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襄
,长林巷。
南宫渐雪忧愁地盯着远方,等待即将到来的恶战。为什么自己总是会被那个臭猴子说服去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苦力活?
可以想像,今夜一战下来,自己又将损失一些人手,真不知道到时该怎样跟族里
代。无论如何,今夜一战之后,自己一定要拿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否则日子就难过了。
可是,要从那个臭猴子嘴里挖点有用的东西出来,好像真的好难啊!南宫渐雪感叹着,总觉得自己正在做一桩稳赔不赚的生意。长林巷长达三里,南宫渐雪调派了一百五十人过来防守,怎么安排都觉得人手太少,捉襟见肘。
最为令人不
的是,她曾提议将温府内仅剩的五十余名护卫也一同布防在外,却被鹰刀振振有辞地一口拒绝。
“且不说温府内本身也需要一些人手保护妇孺孩童,就算真的将这些素质低下的护卫掺杂到你的人手中,我想他们也只会帮倒忙。我们是打仗,而不是打群架,多一些废物掺和进来只会破坏战斗群体的组织
和纪律
,导致战斗力下降…”
当然,鹰刀这番话也有他的道理,可自己就是不甘心。凭什么自己身为义务帮忙的人要在外边拚死拚活,而真正的事主却可以躲在乌
壳里逍遥自在?
鹰刀这个臭猴子和杨四这个猪头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跟他们合作,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布…谷,布谷…”在距离长林巷两端的稍远处,担任侦查任务的斥候突然传来有大批敌人来袭的信号。
紧接着,几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呼声也从该处传来,显然是己方斥候在发出信号时不慎暴
了自身位置,以致被敌方的先锋小队发觉而发生了正面接触。
至于这几声惨呼究竟是己方的人发出的,还是敌方的人发出的,除了他们自己,谁也不会知晓。看来,敌方指挥袭击战的统领深谙用兵之道,知道在大部队进攻之前应先派遣先锋队探路,绝不蛮冲蛮干。
好在此次防守战的防守体系出自卞停这兵法大家之手,每一个细节都经过仔细的推敲,甚至具体到巷口两端应设置什么障碍物、障碍物后应埋伏多少刀斧手、围墙上弓箭手该如何布置和站位,以及何时进、何时退等具体的防守战术该如何视实际战况而实施…
有了这样严实可靠的防守体系,相信敌人每跨进长林巷一步,都要付出不小的代价。可笑的是,当卞停将这一系列方案细细解释出来时,南宫渐雪尽管听得非常认真,只差用笔墨去恭谨的记录了,却还是觉得昏头晕脑的。
她并非是完全的兵法白痴,也曾努力研究过《孙子兵法》、《孟德新书》之类的书籍,但将书籍上的所有文字倒背如
与在实际中灵活运用完全是两回事。卞停这一套立体型防守体系对于她来说未免太过高深了,实在令她难以全盘
收和消化。
因此,她索
将手下几个队长叫来,让卞停直接面授机宜,逐个分配任务,以免自己转述时错漏了什么,那就大糟特糟了。卞停在布置完毕之后,还特别提醒了一点。
“这一套防守体系用于两军
战,可说是固若金汤,可是用于江湖上的帮会冲突,却有一个致命的缺陷。
因为帮会冲突有一个鲜明的特点,那就是武功高手的破坏力有时会对整个战局起到决定
的作用。冲突的规模越小,武功高手的决定
作用便会越大,甚至有可能使战事的结果完全颠倒过来。”
“举个例子来说,帮会冲突中,当某一方完全掌握战斗的主动权时,另一方突然杀出一位绝顶高手。普通的刀剑箭石对这种高手是没有任何杀伤力的,但是他却可以用个人的力量去强行攻下一个左右战局胜负的制高点,并牢牢地控制它。
那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这位高手以一人之力赢得了整个战事的胜利。”“像这样的例子在大规模的两军
战中是不可能存在的,但在帮会冲突中却屡见不鲜。
因此,我要特别提醒你注意,若想打赢这场防守战,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干掉敌方队伍中,可以影响战局的武功高手!”
回想到卞停对自己的特别嘱咐,南宫渐雪不由懊恼地看了看长林巷左右两端…究竟敌方的高手会出现在哪一端?若是两端都有高手出现,那自己还不得累死?都是些混蛋!杀一个女人要出动两个男人,却留下自己一个女孩子独力支撑大局,现在的男人怎么一个比一个没风度?
