檀若显得有些疲惫,她偏了偏头,年铁儒便立刻站了过来,双手一扶按在她粉颈两侧,用力按起来。这夫到真是不避旁人,南宫星颇感尴尬的别开视线,道:“那草民的嫌疑,是否算是澄清了呢?”

 宁檀若正被的颇为受用,口鼻中连连发出猫儿般的轻哼,懒洋洋道:“只凭你一人的证言当然不行。

 供词画押之后,我们便要带你前往陆,与相关人等对证。此案发在陆,如无公函,须在陆做结,你身体不便远行,我明去问问那些武林高手,看看谁能拿出个主意,帮你过去。”

 南宫星暗自焦急,偏偏无法明说,只好尝试拖延道:“草民身上的毒已经有人去想办法了,只是路途不近,往来需要几功夫,不知道两位大人能否为我略作耽搁。否则我半路毒发,岂不是死无对证?”

 宁檀若皱了皱眉,抓住年铁儒的手掌往背后放了一放,自己,道:“我明问过再做计较。

 办案刻不容缓,如非不得已,我不愿多耽半。不过如果你身中的毒确实要命,我也不能坐视不管,到时我会先去查办城中其他案件,宽限你几天时间。”

 南宫星暗暗松了口气,道:“那…草民的案子既然有诸多疑点,嫌疑其实也并没那么重,是否…不必再强留在两位大人身边叨扰了?草民的身体不方便锁进大牢,但睡睡柴房,应该也不至于丢了性命。”

 宁檀若干脆的答道:“不行。口供说的天花坠,得了空便逃的不见人影的疑犯我听得多了。尤其是你们这些江湖武人,大牢也未必可靠。我一会儿给你上了脚镣,锁在腿,你就在地上安心休息吧。”

 南宫星眼见多说无益,只得乖乖闭嘴,任他们夫安排。年铁儒帮子按摩一阵,舒筋活络,两人絮絮叨叨说了些家常琐事,驿馆准备的晚饭才送了过来。

 也不知是这对夫品级不够,还是他们自己要求的就是如此,上来的清粥小菜即便是放在寻常民家也足以算是名副其实的茶淡饭,他二人看上去倒是吃得习惯,一边用饭,还一边聊着一些手上积的旧案。

 南宫星跟着吃了一顿,与平素相比,自然算不上足,不过正在示弱之际,倒也恰如其分。餐后宁檀若起身自行收拾了碗筷送出,回来之后,夫二人便在房中挪开一片空地,各自练习一阵。

 年铁儒练得是外家功夫,一身筋舞的虎虎生风,无奈斗室狭小,只能草草收功,转而蹲桩摆架。

 宁檀若是内功路数,简单动了动筋骨之后,便打坐调息,静心运气,看她头顶的微微氤氲之气,修为倒真称得上扎实。

 练功之后,年铁儒头热汗开门出去,过了半晌,才顶着一头漉漉的头发回来,道:“水放到隔壁屋了,两桶,你看看不够用再喊我。”宁檀若点了点头,柔声道:“尽够了,不过是简单抹抹身子罢了。”

 她出去后,屋里只剩下南宫星和年铁儒,年铁儒一副不善言谈的样子,两人自然没什么好聊,南宫星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挑开话头,问道:“年大人,你夫二人住在这里,将我锁在隔壁不也一样。留我在此,终究还是不妥吧。”

 年铁儒只道:“无妨。出门奔波在外,什么都遇到过。”南宫星心中不由暗道,这也无妨,你们这夫俩倒是都遇到过什么见鬼的情况啊?

 口中仍道:“草民不是要逃,而是怕冒犯了宁大人。毕竟,我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宁大人虽是官差,可也…确实生的楚楚动人。这万一被看到我什么不妥的模样,惹恼了她该如何是好?”

 年铁儒淡淡道:“你不逃,就怎么也惹不恼她。”这夫俩还真是铁板一块,南宫星大感头痛,他倒也不是真觉得守着夫住下不妥,而是想要找个由头送点消息出去,这样被看守着,简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将心一横,索略带挑衅道:“年大人,你守着如花似玉的娇,奔波辛苦了这么久,难得有个不用熬夜办差的日子,难道就不想犒劳犒劳自己么?

