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跟着缓缓吐出
那
公长长哦了一声,喜笑颜开道:“果然是公子您啊,您换了这身华服,小的都不敢认了。您怎么从正门来了?给给给,您还递什么牌子啊,直接进去吧。”“我今
不是来谈事,纯为带几个朋友来玩玩。不必惊动金姨,我就是来花银子的。”
那
公看了一眼他背后三人,忙陪笑道:“瞧您说的,您这几位都是贵客,尽管享用就是,我去跟里头说一声,可不敢收您的银子。”
“诶,”南宫星摸出一快碎银放进
公手里,摇头道“我说不必就是不必。你就当我想在朋友面前摆摆阔气,该怎么算就怎么算。我也不喜欢太张扬。对了,今
新来的姑娘,已经到了吧?”
那
公点了点头,道:“到了到了,早都梳妆好了,最近的新人可就今儿这两个,哎哟,那个桂香是在东边花月院里供人抢头红,您要是往这儿来可走错门了。啧啧,今晚想给她开苞的男人可真不少…”
南宫星又摇了摇头,笑道:“我不是找她,我等另一个。”那
公眨了眨眼,陪笑道:“松竹院的姑娘…可是不卖身的。您带朋友玩,总不能光听曲儿吧?
要不您往旁边梅兰院?那儿的姑娘
艺双全,以公子这几位贵客的品貌,留宿想来也不是难事。”
“我们就是来听听曲儿,看看舞,顺便品品这儿的眼波媚,上次金姨给我开了一坛,现在想起来,我肚里的酒虫都还要闹腾。”
南宫星说罢,将花牌接了回来放进怀中,带着三人走了进去。绕过门内园景,立刻就有两个青衣丫鬟
了上来,挑起花灯一左一右领在前面,她们俩年纪尚轻,走起路来却已经学会了如何扭动纤细的
肢,娇怯怯的背影,竟已带上了几分勾人的味道,不过几年,多半就也要将红花悬在花月院中了。
到岔路处,一个丫鬟款款回身,万福道:“公子,是往杨柳阁
诗作对,还是去水云居观舞赏曲?”南宫星笑道:“
诗作对我们都不会,往水云居吧。”“是。”那丫鬟娇滴滴应了一声,继续领路在前。
几个转折后,到了一片相连楼阁之前,中央一间大屋灯火辉煌,里面丝竹之声不绝于耳,两个丫鬟将他们引进大门,齐声道:“请在堂内稍歇,奴婢告退。”
门内有一片颇为宽敞的厅堂,红柱之间布置着桌椅,往里用矮栏隔出了一片舞池,几个乐师卖力演奏,池中七名少女正娉婷起舞,牵住了周遭桌上宾客的视线。
两旁是几道走廊,想必是通往各处私密所在。南宫星他们来的早,厅里不过三两桌坐了人,他们随便寻了一处坐下,先看了起来。
池中的舞姬姿
技巧都不算出挑,想来是不够格单开门户,只能在此结伴表演。不过虽说技巧生涩相貌也称不上绝
,但彼此间默契颇佳,装束也十分
人,绝称得上赏心悦目。
股还没坐热,已有一个小丫鬟捧着一本花册快步走上前来,脆生生的问道:“公子,您是头次来,还是已有心仪的花娘?”南宫星道:“这里我还是头次来。”
那丫鬟又道:“今
定家宴邀人的多,公子是要奴婢给您举荐一位,还是从余下的花娘里自行挑选?”说着,她将花册封皮一掀,双手托到南宫星面前。南宫星翻了几页,七八人里倒有一大半用彩签遮了名字,他将花册一合,道:“今
新来的姑娘,是叫凝珠么?”
那丫鬟点头道:“是,不过另有两桌也是在等她,公子您也要等么?”南宫星笑道:“等,我们本就是为她来的。”
那丫鬟收起花册,万福道:“公子稍待,西南回廊会有人通传,奴婢告退。”她这厢退下,立刻又有几个丫鬟过来奉上了糕点茶水,既不问单,也不说价,想来是各桌一样的开销。
静静的看了一支舞,七位少女万福谢场,踩着碎步退了下去,新换了五人出来,赤着玉足轻摇着薄纱罩裙翩翩接下场面。
唐昕白若兰都是自幼习武,同为女子自然也对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娇美身形有多大兴致,只觉得举手投足绵软无力,看着
美,就是好生无趣。
这时外头又陆陆续续来了几桌客人,唐昕大概是长久任职养成的习惯,不管什么人进来,她都要不着痕迹的打量几眼。
看了几拨,都是平平常常来这里寻
作乐的客人,单奔着歌舞而来,神情也看着干净许多,可看着看着,唐昕突然倒
了一口凉气,猛地转过身把脸端端正正的摆好,低低自语般说了句:“怎么这么巧…”
南宫星立刻眯起双眼,回头看了过去。刚刚进门的,是位光彩照人的公子,一双祥福瑞天字印的靴子,一身情丝坊的蜀绣锦衣,一枚翠玉扳指,一顶束发紫金冠,不光从头到脚贵气
人,样貌也是俊秀非凡,剑眉星目,
红齿白,只是微微一笑,便叫池中的两个舞姬跳漏了拍子,涨红着脸忙不迭补救。南宫星将头凑到唐昕旁边,低声道:“进来的那个你认识?”