尽管委屈得想哭,可南宫渐雪还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坚叔,麻烦你去守住那一边。若是有敌方高手出现,你就示警通知我,我自会过去接应。记住,千万不要硬撑,该退便退,若你有什么损伤,我就没法向爹爹
代了。”她回身向黑暗中的一人说道。
那人缓缓从黑暗中踱了出来,羽扇纶巾、鹤发童颜,举手投足间颇有飘逸出尘之姿,正是“庐隐”主人柯坚。
“庐隐”是南宫世家设置在襄
城,专门负责收集情报的秘密机构。南宫渐雪在无人可用的情况下,不得不将柯坚请了出来。她这么做,无疑冒了极大的风险。如果柯坚真的在这一战中负伤或者死亡,那么“庐隐”
便彻底瘫痪了,这样的后果即便是南宫渐雪也无法背负得起的。而往好的方面去想,就算柯坚在这一战中完好无损,可他隐秘的身份也很有可能暴
给他人知晓,这将对“庐隐”
以后工作的开展极其不利。可是,除此之外,自己还有更好的选择吗?如果不是
不得已,谁会出此下策?这件事如果传到父亲的耳中,父亲一定会
然大怒吧?南宫渐雪的脑中闪过父亲盛怒的脸庞,嘴角不由泛起一丝苦笑。
“七小姐无须担心。我这把老骨头在屋子里已经坐得太久了,有这样的机会,正该出来活动活动。”柯坚笑道。柯坚年轻时本是皖北巨盗,为人愤世嫉俗、颇有些偏颇之处,是一位介于正
之间的人物。
这种性格自然极易
起一些自命为侠义之士的白道武林人士的反感。有一次,皖北的一家富户遭人劫掠,家中的一个女眷也同时被盗贼
杀,不知怎的,这一桩无头公案竟无辜栽到了柯坚的头上,一时间白道武林纷纷出手围捕柯坚。
柯坚自然不甘心代人受过,怎奈根本无人会听他辩解,无奈之下他只得且战且逃,当逃到秦淮河畔时,终于被困。他自知再无生机,悲愤之下大战群雄,决意与这帮不辨黑白的白道人士拚个同归于尽。
他一人单剑据守秦淮河畔的半月亭,依靠地势之利和群雄浴血死拚,从午间一直周旋到傍晚,全身上下几乎已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敌人的血和自己的血混淆在一起将半个亭子都染红了,他犹然不肯认罪受缚。
就在他完全绝望准备自刎而死之时,南宫苍穹碰巧路过,及时出手镇住群雄并解救了他。彼时南宫苍穹虽然还未继任阀主之位,但为人豪侠仗义颇具侠名,兼且秦淮一带均是南宫世家的地盘,有他出面保住柯坚,旁人哪敢有什么异议?
南宫苍穹救了柯坚,可柯坚并不领情。他冷冷的问道:“我是一个人人喊杀的采花恶贼,你为什么要救我?”
南宫苍穹笑道:“我相信你没有做过那件事。如果你真的做了那件事,你的眼神不会如此倔强和骄傲,你也没有那么大的勇气与人拚死相斗!”
此言一出,柯坚不
热泪盈眶,因为南宫苍穹是第一个相信他是无辜的人。他不
又问了一句:“如果这件事真的是我做的呢?”