 横着我这么个大男人在边,不方便吧?总不能真如宁大人说的,你们夫行房,也不准我离开一丈方圆?“年铁儒竟点了点头,面无表情道:“檀若敢那么说,自然是有过先例。办案官差在犯人面前,不须讲究礼教。”

 这是礼教的事?南宫星哑口无言,隔着薄薄墙壁听着那边哗哗水响,脑中竟情不自的描绘出了宁檀若蜂的勾人体态,顿时觉得喉头一紧,连忙凝神静思,苦笑着摇了摇头,略带讥讽道:“两位大人如此敬业,草民实在是佩服的紧。”

 年铁儒点了点头,浑然不觉一样道:“案子破了,你再佩服不迟。”说话间单雷颐敲门入内,寒暄几句之后,帮南宫星续了一股真气。

 来的要是关凛,南宫星就做好了冒险让她捎一道口信给唐昕的打算,可惜来的偏偏是单雷颐,他也只有乖乖受着真气,随口问一下唐家姐妹的情况。唐家姐妹到都想要过来,无奈方群黎以毒未能解掉,她们过来也是徒劳回绝。

 输完真气,单雷颐倒是好似不经意般丢下一句,说是白家二老已经四下传出话去,此次奉暮剑阁代阁主之命,来为方家凶案做个了结,令白若云、白若兰兄妹尽速现身。

 南宫星此前布置的种种应对中,恰恰算漏了白家会横生枝节,一时间既想不到如何应对,也被这铁爪鸳鸯得找不到与自己人沟通的手段,真是头痛得很。

 他略一衡量,索趁着单雷颐刚输了一股真气进来,暗暗解开了封锁的丹田内外,打通了埋入其中的农皇珠与毒之间的通途,让弥漫的毒气迅速消解,只留下几小股,用单雷颐的内息封在四肢头颈,维持着伪装中毒的假象。

 这一番毫厘须发般的内功转移不容有失,南宫星尽力施为,总算勉强成功,幸好有镇毒的幌子掩护,即便旁边有人看他运功,也不会生疑。

 调息完毕,松散心神,南宫星才发现宁檀若已经回到房中,布巾包着发,敞了一颗领扣,着一小段水晶莹的脖子,难得的出几分少妇媚态。

 对南宫星的视线不以为意,宁檀若自顾起身,到边抬手一掀,开了半边板,让年铁儒拿过脚镣,将一端固定在靠墙脚上,跟着拿下一套铺盖,顺着那个角落向外铺开,成了让人半边身子锁在下,出半个身子在外的古怪布置。

 她看着年铁儒将南宫星抱到地铺上放好,锁上脚镣,口中道:“下狭小,你整个人放进去未免有些难过,可放你整个在外,你身有武功,我们也不太放心。只好委屈你如此将就了。

 “南宫星看着板放回盖住自己下,苦笑道:“比起大牢的干草地铺,这可舒服的多。”“知足就好。”

 宁檀若颇为满意,淡淡道:“时候不早,那就都休息吧。”南宫星扭头看了一眼屋内的灯火通明,道:“二位大人还要看什么案卷不成?”

 这次却是年铁儒答道:“我入夜视力不佳,为防万一,有条件的情形下,我们房内都是灯火通明。你要是畏光,我可以帮你找个布罩戴在眼上。”

 “不必不必,我睡的着。”南宫星忙道。遇到这么一对奇怪夫,南宫星也只有静静等待明是否能再寻良机。

 躺下不久,农皇珠渐渐起效,一身筋脉气血总算是活络起来,他悄悄深口气,功力舒展开来,总算是解了少许心头郁燥。

 内息恢复,耳力感官自然也随之回到寻常时候的敏锐水准,他侧耳一听,便发觉近在咫尺的上被褥之中,正发出细细簌簌的极轻动静。

 南宫星当下愕然不已,眯着眼斜斜瞄了过去,虽说角度所致看不真切,但分明能见到被子下面确实正有什么再动。

 那绝不会是悄悄钻进去的老鼠。从男外女内的位置来看,那多半是年铁儒伸过去的手掌,正在来回抚摸子娇躯,导致手肘顶动了被子。他们难道真的毫无顾忌?南宫星正自惊疑不定,就听宁檀若在里面很小声的娇斥了一句“铁儒!”

 被子这才安静了下来,跟着,年铁儒挪了挪身子,凑近宁檀若耳边轻轻说了些什么。宁檀若睡在里侧,南宫星看不到什么,只能听见隐隐约约似乎略显娇嗔的斥骂了一句,之后小声道:“你又来兴头了?”

 年铁儒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南宫星一颗心当即提到了嗓子眼儿,这…这夫俩难不成真要在这么近的地方当着他面行云布雨?

 他心底正说不清是惊喜还是紧张的时候,就听宁檀若在里面轻轻叹了口气,道:“好,那你还照以前的办吧,他体内还要靠功力镇毒,你下手别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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