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3 事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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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舒馨听夜夫人的口吻是要放她和母亲走,不由得暗自惊喜,却不料,高兴不到两秒,身后传来夜天昊低沉阴冷的声音“舒家母女俩还不能走!”
舒母和舒馨大骇,尤其是舒馨,听见夜天昊的声音后霎时脸都白了,缓缓回头看向他,只见他
角逸出一抹淡然却惊人的冷笑,心脏骤然间突突狂跳。
他噙着舒馨的脸,再一次微笑着重复“很抱歉,伯母,您和舒馨都不能离开夜家。”
“为什么不能?难不成我们家馨儿还要在这里一直卖命不成?”
夜夫人听见舒母嘴里说的是‘我们家馨儿’,而不是‘我们’,她忽然觉察到这句话里隐隐含着某些特殊的意味,而且她对大儿子的态度也似乎不太好,这让夜夫人心里多了一份疑问。
回首看向夜天昊,他面上始终是惯常那份泰然处之的冷静,笑着说“伯母言重了,之所以说不能走,是因为这份合约。”
“合约?什么合约?”再次听说‘合约’两个字,舒母不
更加疑惑。
记得上一次舒馨也提到过‘合约’,问过她,她却没有说下去,那时她不曾发觉有什么不对劲,只是担心女儿和夜家大少爷走得太近,唯恐发生她不愿发生的那种事。
而现在,又一次从夜天昊嘴里听到‘合约’的事,舒母忽然警觉,似乎事情并不那么简单,难不成,夜天昊抓到了舒馨的把柄不成?
疑惑的档口,夜天昊又道“实不相瞒,当初您女儿答应来我们家护理天星的时候,曾和我签署了一份合约。合约上规定,一年内,她将不得辞退这份工作,若未
三个月,她将支付一笔毁约金。换句话说,如果你们现在要走,必须先支付这笔毁约金才行。”
“毁约金?”
舒母一时愣住,回头看了看舒馨,又看了看夜天昊,隐约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她忍了一口气,看向舒馨“馨儿,毁约金又是怎么回事儿?”
“妈,我…”舒馨
言又止,并不想讲毁约金的事。
而另一边,夜天昊却是轻柔一笑“怎么,舒馨没跟您提起过合约的事吗?”
他眼底的笑意明显是对着舒馨的,那么温柔,柔软得叫人疑惑,可那种柔软,却仿佛是一把刀,刺得舒馨几乎晕厥过去,她用尽了力气才让自己站住了双脚。
舒馨忿忿地咬牙,扑过去拽住夜天昊的手,央求“就算是我最后一次求你,求你不要跟她说毁约金的事。”
夜天昊微微蹙眉,垂眼看了看她拽住自己胳膊的那双手,继而像是掸开灰尘一样,甩开了她的手,鄙夷地讥诮“有胆量签下那份合约,就该有胆量说出来,不是吗?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有什么好瞒的?”
舒馨怔了怔,哑口无言,另一边舒母忿忿地瞪了她一眼,问道“大少爷,那您说毁约金多少钱?我们还就是了。”
夜天昊又笑,云淡风轻地说“舒馨在这里工作还不到三个月,按合约规定,她必须支付前三个月薪水总和的三倍或是九个月的赔偿金作为毁约金,其实两种赔偿方式的费用都差不多,舒馨前三个月所得薪水总和是三十三万,这个数的三倍,等价于剩余九个月的薪水总和,换句话说,她将支付约一百万的毁约金。”
他说了那么多,最后那句话却是叫舒家母女俩震惊无比“什么,一百万?!”
舒馨完全懵了“怎么会有一百万这么多?前三个月我根本就没有得到三十三万的薪水啊!”夜天昊笑得云淡风轻“那是因为你在我们家还未做
半年,合约上有写,未
半年工作期,雇佣方只支付月薪的十分之一,
半年后,也就是从第七个月起,雇佣方开始逐月补足那剩余的就成薪水。”
微顿,他饶有兴味地睨了舒馨一眼“当初你签合约的时候很爽快,我以为合约上的规定你都是看清楚了的。”
“你每个月支付我一万块,我一直以为…”
“哦,不是吧?你以为每个月薪水就一万块?你也太看不起我们夜家了,我们夜家每次请来的护理,薪水都没有少过五万块一个月,对吧,妈?”
夜天昊微笑着看向夜夫人,夜夫人怔了怔,稀里糊涂地朝舒家母女俩点了点头哦。儿子说的都是事实,可看起来,好像中间出了点儿什么问题。
震惊万分的舒馨无法回应,整个人已经彻底呆掉,直到此时此刻,她才彻底明白,那个合约根本就是个圈套!