南宫苍穹正言回答他道:“如果那件事真的是你做的,我将会是你第一个要面对的敌人!不过我相信这件事绝对不是你做的,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和判断力。”柯坚在南宫家养好伤之后,南宫苍穹极力要求与他一起去查明
杀案的始末。
有了南宫世家强大的实力作后盾,调查进行得很顺利,案情也渐渐水落石出,却原来是皖北某名门正派门下弟子冒名而为。
洗清冤白的柯坚向南宫苍穹道谢,南宫苍穹却笑道:“我这么做不全是为了你,我只是希望证明自己的眼光是对的而已。”柯坚被南宫苍穹的
襟和气度完全折服了,自此甘心投身于南宫世家门下,为南宫苍穹效命。
多年以来,柯坚出生入死东奔西走,为南宫世家解决了无数难题。南宫苍穹常常对着他感叹:“一直以来,你总是觉得欠我良多无法报答。
可在我看来,实在是我南宫家亏欠了你啊!你为我南宫家做了那么多的事,已经不是我所能报答得了的…”不能否认南宫苍穹这番话里多多少少有笼络人心的成分,可也的确包含有很多的感激在里面。
因此,南宫苍穹赋予柯坚极大的实权,在某一个时期,柯坚甚至成了南宫家仅次于南宫苍穹的权威人物。
柯坚人生阅历丰富,深知功高震主并不是一件好事,尤其南宫苍穹的几个子女已渐渐长大成人,再这么下去难免会令人心存芥蒂。
于是,他主动请辞离开淮
,甘心到襄
来挂一个主管情报的闲职,一来他的确具有情报分析的特长,二来可以避开族内凶险的权力斗争。
南宫苍穹多方挽留不得,也只好听之任之了。柯坚之所以不惜犯忌冒险帮助南宫渐雪,并不仅仅是出于喜爱南宫渐雪这个初出茅庐的小侄女,最重要还是怀着一种报恩的心理。
虽说这几十年来他为南宫世家做了很多事,可他永远记得是谁在他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解救了他。只要是南宫家的事,即便会要了他的性命,他也是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坚叔,对不起。如果有的选择,我绝对不敢劳烦你的大驾,可是…总之,你千万小心。”南宫渐雪愧疚道。看出南宫渐雪心中的疑虑和担心,柯坚正言道:“小雪,正所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只要你认为所作的事是正确的,就不要担心你爹爹那边会怎么想。行军打仗最忌讳的便是瞻前顾后犹豫不决…庐隐暴
了就暴
了,大不了将来重建一个。
而我,在襄
孤零零地待了这么多年,早就觉得有些气闷无聊,正好趁机出来热闹热闹,将来到了你爹爹那边,我自会说是我自己要求参战的,与你无干。
小雪,你爹爹对你的期望极高,这次委派你过襄
来,正是为了锻炼你独自行事的能力,你千万不要让你爹爹失望啊!”一直以来柯坚都谨守自己的本分,尊称南宫渐雪为“七小姐”可此时却不惜犯
用长辈的语气来“教训”
她,这其中的苦心南宫渐雪岂能不知?南宫渐雪不
感动地握住柯坚的手,沉声道:“多谢坚叔!小雪知道该怎么做了…你,去吧!”柯坚微微一笑,将手
出来,俯身躬行下属之礼,肃然道:“谨遵小姐号令!柯坚去了。”说着,身体轻轻一晃,已飘然向后掠去,消失在长林巷长长的甬道深处。
望着柯坚远去的背影,南宫渐雪
了
背,往长林巷的另一端飞行而去,心中却在默默发誓:“坚叔,你就看着吧!小雪一定不会让你失望!”她忽然觉得自己长大了不少。“嗖嗖…”又是一阵箭雨从长林巷口的围墙上铺散过来。试图向前突进的己方部队,在留下四五具尸首之后便不得不又退了回来。
第一次大意突进时,遭逢到对方出其不意的强劲攻击后的损伤,再加上这几轮的小心试探的结果,己方已在巷口留下了多达二十多具尸体,这样的伤亡情况和顾善所介绍的“温家已是空壳”
这一情报明显相悖。正因顾善错误的情报令自己作了大胆突进这一错误的决定,以致于这次的袭击战有了一个非常糟糕的开端。
龙泽秀行在肚里暗暗骂了一句,懊恼地将飞行到眼前的箭矢拨飞,眼睛却紧盯着站立在巷口的一位老者。自第一轮遭逢到敌人的暗算之后,这位老者便出现在巷口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清冷的月光挥洒下来,在那老者的身上镀了一层银白。淡淡的笑意
漾在他的眼中,那是一种充
自信的眼光。
青灰色的长衫一丝不苟地穿在身上,几乎找不到一丝褶皱。银白色的长发梳理得也很整齐,在发髻的顶端还戴着一顶纶巾。长剑斜指地面,握剑的右手手指纤细修长,指甲也修剪得整整齐齐,在他的
间甚至还
着一把小小的羽扇。
从外表上看来,他就像是一个处于长期养尊处优生活中的老学究。他当然不会是老学究,尽管看起来像是老学究。感受到那老者凛然不惧的超然气势,龙泽秀行不由微微叹了口气。
“温师仲?”龙泽秀行问道。那老者摇了摇头,答道:“柯坚。”龙泽秀行点了点头,右手一动,窄锋短刀已滑至手心。很显然,如果不解决掉眼前这个碍手碍脚的老人,自己的队伍将陷入被动的局势,再也无法从这巷口突进半步。
“不管你是谁,挡我者,死!”龙泽秀行冷冷道。刀光如雪。双手握住刀柄,龙泽秀行冒着急掠过来的箭雨跃至半空。
“十字斩!”怒喝一声,龙泽秀行终于挥出了这次袭击战的第一刀。沛然的刀气斩断所有阻挡自己的箭雨,向前方的那位老人头顶
去。面对如此惊涛骇
的一刀,柯坚的瞳孔不由一阵收缩,因为他看出敌方年轻首领的武功明显比自己高出一筹。
即便如此,他依然毫无惧
。自从当年在秦淮河畔半月亭的那次血战之后,他便从没有怕过。
柯坚长啸一声,向另一个战场的南宫渐雪发出警示之后,手中长剑卷起一团青光,
面向挥斩过来的龙泽秀行的咽喉刺去。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敌人有可能斩下自己的头颅,但同样的他也逃不开自己的致命一剑,比的便是谁更不怕死!