唐昕犹犹豫豫的侧头又瞥了一眼,点了点头,轻轻叹了口气,道:“那…也是我的堂哥。被唐门逐出之前,叫做唐行安,现下…早已改了名字。”
南宫星双目一亮,道:“浮华公子唐炫?我之前光知道名号,还道是轻浮
之辈,这么看,不是也
稳重的么…”
唐昕面带憾
,轻声道:“他本就是我们这一辈里最出类拔萃的那个,可…可他偏偏就不喜欢暗器和毒,不做主修都不成,就是一点也不学。
后来又不知怎么得罪了家中的长老,被灰溜溜扫地出门。要不然…下一任门主的位子,十有八九是他的。”南宫星看她有些紧张,笑道:“你怕他认出你?”
唐昕摇了摇头,道:“不怕,他和行简大哥一贯说不来,不会告我的密去。而且他也很疼妹妹们,我怕她做什么。只是…他要过来,我这女扮男装可就要穿帮了。”
南宫星哦了一声,略显玩味的打量了一下她的紧张神情,似信非信的点了点头,不再作声。来客并不都是为了凝珠姑娘的初演,不多时,就有几桌客人被丫鬟带进了两侧回廊之中,去寻自己欣赏的歌姬舞娘,以渡曼妙之夜。
等到这五名舞姬也快要舞罢的时候,西南回廊终于走出一位丫鬟,脆生生唤道:“想要欣赏凝珠姑娘歌艺的贵客,请随我来。”
南宫星点了点头,四人一道起身,往那边走了过去。喜新厌旧果然是人之本
,堂内跟着站起的,竟足足有六七桌近二十人。
过了七折八弯的回廊,众人被引到一座水榭,围栏之外引水成湖,占地颇为辽阔,远远能看到几处湖心亭,另一个方向还能看到红帐花船,似乎是几院共用。
“此番是凝珠姑娘初演,按规矩会先唱一曲,诸位若是不合心,可回堂内再选心意的花娘。合心的,届时竞价抢花即可。诸位请入座。”看来这里就是供人竞价的地方,两边的矮桌配着坐垫排了长长两列。
看诸人都已坐好,那丫鬟走到栏杆边上,将一
垂绳轻轻一拉,一声清脆的锣响远远传了出去。
锣音落处,缓缓划来一叶扁舟,船舱无壁,只有围柱撑起四面垂纱,纱帐之内,一盏灯烛映照,隐隐可以看到一个盛装美人端坐其中,横琴身前,一个丫鬟立侍在后。
琴声方起,船夫便停了竹篙,让船儿静静飘
过来。悠扬婉转的歌声,便随着船头由远及近。
歌技略显青涩,但歌喉的确是品质极佳,唱的是略带几分哀怨的《秋波媚·杨柳丝丝
轻柔》,字字句句动情无比,划过心头,竟令人眼眶微感酸涩。
曲至上阕终末,一个休字被她唱的百转千回柔肠
断,也不知是否上感天听,原本平静无波的湖面,骤然起了一阵夜风,带出阵阵涟漪,贸贸然吹开了成帐轻纱。
琴上十指犹顾不暇,歌者自然不会去在意这种小事。但目光一直随着船儿摇摆的诸位客人,却绝不肯放过这提前一睹真容的机会。再怎么为了听曲而来,若真是实在生的抱歉,只能隔纱赏艺,起码也要走上三成客人。
幸好,船上那位凝珠姑娘不仅不丑,反而生的秀美端庄,一副闺秀气度,那精心描画仍不显俗陋的面容,甚至比她的歌声还要醉人。水榭中的诸人心底大都暗暗叫了声好,却有一个略显尖锐的声音直接惊慌失措的叫了出来“怎、怎么是她?”
南宫星看了一眼面色煞白的白若兰,跟着又把视线投在隔座的白若云身上。白若云的定力绝不算差,但此时,他的脸色也极为难看,握紧的双拳,甚至已在微微颤抖。
他努力克制住喉头涌起的怒吼,缓缓转过头,瞪着南宫星,低声咬牙一字字道:“南宫兄,为何秀儿…会在这里?”南宫星微微一笑,将面前的酒杯举起浅浅抿了一口,悠然道:“白兄,你在说什么?你说谁在这里?”
白若云怒气冲冲的又往小舟那边看去,但清风已过,轻纱已落,视线所及之处,又只剩下一个模糊不清的倩影。
他深深
了口气,跟着缓缓吐出,抬手拉住了几
发作的白若兰,尽量以不惊扰其他客人的声音道:“南宫兄,这世上绝不能有如此相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