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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暖花开,桃杏飘香。

 孟焰和月舞绫的身分,不知怎地传了开来,令这座介于南北之间、沉寂数十年之久的“摘月镇”,因著两位名闻遐迩的大人物,顿时热闹了起来。

 街坊市集,商家小贩,脑筋动得快一点的,纷纷以造型陶土、剪纸映画等民间艺术,雕塑出两人形貌,兜售牟利,大发利市。

 附会宗教轮回的,还称说他俩是七世姻缘,命中注定,是以,孟焰没能在宁波城内掳获芳心,而是在这小小的摘月镇,摘下了月舞绫这朵旷世奇花。

 此种说法广受,尤其是待字闺中的少女,时常捏著他们的名字、图像,向月下老人祈求自个儿的好姻缘——

 “小姐,你该喝药了。”

 圆儿推门而入,手上捧著托盘,托盘上放著一碗冒著白烟的药汁。

 本来她们是想及早返回宁波城,好让家里的人可以安心,但,孟庄主心疼小姐旧伤未愈,十香软筋散的余毒亦仍在体内,尚未全数消褪,因此大手笔地在这儿买下了一座旧时宫人的大宅院,供小姐休养身子。

 至于家里那边,他早已派人快马加鞭,送去消息了。

 “搁著吧,我晚点儿再喝。”

 端坐在桌前,月舞绫捻著七彩丝线,心无旁骛地赶制著一袭崭新的衣裳。

 “可是,你昨天这么说,后来也没有喝…”

 经过前些日子的奔波劳苦,小丫头圆润的身躯才消了肿,结果搬到这宅院没几天,就被老爱找她当“饭友”的慕容灿,给养肥了回来。

 “我叫你放著。”

 “可是…”不喝药身子怎么会健康?

 “到底你是小姐,还是我是小姐?”月舞绫不悦地拾出身分她。

 “好嘛!”

 圆儿只好放下托盘,安静地站在一旁,等著她的“晚点儿”赶快到来——

 耶?

 眼尖的小丫头一瞧见有抹蓝色昂藏身影飘过窗前,心下大喜。

 “孟庄主!喔,不对!未来的姑爷,你回来啦?”

 等不到小姐的“晚点儿”,等到孟庄主也是一样的。

 她朝他挤眉眼,暗示小姐不肯乖乖喝药。

 “嗯,你下去吧!”

 “是!”

 一应完声,圆儿拔腿就跑,速度之快,媲美一阵小旋风。

 “这丫头在忙什么?瞧她急的!”

 孟焰拉著椅子,在月舞绫身旁坐下。

 “八成又是去找慕容灿了。”

 说起这个,月舞绫弯弯的柳眉便蹙了下。

 “我总觉得,你那义弟好像很怕我,我对他做过什么可怕的事情吗?”

 不然为何每回她叫他,他就像被毒蝎子咬著似的,急忙弹开好几大步?

 孟焰耸肩,不想告诉她,她曾把人家引以为傲的“美背”划了一剑,害人家趴在上大半个月,他会怕她,绝对是正常的。

 “怎么不喝药?”

 他推著药碗,移到她面前。

 月舞绫迅速垂下小脑袋,假装忙碌地埋首裁

 “我没说不喝,只是等会儿再喝。”

 “等什么?”

 他才没那么好骗!

 “等它比较不烫。”说得理直气壮。

 孟焰不吭声,体贴入微地帮她吹著药汁。

 “喏,凉了。”

 药碗再度移到她面前——

 她瞪著那浓稠的体,心想,要是能仿效“望梅止渴”的典故,来个“望药止病”,不知该有多好?

 “绫儿,你还等什么?”他耐心极佳地陪她耗著。

 良久,她回视线,云淡风轻的说了句:“太凉了不好喝。”

 沉默——

 他撑著下颚,微微偏头,看向她完美的侧睑,接著,用足以怒他人的轻蔑口吻问道:

 “堂堂月家七姑娘,该不会是怕药苦,不敢喝药吧?”

 对付她的不二法门就是她!

 “我…”

 黑白分明的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一圈,最后仍是转回了那碗黑不拉叽的汤药上头。

 “喝就喝,谁怕谁?”

 她捧起药碗,捏著鼻子,咕噜咕噜地把药汁进肚子里,一滴不剩。

 美丽的小脸惨兮兮地皱成一团——

 “苦口良药,多喝几帖,你的身子骨自然会硬朗。”孟焰将碗盘挪到茶几上,凉凉的说。

 “这么好的东西,你自己怎么不喝?”月舞绫有些恼了。

 但见他霍地伸手平贴着她的额头,语气焦灼“绫儿,你病糊涂了吗?我不喝,还不都是因为你把它喝完了!”

 “你——”可恶,他又在耍人了!

 月舞绫鼓著腮帮子,气嘟嘟的瞪他,委实不解,她向来无往不利,怎么一碰上他,仿是老鼠碰到猫,一点办法都没有?