试想一下,若月薪一万,即使毁约,毁约金的总额也不会超过十二万,若不得已要毁约,凑足这十二万也不是说不可能。
可若是月薪十万,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现在,她去哪儿凑足这一百万?!
她懊悔地看向舒母,舒母此时此刻已气得浑身发抖,她抬手指着舒馨,面色铁青,眼泪止不住地往外
出来“馨儿,馨儿,你说说,你怎么这么糊涂啊,当初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你不该来夜家的…”
舒母的脸上全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她歇斯底里一边大哭,一边抬手一掌掌拍打着舒馨的头、脸、身体…
舒馨埋着头,不敢正视舒母的眼睛,任由舒母的拳头砸在自己身上。
事到如今后悔已来不及,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一时间所有的内疚、歉意、忏悔、委屈,难以名状地
织在一起,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一遍又一遍撕心裂肺地喊着“妈,对不起,对不起…”
舒母气急攻心,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地上,房间里简直
了套,舒馨眼见着母亲栽倒在地上,顿时没了主意。
她惊骇地扑向舒母“妈!妈!您醒醒,醒醒啊,妈,您怎么了?快醒来啊——”
夜天昊在这一秒也愣住了,他没想到舒馨的母亲会突然发狂并晕倒,先是惊了一下,动了动步子,但最后冷漠伪装占了上风,他
自己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看着舒馨一头扑在舒母身上嚎啕大哭。
夜夫人率先回过神来,赶紧招呼管家张婶“张婶,快快快!赶紧去二楼把天翔叫来,另外让刘师傅把车子准备后,随时准备送医院抢救!”
张婶也吓得六神无主,听见夜夫人的吩咐,也慌了“哦哦,我马上去!”
不一会儿,得知消息的夜天翔赶来了楼下,检查了舒母的情况后,马上下命令“不行,得马上送医院!”
于是,舒母被送往夜天翔工作的圣爱私立医院。
经过几个小时的漫长等待,舒母终于被抢救了过来,并被送往特护病房,舒馨一直坐在病c花ng边,眼睛闭着,泪
不止。
有双手臂过来搂住她,她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计较那个人到底是谁,只知道一门心思祈祷,希望母亲度过危险期…
不知道又过了多少个小时,舒母醒来,病房里只有舒馨一个人,一切都是静悄悄的,药水正缓慢而
畅地滴落,阳光苍白地从半拉着的纱窗透进来,透过那小小的塑胶管,在墙上落下一个个小小的光斑。
舒馨就趴在她身边睡觉,只是几个小时不见,她瘦削的脸蛋儿显得更苍白,身体也更瘦弱了,感觉到她醒了,舒馨也就醒了,惊喜地望着她唤了一声“妈…”
舒母心疼自己的女儿,但这一刻,心里除了心疼,还有的就是愤怒,想也不想就抬手挥向她。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这一巴掌狠狠地扇在舒馨脸上,她根本无暇顾及手背上还
着针头,针头被她这个动作一带,便给碰歪了,顿时手背上肿起了一大片。
“妈…”舒馨脸上火剌剌地痛,嘴角甚至还带着血腥味,她知道这一巴掌母亲是真的用了力,八成是因为恨铁不成钢吧,她想。
她怯然地望向母亲,舒母已转开目光,直
地躺在c花ng上,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舒馨也就再看不清母亲的脸或是表情,但心口那种痛却是无比清晰。
护士小姐端着要换的输
瓶进来,正好看见这胆战心惊的一幕,替舒母换了针头,又换了药,这才小心谨慎地说“舒阿姨,我看您还是多休息一下,千万不要再动气了。”
舒母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似地,依旧望着窗外,不出声。
护士摇了摇头,唉声叹气地离开病房,舒馨就坐在c花ng边,声音嘶哑地,一遍又一遍地说“妈,对不起,是我错了…对不起,您原谅我吧,妈…您别生气了好吗?是我不好,您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到底还是心软了,毕竟女儿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
,即便再觉得不值,再恨铁不成钢,但舒母也看得出来,自己的女儿也是受害者。
她不得不翻了个身,将脸整个朝向窗子那一头,无声中让眼泪肆
…
静静矗立在病房门口的夜天翔将这一幕落入眼底后,眸子里一抹怒气横生,下一秒他不假思索就径自转身出了医院,驾车直奔夜集团大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