有那么一瞬间,柯坚仿佛觉得自己又回到了秦淮河畔,又回到了半月亭。听到柯坚的长啸声,南宫渐雪知道柯坚正面临强敌的攻击,一时间心内焦躁不已。
然而,尽管心中的焦躁如火燎一般,她此时却也不敢赶去支援,因为在自己这边同样也遇到了敌人的攻击,在没有解决这边的问题之前,她如何敢贸然去支援柯坚?
卞停设计的防守体系果然有效。围墙上的弓箭手将敌人的进攻击退一次又一次,即便有些敌人幸运地冲过箭雨,其队形也早已打
。
待到这些游兵散勇冲到巷口时,埋伏在第一道栅栏后的二十名刀斧手便席卷而出,在并不很宽阔的甬道中列成方阵屠宰对方。
敌人一退,刀斧手便退到第二道栅栏之后,由第二道栅栏后的一组人替补守在第一道栅栏后。这样轮次
换,己方的刀斧手便可得到充分的休息和处理伤口的时间。
与守方的井然有序相比,攻击方的情形看起来便十分的不妙了。只要冲入守方弓箭手的
程范围,
头便是一阵箭雨,将他们弹
得寸步难行。
不顾伤亡拚死冲进巷口后,遇见的又是列成方阵的刀斧手们无情的屠刀,这样几轮下来,着实损失了许多的人手。也许是看到这样凌乱的进攻除了使损伤更重以外毫无意义,担任指挥重任的“水隐”
稻本一郎和“木隐”中田眷不得不决定亲自出手。作为伊贺
最杰出的忍者,他们似乎更喜欢自己亲上战场杀人,而不是躲在队伍后面指挥。稻本一郎和中田眷将指挥进攻的任务交给他人之后,便混入下一波进攻的队伍中。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在下一波进攻时,亲自打头阵,解决围墙上的敌方弓箭手。“嘟…嘟…”又一轮进攻开始。稻本一郎和中田眷冲在队伍的最前方。漫天箭雨洒将过来,均被他们用刀拨开,两人组成的强大真气网几乎覆盖了一丈见方,掩护着在他们后方的战士们向前冲击。
有了他们二人的掩护,这一轮攻击己方损失的人手明显下降,队形保持得也相对比较完整。待到冲到离围墙尚有五丈左右的距离,稻本一郎和中田眷对视一眼,默契地同时厉喝一声,两道人影转变方向朝围墙上跃去。
在飞跃的途中,扣在手心的十字镖电闪而出,刹那间便有几名弓箭手哀叫一声跌下墙头。“贼子敢尔!”
就在他们即将扑上墙头的那一刻,突然一道青光闪现如泰山
顶一般攻来,两人大吃一惊,
身一折向下坠去,饶是两人见机极快,却也觉得头皮凉飕飕的,原来头顶发髻已被来人削去一片。
二人在地上站定,摸了摸脑袋颇觉庆幸。抬头看时,却见前方墙头上威风凛凛地站着一位手持青铜巨斧、身披白色战甲的少女。正是等待多时的南宫渐雪。
“有本小姐在,你们两个鼠辈只有两种选择。一是留下命来。二是夹着尾巴滚蛋…”南宫渐雪骄傲的俯视稻本一郎和中田眷,
角挂着一丝不屑的冷笑。
感受到南宫渐雪的鄙视,稻本一郎和中田眷不由愤怒地怪叫一声,倾尽全力再度向墙头扑去。一直以来都是鹰刀那臭猴子风头出尽,这次也该轮到自己登场发光了吧!