 “好了,乖,别孩子气了,我赏你糖吃。”

 他从怀里掏出一只瓷瓶,倒出里头唯一的一颗药丸放在手心,而后执起茶壶,倒了一杯水,伺候她和著水下。

 她顺过气,有丝撒娇地埋怨道:“你骗我,这不是糖。”不苦,但有很浓、很浓的特殊气味,像是人参、灵芝那一类的药材。

 孟焰拍拍她,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说:“总之对你有益处。”

 其实…她吃的叫作老参丸,是当年他在天山习武时,师父送给他的礼物。

 别看它小小丑丑的不起眼,它可是由一千棵千年老参练成的炉丸,吃了能防百毒、壮身体,受了重伤一脚踏进棺材里的人都能救活。

 练武之人拿它增进功力,垂死之人拿它延年益寿,他仅有一颗,也就是她方才吃掉的那一颗。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著我?”

 月舞绫抬著一双狐疑的美眸,默默观察他的神情好一会儿了,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怎么?还没嫁人就急著管起相公来了?”他失笑打趣。

 “少油嘴滑舌的,坦白从宽,说谎从严。”口气活像是一名善妒的子。

 孟焰摊摊手,也活像是一名花名在外的丈夫,轻哄著她:“我能有什么事情瞒著你?你这小脑袋瓜子别胡思想了。”

 见她一脸不信任,他只好又改口:

 “好吧,既然你真的那么好奇,我就把深藏在我心底的三个字…坦白让你知道。”

 三个字?

 会不会是…

 怦怦…怦怦怦…

 心跳陡然加快,月舞绫-著长长的睫期待著。

 “我的傻绫儿!”一把搂住她纤瘦的肩,孟焰当真凑在她耳畔,轻声说了三个字——

 俏脸蓦地染红,她又气又羞,再也无法拷问下去了。

 这男人,想要在他嘴里骗出语甜言,还真不容易!

 她以为他会说“我爱你”,可他偏偏欠揍地改成了“我要你”…

 而且他一双贼眼,还直勾勾地盯著她前的盘扣瞧,好似在考虑是要温柔地剥开它,还是直接扯掉比较快!

 “不理你了。”

 她低头做她的细活儿,深知这话题若是再继续下去,她可能就会变成“恶虎扑羊”里的那头笨羊了。

 他笑了笑,挑起她放在针黹篮内的半件衣裳,扬眉问道:

 “绫儿,这是要送给我的吗?”

 如果是,她拿捏尺寸的功力未免太差劲了。

 这衣裳的袖管这么细,他要进一指头都很困难了,更遑论是一条胳膊!

 “你想得美!”

 要她他的衣裳,等他们回宁波城,他正式上她家提了亲再说!她轻啐,嘴里讲的跟心里想的是两码子事。

 “这是我要送给五姊她孩子的。”

 过去两年,由于霍天奇的关系,她们姊妹俩从来没有好好地讲过一句话,她甚至连五姊的孩子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此次离家,虽然走了一连串的厄运,但若能因祸得福,重拾姊妹感情,那么,她曾受过的苦又算得了什么?

 孟焰轻搂过她的肩头,深知她重视亲情,不会与月思绮计较她之前的种种。

 “绫儿,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他忽尔开口。

 “什么忙?”

 “有人送我一幅绣画,独缺题字,我想请你在上头题几个字,可好?”

 圆儿同他说,宁波城内手工最巧的那人,正是他未过门的小子;不过,就算她的手工不是最巧的,这个“忙”亦非她莫属。

 “好啊,你要题什么字?”他这个近乎十项全能的男人难得开口要求帮忙,月舞绫自是爽快答允了。

 “不能反悔?”

 “嗯!你究竟要题什么字?”这样神秘兮兮的!

 孟焰得寸进尺地将她搂上自己的大腿,暧昧眨眼道:“等你嫁给我,回到虎啸山庄便知分晓——”

 “谁、谁要嫁给你啊!”

 含羞带怯的俏佳人不安地在他腿上扭来扭去,察觉他益发灼热的望正紧抵著她…

 “你不嫁我?”

 忍耐了好一会儿,他仍是伸出魔掌,朝她衣服上的盘扣进攻了——

 “不…”

 他怎么可以!?

 现在是白天,窗外随时会有人经过,而他的手就这么孟地滑进了肚兜底下,罩住了她的丰盈——

 月舞绫困窘地发出呻,还不是很明白为何男人无时无刻、随时随地皆能点燃火。

 “若你不嫁我,我可要登上你们宁波城的城墙,大声喧嚷著你在爱时的表情有多人、叫声有多甜美,好让所有人知道,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无赖男子一手掌握住浑圆软丘,一手缓缓地掀开她的长裙,笑得人。

 “你敢!?”

 衣衫完整,却被轻薄殆尽的俏佳人,忍不住倒了一口冷气,同时也感觉到自身的亢奋。

 “我怎么不敢?”

 恶虎终于将她甜美的猎物扑倒在桌上,一吻一誓言——

 “不过,我一点儿都不想跟别的男人分享你。因为…小东西,你的一切全部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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