南宫渐雪微微一笑,手中战斧划出一道诡异的光芒向下方疾劈下去。“先生…该收网了吧!”
钟长青焦急地催促着杨四。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开口了。杨四却悠闲地躺在一张躺椅上,从身旁小几上端起一杯茶慢慢喝了几口,然后很
足地叹了口气,赞道:“西湖龙井,果然是难得的好茶,喝在口中清香扑鼻,味甘而不苦…好茶!”
“先生,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什么茶经啊!”钟长青埋怨道。“不急,不急。打仗跟煮茶一样,都要掌握一个火候。火候未到,再好的茶叶也煮不出好茶来…”
杨四淡淡道。这是在襄
城东的白雁楼上。白雁楼几乎算得上是襄
城内最高的建筑了。楼高五层,登临楼顶,全城景象便可尽收眼底一览无余。
杨四和钟长青出现于此,自然不是偶然。无论是鹰刀一方还是蒙彩衣一方,都错误地估计了杨四等人的回防速度,因为他们不知道有隐龙战舰的存在。
隐龙战舰的高机动能力,决定了今夜之战蒙彩衣一方注定要以失败告终。实际上,在鹰刀苦苦努力说服卞停和南宫渐雪保住温家大宅之前,杨四和钟长青已经赶回襄
,回防到位了。
即便卞停和南宫渐雪不出手,蒙彩衣袭击温家大宅也不可能得手,只是卞停和南宫渐雪的加入,可以使杨四的布置显得更从容。两个多时辰的水路急行军,使一切不可能变成可能,一切都掌握在杨四的手中。
花溪剑派的夷陵、公安两地堂口从战败开始,经过一系列的清扫战场、清点死亡人数、调查袭击方是何人所为等等必备的战场总结手续,然后将这些情况上报给小花溪本部,最后由小花溪发出报复指令给襄
的蒙彩衣。
而蒙彩衣这一方若是将该报复指令实施也要经过一系列集合人手、作战计划的部署等等准备工作…这所有的时间加起来将远远超过己方回防的时间。
所以,早在温师仲说出隐龙战舰超乎常态的高速度
能之后,杨四已经有将蒙彩衣彻底逐出襄
的计划。
蒙彩衣若是不袭击温家大宅也就罢了,若是真的那么干,那她品尝到的将会是一杯她自己酿造的苦酒。经过“羊肠道”一役,温家和花溪剑派将不可能回归到谈判桌边来,这已是不争的事实。
既然双方已经撕破脸皮,那接下来温家所要面对的就是一场旷
持久的常规
战争。而在这种情况下,再任由蒙彩衣在襄
搞东搞西大耍阴谋手段,那无疑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所以,杨四反而期待着空虚的温家大宅能将蒙彩衣隐藏在襄
的所有实力全部引
出来,给它来个一次
终结。
果然,蒙彩衣没有令自己失望。杨四
心希望蒙彩衣也参与了今夜的袭击行动,那样的话,自己将有可能在今夜一战中杀掉蒙彩衣,稍慰散花在天之灵。
手中的一杯热茶即将见底,杨四问道:“现在怎么样了?”钟长青一直在关注着长林巷两端的战局,忙答道:“南宫家的人似乎挡不住了,正一步步往巷子里退。”
杨四拍了拍手站起来俯过栏杆向下看了一眼,不由微微一笑道:“退而不
,他们哪里是挡不住?那是一种
敌深入的战术,只要将敌军全部引到巷子深处,狭长的甬道便成了最好的制约力,敌人人数众多的优势将无法发挥,而我方原本分散在巷口两端扼守的人却可以集中起来,形成一个防御的整体…嘿嘿,看来指挥这次防守战的是个深谙兵法的高手啊!”他顿了顿,继续道:“敌人差不多都进到巷子里去了,也该是我们出手的时刻了。”钟长青眼睛一亮,喜道:“原来如此,先生是想将敌军全歼在巷子里!”
杨四哈哈一笑,道:“正是!我这招叫做关门打狗!敌人若不进到巷子里去,我这门又如何关得起来?”
钟长青大手一挥,苍凉的号角声立时回
在襄
城的夜空。期待了一整晚的收网好戏,终于上演了。